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收人

交淺言深,是交朋友的大忌諱。張寶在綠林道上並沒有什麼名望,李俊張順在面對張寶時自然也不會像見到了宋江似的納頭便拜。而張寶之所以要對初次見面的李俊、張順說這番話,一是想要看看這二人的心性如何,二來便是有意與他們分清主次。

江湖上那套哥們義氣並不適用於張寶。如今的張寶好歹也是朝廷的武翼大夫,前途光明遠大,而李俊張順又是什麼身份,說白了就是賊頭,張寶跟他們說話就算是折節下交,又哪裡能跟他們稱兄道弟。單看張寶與阮氏三雄、王定六等人來往,那也是十分明確的上下級關係,張寶爲人和善,但這規矩卻不能廢。

李俊張順並不似阮氏三雄亦或是王定六那樣的在野狀態。他們各有勢力,身邊都聚着一撥人,張寶想要招攬這二人,那就意味着要接收他們各自身邊的那撥人,這也就埋下了張家勢力中會有小山頭林立的隱患。

張寶希望自家經營的勢力是鐵板一塊,而不像梁山那樣看似團結一心,實質上卻是小山頭林立,各有各的盤算。至少在目前,張寶必須保證自己在自家勢力裡的絕對話語權。若是以後勢力大了,足以消除小勢力加入大勢力時會出現的小山頭現象,那時再招攬李俊張順倒是沒問題。

而且相比起張順,其實張寶最想招攬的還是李俊,張順充其量也就是一員水上悍將。眼下張寶手下已經有了阮氏三雄,對張順的渴望也就沒有那麼強烈。而李俊不同,常年跑船的他正是張寶眼下所缺的人手,出海貿易宜早不宜遲,雖說水軍初建,但儘早打通商路賺錢也是刻不容緩。

張順離開的時候是一臉的不忿,而李俊倒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張寶見狀笑着衝李俊點點頭,示意李俊先去追離開的張順,有什麼話改日再說。

次日一大早,張順帶着一艘中型的船隻來到張寶的帳下聽用,雖然很不爽昨日張寶對他的說教,但既然答應了張寶的要求,張順倒是也沒有賴賬或者故意出工不出力。

對於打撈沉船,張寶是胸有成竹。若不是沉船的地點沒辦法並排走大船,孟康甚至都不需要找張寶幫忙。那麼張寶需要解決的問題,便只有如何用小船將沉船移動到可以用大船打撈的河面。

沉船地點很清楚,不需要費時去尋找。張寶先讓張順李俊在帶來的船隻上裝滿了沙子,隨後又命人下水用繩索將沉船固定,再後便是讓人將兩隻用來打撈的沙船上的沙子全部倒進河裡。

看到兩艘船慢慢升高水位,水下負責觀察沉船的人此時也浮出水面報告說水下的沉船開始上浮。聽到這個消息,張寶並不覺得意外,可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的孟康、張順等人卻是個個驚詫莫名,都有些驚恐的看着張寶,誤以爲張寶有鬼神之能。

“別那麼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我不過是利用了一下船隻的浮力而已。李俊,我讓你們準備的大船準備好了嗎?”

“回大人,早已備好。”李俊趕忙答道。

“那就好,回頭等沉船移動到可以用大船進行打撈的地方便開始打撈,儘早辦完這事。”

“是,小人這就去安排。”李俊答應一聲,轉身離去。孟康這時湊過來問道:“大人,什麼叫浮力?”

“想知道?”

“嗯。”

“浮力就是指物體在流體中各表面所受到流體壓力的差。”

“……大人,你能說小的能聽懂的解釋嗎?”孟康一頭黑線的對張寶道。

“哦,所謂的浮力,就是船隻在水面上船底所受到的水面向上的一種力。你會游泳吧?若是自身不用力,是不是會感到有一股力託着自己不沉下去?”

“難道那股力就是浮力?”

“嗯。孟康兄弟,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大人請吩咐。”

“吩咐到說不上,我就是想要問問你,等送完這回花石綱,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實話對你講,我有意邀請你到我家新建的船場做個大管事。當然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大人,我能問一句這新建的船場是杭州那家船場嗎?”

