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無意中有親在某論壇發帖推薦兔的這篇文文,無論是分享她喜歡文文的地方,還是提不足的地方,言辭都非常中肯,也非常愛護,兔了很感動。[]兔沒有回帖,但是已經將網頁收藏起來了,可以留以後每當動力不足的時候去一下,臭臭美,也給自己鼓鼓勁,嘻嘻。兔可以保證,這個坑一定會華麗麗地填平噠!希望那位親和曾經回帖一起討論過這篇文文的親能夠見)
有。緋羽的雙眸一顫,微微頷首,語氣謙恭中透着哀傷:但是如果陛下有什麼不測……那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賀蘭楚慢慢往前踱去的步伐沒有停下來,但是緋羽的話卻留在了他的心裡。
是的,如果左瑛不治身亡,事情會變成怎樣呢?這個問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悄然超越了真假母親之辯,在他心裡佔據了上峰。
這個阻止他登上帝位的最後的障礙終於要徹底消失,而且這次不需要他費一分一毫的功夫,不需要他沾污雙手,已經馬上要實現了。差人打經手的御醫、着人抓拿用來向國人交待的罪人、召集心腹商議登基事宜、派兵控制未央宮……這一系列的操作,如果普天之下有誰有過這樣的經驗的話,那只有他了,他對這一切再稔熟不過。
但是這一刻,他卻彷彿身處一個未知之境,對前面會發生什麼都無法清,甚至感受了一絲他不願意承認的彷徨。也許是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也許是他追求完美的性格,不屑於這種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太師。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面傳來的一個聲音將賀蘭楚出神的思緒拉了回來。
賀蘭楚停下腳步才發現,自己已經漫無目的地走出了很遠。(·CM)已經快走路門了。
他回過頭來,見正朝他走來的人竟然是跟他沒什麼交集的李雲深。
他一定神,是時間過得太快,還是李雲深的消息太靈通,事情已經傳他的耳朵裡了?
太師請留步。李雲深快步來賀蘭楚面前,臉上帶着的是很難想象會從他臉上的嚴肅。
雲妃殿下。賀蘭楚流露出一臉沒事別煩我的冷漠。
李雲深畢恭畢敬地一鞠躬,然後直起腰來,單刀直入地道:本宮聽,太師親自將陛下送太醫院,所以。本宮猜。太師不想陛下死。
雲妃何意?賀蘭楚一字一頓,目光一凜。
李雲深用凝重的眼神迎接着賀蘭楚犀利的目光,用迫切的語氣擲地有聲道:請太師想想圜丘之變。
李雲深的話讓賀蘭楚心中微微一怔。對方言猶未盡,但是這句巧妙的話其實已經將意思表達清楚了,還有許多弦外之音繞樑不絕。
以他賀蘭楚的叱吒風雲、運籌帷幄。比他嫩得多的李雲深都能想得的事,他怎麼居然沒有想?——還是,他的內心其實更情願聽任這一切發生?
太醫,陛下中的底是什麼毒?她的情況怎麼樣?緋羽守在昏迷的左瑛身邊,一邊擦拭着從左瑛嘴邊淌出來的湯藥,一邊問道。
因爲是淺度昏迷的緣故,所以儘管意識不清醒,喉嚨還能有吞嚥反應,勉強能夠喂進去一些湯藥。但是她從一刻鐘前開始發起了高燒。四肢出現了瘀斑,並且一直昏迷着,似乎沒有好轉的跡象。
幾乎寸步不離的老御醫皺着眉頭,嘆了口氣道:我等無能,上下十幾位行醫大半輩的御醫,都無人見過這種塗在短刀上的毒藥。【*【*目前只能先用最通行的解毒辦法來治理。老夫已經廣派人手,火速城中遍尋醫師、藥農和附近山民,有沒有人知道這種毒藥。
緋羽聽了,不由得憂心如焚。這裡集中了全國最好的醫師,居然都沒有一個人知道這種毒物的來歷和治療方法。如今雖已經是以最快的速度民間去找認識這毒物的人,可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別找的機會渺茫,算真能找,只怕時間過去太久,延誤了病情,陛下能夠治癒的機會也會微乎其微。
他還想過要去找那已經關押起來的蘇媚兒審問明白,但是對於這個一定恨陛下入骨的人,在這種迫在眉睫的時候,能夠指望得上什麼呢?
