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中,皇后這邊也聽說了,孫思邈無功而返,陛下暴怒。
皇后皺眉道:“這小子是不知進退還是不怕死?難道還想比之劉備三請諸葛亮嗎?或者說非要本宮走一趟?到底是什麼原因?”
身旁的長樂公主擔憂丈夫,拉住皇后的手求道:“母后,就讓女兒去吧,他是個書呆子不知變通,但是您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皇后笑道:“你是怕你父皇傷害那小子吧。”
拍了拍女兒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你父皇有分寸的,我估計這次會派人去拿他來,但不會傷害他,畢竟還要讓他來治病。”
“可是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的,且等着吧,要不了幾天你就能見到他了,這不正是你一直期盼的嗎?本宮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小子。”
落霞鎮裡面,秦瓊的藥浴已經是第四天了,如今客棧有了五個夥計忙裡忙外的,杜少清反倒閒了下來,所以無事的時候就會來跟秦瓊聊天,這位將軍快五十歲了,閱歷極爲豐富。
而且隨着相互之間的熟絡,秦瓊看杜少清這個後輩越來越喜歡,心道克明兄有福氣,一個生長於鄉野的孩子也如此不凡,真是得天之幸啊。
“賢侄,你選擇認親不認祖這件事的確是個好辦法,我本意是十分贊同的,但是你真的不要屬於你的地位了嗎?雖然我知道你不在乎什麼功名爵位,但你要知道,這些東西關係着的不僅是你的生活品質,更關係着你日後的行事方便,有了地位纔好出去行走啊。”
秦瓊旁敲側擊的想要杜少清重視起來功名,但有道是沒有壓力就沒有動力,杜少清閒散慣了,又在前世受過傷,因此這一世內心深處有些牴觸貴族階層,不願再趟入上層的渾水,也不想再涉及什麼豪門恩怨了。
“秦叔叔,您是非想要把我往上推嗎?我倒是覺得在這裡安逸的過日子,不愁吃穿養活家小,簡簡單單就挺好。
日後我再把母親接來照顧着,說不定哪天有幸找回了萱萱她娘,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好過那朝堂的爭名奪利勾心鬥角。”杜少清笑着說道。
聞言秦瓊也沒話可說,點了點頭,自己當年也是草根出身,對此深有體會,幾十年的經歷下來,倒還沒有這孩子看得透徹。
看着杜少清一臉的淡然,秦瓊心中一嘆,暗暗想到,孩子,你想法是好的,可現實是殘酷的,你的路還長着呢。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只不過一個是在木桶裡面泡澡,一個是在木桶外面燒火加柴。
忽然二人對視一眼,同時警覺起來,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又點了點頭,那意思是:你也聽到了嗎?周圍有腳步聲。
秦瓊就要從木桶內站起身,但是杜少清一把按住,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能應付,秦瓊小聲道:“莫非客棧有什麼對頭?”
“不知道,我出去看看,是什麼人這麼會挑日子,正好李嬸嬸帶着萱萱進城了,剛叔(秦瓊的護衛秦剛)去給做了護衛。”杜少清嘀咕着,秦瓊心中也在暗自思量,莫不是自己的對頭?可能嗎?
杜少清大步走到病房門口,拉開門一開,好嘛,五六個人個個手持兵刃正對着這間房門,透過幾人的身影可以看到不遠處廚房那裡大虎已經被拿下了,刀架在脖子上。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什麼意思?”杜少清喝道。
“杜神醫是吧,請放心跟我們走一趟,我們不會傷害你家任何人,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話,那就不好意思了。”爲首的一個灰袍漢子冷冷道。
聽到這個要挾,屋內的秦瓊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在他看來,自己這個賢侄不過是個書生大夫,怎麼能應付這些危險之人?
“對不起,我這裡有病人要照顧,不能奉陪。”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拿下!”那人厲聲下令道,其他幾人立馬欺身而上。
這個危險時刻秦瓊在裡面大喝一聲,渾身實力爆發,一招打爆了藥浴的木桶,人影閃動之間衝向了房門,“賢侄閃開,讓我來對付這羣賊人。”
杜少清害怕對方會傷害屋內的秦瓊,所以也不耽擱,想要空手攔住上來的五個人,剛剛交手一招未過,屋內就傳來了秦瓊的爆喝,杜少清心道壞了,前功盡棄!
這個動靜沒有讓上來進攻杜少清的五個人停下,都是訓練有素之人,眼裡只有目標,不會受到旁人干擾,且主將沒讓停手。
在一旁指揮的灰袍漢子驚訝的看着房門口,心道這客棧難道還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怎麼會有這種氣勢?
當他擡頭看向屋內的時候就愣住了,不是因爲此時出來之人渾身通紅身無寸縷,而是這,這人自己認識啊!
衝出門來的秦瓊也感到意外,好傢伙,自己這個侄兒還真是深藏不露,相處多日竟然不知道還有這一手精妙的功夫呢?一個人能在五個持刀漢子的圍攻下不落下風,好本事。
“賊子,光天化日敢入室行兇,納命來!”秦瓊大喝一聲就要去助拳。
那灰袍漢子連忙下令道:“統統住手,快住手,秦將軍,誤會了。”
秦瓊虎目一瞪,“你認識我?”說完這句話他才注意到,原來幾人用的都是朝廷的制式裝備,“你們是軍伍之人?是誰的麾下?何人派你們來的?”
衆人停手,杜少清也趕忙回來,看到秦瓊的樣子真是威武霸氣,這位秦叔叔不愧是絕世猛將,雖然養病多年,但真正打架的時候氣勢爆發,平日裡看似鬆弛的贅肉瞬間繃緊成了滿身的腱子肉,厲害厲害!
趕忙脫了自己的衣衫給秦瓊披上,杜少清站在一旁看着秦瓊勘問對方。
“對不起將軍,屬下不能說,今日純屬誤會,我等不知道將軍在此,打擾了,這就告辭!
撤!”
秦瓊皺眉道:“你們是百騎司?陛下讓來的?”
“將軍,請別讓我們爲難。”那人還是不敢承認。
“回去稟明陛下,秦瓊在此養傷,杜少清是我自家侄兒,無論他有何過失,秦某一肩擔之,我療傷需要半年,傷愈之後自會去跟陛下解釋。”秦瓊正色道。
那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跟秦瓊互換了一個眼神,衆人恭敬的給秦瓊行了一個軍禮,隨後快速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