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石橋鎮這邊爲了岑家人要離開,忙忙叨叨的安排,還要相熟的幾家人一起聚一聚。
京城軍區醫院裡,得到媽媽指示的岑菲自然上心,當天下班就晃悠到周景然所在的病區找到值班護士打聽周景然在哪個病房。
作爲軍區醫院內科出名的美人,認識岑菲的人自然的很多,加上岑菲這人一點都不傲,和許多年齡相仿的醫生護士關係都挺好的。
“小劉,忙着吶?”岑菲敲敲值班室開着的門,擡頭看到小劉護士正在悶頭整理資料。
“岑菲?你怎麼來了?”小劉叫劉維亞,她和岑菲非常熟。
岑菲手裡拿着軍帽,從軍裝外衣兜裡掏出倆蘋果擱在桌上,笑眯眯地說:“我來找你問點事呀,你今天夜班?”
“嗯,你有什麼事?說吧。”劉維亞就是喜歡岑菲這個不磨磨唧唧的勁兒,所以兩個脾氣相投的人越處關係越好。
“你們病區是不是有個叫周景然的?從前線送回來的?”岑菲拉了把椅子坐下。
“對呀,是個戰鬥英雄呢。傷得挺嚴重,主要併發症加上昏迷,一直不醒。這不,前幾天他家裡人來了,聽說是他媽媽連掐帶罵的,居然把人給折騰醒了,你說有意思不?”說起這個劉維亞滔滔不絕,多虧了有個八卦大喇叭康大力,周景然甦醒的過程整個病區的人都知道了。
加上這幾天周家人對周景然無微不至的照顧,並且跟醫護人員的關係也都處的非常好。周大娘包的酸菜餡蒸餃,昨天還給了她好幾個呢,吃得她都撐着了。
這個時候可不存在什麼醫患關係的問題,況且這是軍區的醫院,尤其是他們這個病區,收治的都是軍人。不過像周副隊長家人這麼熱情的家屬還真少見,心眼實在,總給他們這些小護士塞一點自家做的好吃的。
這沒來幾天吧,周大娘的人緣,跟坐火箭似的,蹭蹭上升。
岑菲瞪大眼睛聽劉維亞講,沒想到二端的奶奶這麼厲害,一來就把本來昏迷的人給整醒了?
“那病人身體情況呢?”岑菲比較關心這個,石橋鎮那邊不放心大概也是因爲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吧。
“我跟主任去查房的時候聽了一下,挺好的,病人現在的精神狀態很好,身體也在逐漸恢復,慢慢調養一段時間就能痊癒的。沒事。”劉維亞好奇死了,岑菲咋對周景然的事兒這麼上心吶?
胳膊碰了碰岑菲的胳膊,劉維亞一臉狡黠。“老實交代,你爲什麼這麼關心人家戰鬥英雄?”
白了一眼一看就想歪了的劉維亞,岑菲無耐地解釋:“我們兩家沾點親,我媽媽打電話讓我來看看。”
“住哪個病房?我去探望一下。”岑菲不理會劉維亞失望的樣子,心說這姑娘大了,總想着點男女之情,嘖,女大不中留。
“505。”失去八卦的激情,劉維亞一副慢走不送的架勢。
笑着搖搖頭,岑菲擡腿就走,留下劉維亞看着她的背影揮拳頭。
505就離值班室不遠,還是個單間,岑菲挺滿意,這說明周景然挺受重視的。
“篤篤篤!”敲了敲門,很快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周景林,這會兒媽和媳婦去整飯去了,他在病房陪弟弟。
“同志你找誰?”周景林顯然不認識岑菲。
“我叫岑菲,我是姚婉瑜的女兒。”岑菲猜想眼前這位應該是二端的爸爸,二端那管高鼻樑和這人一樣一樣的。
這麼一說周景林就明白了,敢情這是二端老師的女兒啊。
“哎呀,你看,我們也沒見過,我都不認識。快請進!”周景林大開病房的門,把岑菲讓進來。
“大哥您別客氣,我就在這裡工作,我媽媽打電話告訴我,我才知道端端的叔叔在這裡治療。所以我就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岑菲瞄了一眼病牀,好像睡着呢,所以說話聲音就低了很多。
“論輩分你是得叫我哥,俺們還不知道你就在這家醫院上班呢,不然早就找你去了。快坐,來喝點水。”周景林給岑菲讓了座,又給倒了杯水。
“大哥,別麻煩。我就是來看看景然哥的,我之前去問過護士了,她說情況都挺好,好好調養就行了。你們有什麼不放心的都可以來找我,我就在內科上班。”岑菲寬周景林的心,畢竟病人家屬最關心的還是病人的身體情況。
周景林一聽,對這個沾親帶故的妹子就很有好感,估摸着接着信兒人家就來看了。現在有個熟人好辦事,雖然景然部隊上的領導也來探望過,還有一些什麼進步的學生代表之類的也來慰問英雄,不過總比不過在這醫院裡有個做醫生的親戚。
“那敢情好,來的時候景然昏迷不醒,俺們都嚇完了。現在好了,人也醒了,還有你這麼個在醫院工作的妹子照應,妥了。”周景林這幾天光顧着給弟弟淘換吃的,把醫院這一圈周圍都走遍了,也累夠嗆。
不過看着弟弟一天比一天氣色好,他也是勁頭十足。今兒頭午他還買了一副豬肝,聽人說吃這個補血。
“大哥,你們現在是住在醫院附近招待所麼?”岑菲關心起一家子的吃住問題。
“是啊,部隊上給安排的,讓俺們安心住下,照看景然。你大娘還在食堂借人家的竈給景然開小竈哩。”說起自己這個媽,周景林都不得不佩服。
一輩子沒咋出過門,頭一回來京城還是爲了探病。不過憑藉着東北大媽的善良熱情,征服了不少人。成天就掂對整吃的,自己吃不算,還給別人送。
弄得這個病區一到飯點兒就到處是飯菜味兒,其他幾個病房裡住着的軍人,她一個都不落,說都是景然的戰友,都得照顧。
說曹操曹操就到,周景林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
“景林快溜地,接一下!”人沒進來呢,聲兒先到了,病牀上睡着的周景然都給他親孃這一嗓子給整的一激靈,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