一想這裡,緋羽的心底好像已經能夠感受失去左瑛時的痛楚一樣,不由掀起一陣深深的絕望。他伸手握起左瑛那隻被割傷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纏繞的繃帶已經將那道刺眼的傷痕遮蓋住了,可是繃帶本身卻也在提醒着人那傷口的確鑿存在;同時也讓他不斷地想起,本來有過這麼一個他明明有可能阻止危險發生的剎那,可他卻沒能做,而最終只能眼着這一切發展眼前的地步。
但是,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一幕的時候,除了深深的自責之外,緋羽忽然有種靈光一現的感覺——刺傷陛下的蘇媚兒是在大漠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半個突厥人了,她所用的毒這裡的醫師不認識,不定是因爲那是從突厥帶來的毒物,中原並不常見,也許只有突厥人才知道?
一個人的名字在緋羽的心裡呼之欲出。這個人能征慣戰,橫行大漠,對戰場上也可能頻繁使用的毒物一定頗有了解!
見過皇夫殿下!
曹操曹操。緋羽剛想找人去請阿史那無期,已經聽見門外衆人在給他請安了。緊接着是質地堅硬的皮靴大步踏在地板上的沉穩有力的聲響傳來。阿史那無期高大的身影很快出現在了緋羽的面前。
臣等見過皇夫殿下。屋內的人也紛紛起來給阿史那無期行禮。
阿史那無期走過來,見左瑛躺在牀榻上一動不動,薄薄的被將她整個身裹住,勾勒出一個纖弱的輪廓,額頭上覆蓋的溼布將她整張臉的靈氣都遮擋住了,臉色倒是不再蒼白了,卻是在不正常地發紅。他不由皺起了眉頭,昨天還好好的,這是怎麼回事?
在他來,這個女皇身體是弱了,但是總不至於昨天還活蹦亂跳,今天躺在牀上一病不起的程度。剛纔那跑來通知他女皇病倒的傢伙,只是女皇現在躺在太醫院,其他的情況一概是一問三不知;這會兒親自來才知道,她的情況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嚴重。
皇夫殿下,緋羽連忙道:陛下是被塗了毒物的刀割破了手而中了毒。但是御醫們都不清楚這底是什麼毒,目前還束手無策。那把刀是屬於‘裕谷夫人’的,緋羽猜想那有可能是突厥特有的毒物,請皇夫幫忙。
話中,有醫官將那淬毒的短刀用托盤呈了上來。
阿史那無期聽女皇中毒了,也頓時感事態的緊急。這丫頭如果現在這麼死了,他不可能提她的頭回去見突厥勇士了,更別談成什麼惠及阿史那氏的條件了,時候他阿史那無期將置於何所?是灰溜溜地回黑沙城,還是在這大得出人命的迷宮裡待一輩?真是想想都讓人發怵。那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
他即刻拿起那把短刀,在眼前輕輕搖晃了一下,刀身在陽光下折射出一般情況下不易察覺的淡淡的青色。他放下短刀,坐左瑛的牀榻上,掀開她的被,抓起她的一隻手撩開衣袖。只見那隻手臂的皮膚上,隱隱呈現出一些淡紫紅色的瘀痕,形狀像金錢一樣,大不一地分佈在整條胳臂上。他又解開纏在左瑛手掌上的繃帶,觀察了一下那已經清理過的傷口,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快拿新鮮的‘鳳尾花’和‘雁腳草’來給我。阿史那無期對在牀邊圍了一圈的御醫道。
但是御醫們見阿史那無期有了主意,竟然都並沒有表露出欣喜的神情,而是面面相覷,欲言又止。
諸位大人,爲何不將殿下所的藥物拿來一試?緋羽焦急地問道。
皇夫殿下,那爲首的老御醫磕頭道:恕臣等孤陋寡聞,請問這‘鳳尾花’和‘雁腳草’,是何藥物?
阿史那無期對他們竟然不認識這兩種草藥頗感意外,略帶急躁道:鳳尾花……是鳳尾花,雁腳草是雁腳草啊。這兩種植物,很是常見,你們都不知道嗎?
這……御醫們見皇夫有怒意,全都跪倒在地,紛紛道:臣等這去查。
緋羽想了一下,心道:這些精通醫術的御醫都不知道這些在皇夫口中極爲普通的藥物,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這些藥物只有在大漠纔有,在中原十分罕見;另一個是兩地對同樣的藥物叫法不一,溝通不了。如果是後者的話,只有一個貫通胡漢的人有希望能夠快速將這些藥名翻譯出來。那個人是柯吐玉。緋羽於是立刻遣旁邊伺候的內侍去請。
這時候,御醫們都紛紛退下去查什麼是鳳尾花和雁腳草去了,只有那老御醫正跟阿史那無期交談起來。
老臣才疏學淺,不如殿下見多識廣,敢問殿下,陛下所中的是何毒?老御醫問道。雖現在用什麼藥,皇夫拿了主意,但是陛下一旦有什麼不測,沒有人會皇夫無能、失職,只會拿他們這些御醫問罪,不問清楚,讓人心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