“不是,那座船場也就能打造一些內陸的船隻,但我將來是要出海的,所用的也會多是海船,所以準備花錢在海州鄰海的地方打造一處船場。我聽說緊挨着海州不遠有座不小的島嶼,到時我張家的水軍也會遷移過去。”

“你家還有水軍?”一旁沒走的張順忍不住出聲問道。

“那當然,海上是有海盜的,爲了保證我張家船隊的海上安全,我特意向當今官家求來的恩典,朝廷允許我自籌一支海軍。張順,別以爲我昨日是故意對你說教,實在是有些惋惜你的這身水上本領。跟一眼望不到頭的大海相比,這潯陽江充其量也就是一條小溪而已。你若是繼續在這裡待着,純粹就是在浪費光陰。”

張順沒說話,張寶也不逼迫,扭頭又對孟康道:“孟康兄弟,你造船的態度令人欣賞,這也是我爲何想要邀請你做我張家船場大管事的原因,不知你可願來我張家屈就。”

“這回若不是大人出手相幫,小人這回除了棄官遠遁就沒有別的選擇。就算這回安全把花石綱送到了汴梁,領賞的也不是小人。難得大人瞧得起小人,小人願意爲大人效力,只是小人才疏學淺,只怕會辜負了大人這份信任。”

“能力不行可以學,你有所不知,沈括先生的後人如今也在我張家,沈括先生所留鉅著夢溪筆談在張家也有副本,其中就有不少有關造船技術的記載。開辦新船場也需要時間籌備,你大開利用這段時間先在張家多學習學習。不知你可知杭州顧家的顧海?”

“知道,聽人說是個造船成癡的癡人。”

“如今他人就在張家,你倒是可以跟他一塊學習,相互探討。”

“那敢情好,大人……不,東家,那咱們就說定了。”

“一言而定。”

張寶並不打算趁着梁山如今弱小便出手將梁山剿滅。八百里水泊,易守難攻,但這也僅僅是在內陸。而張寶的水軍將來是要在大海上馳騁的,拿梁山作爲水軍的基地並不合適。要練兵,當然還是在海邊練更有效果。

“東家,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能跟我說說咱家水軍的事情嗎?”孟康開口問張寶道。

“當然沒問題。咱家在杭州的船場我打算將來只造商船,而你所負責的新船場則專門負責打造戰船,記住內陸戰船少造點,咱們以後征戰的地方多是在海上,所以海上戰船要多造些。我跟你說,海船跟內陸船的結構大不相同,內陸船所遇到的風浪小,所以船底多是平底,但海上風浪變幻莫測,就拿這回造成沉船的風浪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所以海船的船底多是……”說到這張寶忽然瞅着一旁聽得有些入神的張順不說了,張順見狀沒好氣的白了小氣的張寶一眼,邁步走開了幾步,但耳朵卻是支棱了起來,就聽張寶繼續跟孟康道:“你負責打造的戰船,投石車這種笨重沒什麼用的武器就不要裝了,回頭等回了汴梁,我會想辦法從軍器監弄來各種牀弩的圖樣,咱們到時在船上裝那些玩意……”

“大人,你能弄來那些東西?”孟康有些吃驚的問道。

“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錢花到位了,就沒有東西是弄不來的。”張寶自信的說道。

“那咱們水軍如今有多少人了?”

“我去杭州之前先去了一趟梁山附近,在那裡招攬了三員水上悍將,臨走時讓他們三兄弟先就近招攬人手,後來路過江寧府時又收了一個名叫王定六的水上好手,在到了杭州以後,又從官營船場購買了十艘刀魚,五艘艨艟還有三艘樓船,不過由於缺貨,眼下咱們水軍只有十艘刀魚和兩艘艨艟,剩下的還要等上大半年才能收到貨。對了,我還買了兩艘三千料的商船,等回頭勻給你的船場一艘作爲研究。”

