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村子的人,在吉普車開進村的那一刻,就像是來了什麼好看的景觀一樣,車子緩慢的前進着,朝着紀承雨的家裡慢慢的開了過去。
“你們就住在這裡嗎?”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丁靜看着那破舊的老屋子,雖然看起來很大,但是那泛黃的石灰牆壁,還有那已經因年久而變成黑色的木板,屋頂上蓋的還是那種青灰色的瓦片,一想到女兒就是住在這樣的地方,她的心中,更是心疼。
想想女兒從小都是錦衣玉食的,現在居然過得這麼清苦,這讓她這個做媽的,心中是要多不好受有多不好受!
特別是房子的門口貼了綠色黑字的輓聯,輓聯還很新,一看就知道,這家人家剛剛不久有親人過逝了。
“是啊,外婆,你可不知道,從前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雖然沒有錢,但是過得很幸福。”紀承雨說着,看着那幢記憶中熟悉的房子,她的腦海中,只有着媽媽的溫柔,還有爸爸的勤勞!
“喲,這是誰家的親戚啊,怎麼停在了紀家了?”許多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然後就跟在吉普車的後面,想要知道是誰家的親戚之類的。
外面在討論着,更有好事熱情的人敲打着門,大聲喊着:“紀福,劉愛蓮,是不是你家親戚來了,開着吉普車的?”
“誰啊?”劉愛蓮和紀福兩個人對視一眼,猜測着往外看過去,劉愛蓮偷偷和紀福小聲道:“該不是要收養紀承雨的人吧?”
宇文哲讓人過來辦手續的時候,並沒有說出舅舅的身份,而是說要收養紀承雨的。
“不管了,我們先去看看再說。”紀福胖胖的身子打開門,就看到一輛嶄新的吉普車,在這個時候,吉普車可是很稀罕,很珍貴的東西,紀福帶着笑臉看着車,等待着車上的人下來。
“那個就是紀福,我的大伯,旁邊的就是我的大伯母劉愛蓮。”紀承雨看到紀福的一瞬間,然後就將他們的身份給告知了,然後低垂着頭,一副有些害怕難過的樣子。
“承雨,你告訴外婆,是不是他們會欺負你?”丁靜第一眼就覺得那兩個笑得開心的紀福和劉愛蓮不喜歡,紀福那小小的眼睛看起來賊眉鼠眼的,而劉愛蓮的眼睛雖然有這麼大,但卻處處透着精明與算計。
“他們說我和媽媽是掃把星,說媽媽沒有家人,說我把爸爸和媽媽剋死了。”紀承雨低低的聲音帶着哽咽的意思,她緩緩擡起了頭,巴掌大小的臉蛋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來分外的明顯,她拉着丁靜的手,可憐兮兮的問道:“外婆,我是不是掃把星,是不是因爲我,爸爸媽媽纔出事的?”
“不是不是。”丁靜一口就拒絕了。
宇文哲也開口了,安慰的說着:“承雨,你別多想,你爸爸和媽媽是因爲做工的時候不小心纔出事的,所以,不關你的事情。”
宇文哲一邊安慰着,接受到老爺子宇文昌陰狠的目光,他點了點頭,冷然的吩咐道:“小李,開車,去村長紀剛正家裡。”
“是。”小李點頭應聲着,然後腳下油門一踩,直接就往裡面的村長家駛去了。
紀福和劉愛蓮夫妻兩個臉上的笑容都快擺僵了,可是左等也不見他們下車,右等也不見他們下車,正在嘀咕着,這到底是誰,是不是走錯路了,才聽到車子發動的身子,就見到那輛嶄新的吉普車朝着路那邊開走了。
“原來不是你家親戚啊。”先前那位拍門的婦人看着車子走了,嘀咕的說了一句,然後就轉身走回去了,一邊和其它幾名婦人說着:“誒,這車可真漂亮。”
“做事去吧,再羨慕,那也是羨慕不來的!”旁邊那名婦人說着,加快了腳步快點出門了,多一點時間就能多做一點事情,也能多賺一點錢。被忽視的紀福和劉愛蓮兩個人怒瞪着他們的背影一眼,然後轉身就回屋子裡去了。
“紀福,你去給田裡的秧苗除草去。”劉愛蓮說着,就將紀福給推出門了,這會正是八月份,田裡的稻子正是開始長了起來,需要除草的時候,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農藥,就算有,那也是很貴,他們農民,也不捨得買,一般都是人工除草之類的。
“知道了,就知道催催催!”紀福不滿的說着,看向劉愛蓮道:“少棠是不是今天回來?這離開學還有十幾天,這作業還沒做好呢!”
“不是說了呆會就要回來嗎?我要給少棠做好吃的,你快去做事吧。”劉愛蓮將紀福催了幾遍,紀福才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太陽非常的曬人,讓他忍不住罵着,這什麼鬼天氣!
吉普車上,紀承雨一直都是低垂着頭,靠在丁靜的肩膀上,丁靜輕輕拍着紀承雨的肩膀,安慰着她,她在心底說着:外公外婆,舅舅,我可沒有說假話,紀福他們可的確這樣子罵過她,只不過,是偷偷罵的,被她偷聽到了!
到了村長紀剛正裡,在紀承雨許多好話之下,宇文哲的臉色也總算是好看了一些,特別是聽到紀剛正對於紀承雨的爸爸媽媽很關照的時候,宇文哲提着禮品的手,又加了一瓶酒!
就提了三袋子東西,有從縣裡買來的面,還有油,還有一瓶十幾塊錢的酒,一共加起來得有五六十塊的東西,就往紀剛正家裡走去了。
這個時候,五六十塊錢,可相當於一個成年男子工作一個月,那還要勤快一點,不然的話,可能一個月就是掙到那麼三十幾塊錢。
紀剛正今天接到了宇文哲的通知,說是要來辦收養手續,也就沒有出門,在院子裡曬着一些自家種的紅豆,院子門敲響了,他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宇文哲一身筆挺的西裝西褲,頭髮也是非常中分頭,手上還戴着一塊非常大氣的手錶,腳下是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最打眼的,就是他手中提的東西。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