岑菲在樓下的病房找到了周景然,把容致信來訪的消息告訴他,周景然倒是不意外,雖然和容致信搭檔的時間不長,但是作爲他的副手,周景然還是挺佩服容致信的。
起碼在軍營裡,訓練場上,容致信身上沒有一絲絲世家子弟的倨傲和歪風邪氣。尤其是這次一起作爲先遣部隊進入敵軍腹地偵查,容致信的指揮得當,帶領大家獲取了珍貴的情報資料。
可以說,如果沒有容致信的領導,就獲得不了那麼大的戰果。沒有那份重要的情報,即使周景然立功了,功勞的份量也不會那麼重。
容致信對周景然十分對看重和信任,纔會把送情報的重任交到他的手上,這也是周景然爲什麼寧可犧牲掉自己,也要掩護戰友把情報送回我軍指揮部的原因。他不能辜負容致信和其他偵查大隊成員對他的託付。
“容哥!”周景然一推門就看見容致信翹個二郎腿,單手捏着個茶杯坐在那裡不知道想啥呢。
“嗯,都好利索了?”容致信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景然,見他臉色很好,暗自放心。他本來抽調周景然是有心拉拔他,可他沒想到周景然會遭遇那麼大的危機,如果出了什麼事,他真怕和他只相處了幾天的小糰子似的丫頭會哭鼻子。
周景然笑了一下,捶了兩下自己的胸口,證明道:“全好了,放心!”
“那就走吧,辦好手續,一起回部隊。”容致信倒不是特意來接周景然出院的,不過就是這麼巧,正好倆人一起回部隊。私心裡,容致信覺得剛纔那個姑娘還得露面啊。
“行,稍等我一下。”周景然把行李檢查了一下,自己送來醫院的時候可啥都沒帶,可這會兒出院了,居然收拾出一個大包。裡面有後來老孃給做的衣服,大哥大嫂給淘換的補品,吃飯的飯盒,茶缸,洗漱用品,還有好幾本書。零零碎碎地裝滿了他的軍用拎包。
看東西都裝齊整了,心下很感謝岑菲的幫忙。家裡人回去之後,岑菲就隔三差五來看看,爲人十分的仗義。
“走吧,我去辦一下出院手續。”周景然拎着兜子,和容致信一起出了病房。
岑菲其實就等在外頭呢,見倆人出來了,看都不看容致信,把手裡的單子遞給周景然。
“出院手續我幫你辦好了,這是證明。”雖然在部隊醫院一分錢不用自己掏,但是得有個出院證明拿回部隊去。岑菲叫周景然回來後就直接去辦這個事兒了。
接過出院證明,疊好揣進口袋裡,周景然微笑着致謝:“岑菲,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和照顧。”
岑菲笑了笑,裝作沒看見一旁瞄着自己的容致信。“一家人,客氣啥?你身體剛養好,也不要一下子進行太激烈的訓練,循序漸進比較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特意這樣囑咐周景然也是因爲軍隊的特殊性,軍人講究不怕苦不怕累的作風,有時候訓練起來不要命。平時身體健康的時候這樣練倒是出不了問題,但是對於從鬼門關溜達過一圈的周景然來說,就容易傷到。
笑着點點頭,周景然明白岑菲的好意。“我會注意的,那我就先回部隊了,有時間再請你吃個飯。”
冷眼旁觀的容致信,覺得倆人臉上的笑容怎麼那麼礙眼呢?到底還走不走了?磨磨蹭蹭個沒完。
“好,你多保重。再見。”岑菲不打算送周景然下樓了,容致信的眼風冷颼颼的,她可不想被凍死。
“走了,再見!”周景然戴上帽子,一擺手,轉身走了。
容致信盯着岑菲看了兩眼,也扭頭走人。
弄得岑菲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愣神兒,這人最後那兩眼是啥意思啊?記仇還是怎麼的?她也沒咋地他呀?
回部隊的路上,容致信開車,看了坐在副駕駛的周景然一眼。
雖然只有一眼,可偵查大隊的副隊長也不是白給的,周景然立馬就發覺了。
“容哥,你有事?”
容致信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月娥跟我說了你們的事兒。”
周景然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說:“我覺得我不適合她,她也不適合我。”
這是周景然考慮過後得出的結論,當然,這是單純從理智上和客觀上的判斷。
“可她心裡只有你。”想到表妹說起周景然的時候,閃閃發亮的眼睛,和容光煥發的表情,容致信就不由的幫表妹說句好話。
“我知道。但是我給不了她幸福。”月娥是需要呵護的嬌花兒,他既沒有時間也沒有能力去呵護她。他的人生一多半是屬於部隊的。
容致信明白周景然說的對,所以他知道這件事之後,並不鼓勵表妹,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她還誤會了你和剛纔那個女孩兒的關係。”別有用心的容致信,兜了一大圈兒,終於繞到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上了。原諒他拿表妹當藉口!
周景然一愣,岑菲麼?隨即失笑地搖搖頭。“岑菲的媽媽,是端端的舅姥姥,也是端端的舞蹈老師。我們算是親戚,沒別的。”
周景然不喜歡解釋,但也不喜歡被人誤解。即使他不選擇宮月娥,可他也不會是因爲這種原因。
自己都沒察覺自己聽周景然說這段話的時候是屏住呼吸的,容致信聽完心裡一鬆。
“人家對你挺照顧的,回頭咱們請她吃頓飯,感謝她照顧我們的戰鬥英雄。”容致信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順竿子爬的樣子多麼厚臉皮,簡直破壞他高冷的形象。
周景然倒是沒多想,以爲容致信是代表他們大隊想感謝岑菲呢。
“不用這麼麻煩,都是親戚。”
“一定得請,就這麼定了,我來安排。”容致信想着,回頭你就得跟着英模報告團出去做報告,沒有個把月你別想有時間。所以請客的事情,還是我來代勞吧?反正知道那姑娘的老巢在軍區總院,還怕逮不着人麼?
一下子變得熱情起來的容大隊長,讓周景然十分詫異,這人轉性了還是怎麼的?以前不是從來不管閒事兒的麼?難道自己這麼得他的看重?
不得不說,親愛的老叔,您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