“多謝東家。”孟康聞言欣喜的謝道。

……

趁着打撈沉船的空閒,張順找到了李俊,把自己從張寶那裡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李俊。李俊聽後驚訝不已,要知道自家辛辛苦苦經營了數年,眼下也只有三艘五百料的商船,戰船那是想都別想。沒想到張寶這個看上去不大的小大人一出手便是十艘刀魚、兩艘艨艟,而且還沒人會找他麻煩。

人跟人還真是沒法比。

“兄弟,你有什麼想法?”李俊看着張順問道。

“兄長,小弟也不瞞你。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動心,雖然那傢伙說話不怎麼中聽,但仔細想想,卻又不得不承認那傢伙說的是大實話。憑咱們兄弟的本事,窩在潯陽這種小地方實在是有點不值。小弟有意前去投效,只是不知兄長可願與小弟一同前往?”

“你走了,你的那些弟兄怎麼辦?”

“交給我家哥哥便是,省得總是因爲意見不合而吵鬧不休。”張順隨即答道。

“唔……兄弟,你能做事想到爲兄,爲兄這心裡是熱乎乎的。只是這位張大人與你我弟兄初識,也不知這人的心性如何?爲兄覺得還是慎重一些爲好。”

“兄長言之有理,那兄長準備怎麼辦?”

“不急,回頭等忙完了眼下的事情,你隨我走一趟,咱們去拜訪一人。”

“拜訪誰?”張順好奇的問道。

“黃文炳。”

“兄長,咱們拜訪那個黃蜂刺作甚?”一聽李俊提到黃文炳,張順的臉上頓時不好看了起來,不解的問道。

“兄弟,那黃文炳雖然平日裡不是個東西,但他消息靈通啊,跟他打聽一下有關汴梁張寶的事情,咱們也可以此來判斷這張寶是否值得你我投效不是。你若是不想見這姓黃的,那爲兄就一個人去,到時你就聽爲兄的如何?”

“唔……小弟還是不去了,小弟也怕見了那個姓黃的以後壓不住心火壞了兄長的事。”張順想了想,對李俊道。

李俊對於張順不待見黃文炳倒也理解,黃文炳是江州這塊無爲軍的通判,與江州知府關係極好。但黃文炳的爲人卻叫人不敢恭維,除了黃蜂刺這個綽號外,他還有個飛天烙臺的外號。這兩個外號就沒有一個是夸人的。

常言道,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黃文炳平日裡仗着跟江州知府關係好的緣故,沒少禍害人。張順手底下曾有一人因爲拒載而得罪過黃文炳,結果就讓黃文炳使計給弄進了大牢。若不是張順出錢,戴宗又暗中照應,那人就叫黃文炳給害死在大牢裡。而且即便是後來被救了出來,那人也丟掉了半條性命,張順恨黃文炳不是沒有理由。

李俊去拜訪黃文炳打聽有關張寶的事情,留下的張順則繼續指揮衆人打撈沉船,無事可做的張寶也在這時見到了之前拜託戴宗去找的通臂猿侯健。

張寶的拜託,對戴宗來講不過舉手之勞,侯健在江州也就是個裁縫,無權無勢,張寶想要見他,他除非配合壓根就生不出絲毫反抗的念頭。估計戴宗在找人的時候也沒跟侯健說清楚。

只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侯健一副忐忑不安,心神不定的模樣,若是侯健不是男生女相,那給張寶的感覺還能好點,可偏生這侯健一副弱質女流,我見猶憐,激得張寶直起雞皮疙瘩。

用力搓了搓手臂,張寶開口對侯健道:“別害怕,我沒打算把你怎麼樣?拜託戴宗把你請來,是聽說你的裁縫手藝極好,所以想要邀請你爲我張家做事。不知你可願意?”

侯健本就擔驚受怕,不知眼前這位自己惹不起的貴人要找自己幹嘛,而張寶直接道明瞭用意,這倒讓侯健頓時放下了一直懸着的心。

“小人的手藝能被大人看重是小人的福氣,只是……”

“唔?”張寶聞言眉頭一皺。

“只是小人手頭還有幾件活計沒有做完,還請大人能夠寬限幾日。”侯健趕忙把沒說完的話一口氣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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