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媽媽的想法,於是拉着媽媽的手對她說道:“媽媽,你覺得如果那天輸的是我,李安楠會放過我嗎?”
聽到我的話,媽媽明顯瞳孔縮小,像是想到了我輸了被人欺負的畫面,明顯收到了驚嚇。
我知道那樣是媽媽更不想看到的場景,可那是有可能成爲事實的另一種結果。這一點,媽媽也很清楚。
“是呀,白阿姨,如果我們輸了,李安楠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楊彩虹對媽媽說道。
哥哥也爲我添話道:“媽媽,露露是被逼無奈,並沒有欺負別人。這個賭約是李安楠自己挑起的,連輸了的惡毒懲罰也是她提出的。這難道還要怪罪到妹妹的身上嗎?”
所以媽媽沉默了許久,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露露,是媽媽的思想有些愚善了。如果別人欺負你,那你就大膽還手吧!出了事,還有媽媽撐着。我的女兒不能像我一樣事事都需要忍讓。”
我含着淚,對媽媽笑了笑。我知道媽媽能這麼說,已經是她性格的極限了。這一切也都是因爲她不願意讓我受傷。
不過媽媽最終還是善良的,覺得李安楠還是個孩子,如果好好教育也許會有改變。
所以纔在聽到李安楠被同學逼的不能上學的時候,有些不忍心。這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爲了不讓媽媽心裡再不舒服,因爲李安楠的事難受,我連忙提起了其他的話題。
楊彩虹和哥哥也特別配合的轉了話題,不再提糟心的事情。
我們正聊着天,一旁的媽媽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哥哥說:“楊彩虹的腳,醫生說要靜養,不能走太多的路。天也快黑了,你待會騎自行車送彩虹丫頭回家吧!”
哥哥點頭答應着,楊彩虹卻有一些不樂意,對媽媽說:“白阿姨,露露好不容易醒來,我想和她多聊一會。今晚我不回家了,我留在醫院照顧白露裳。你和白宇哥哥快回去休息吧!”
楊彩虹倒勸起媽媽和哥哥回家了,還抓着牀邊,大有一種誰趕她走,她就不放手的架勢。
“別鬧,你自己還是病人呢!”哥哥笑着對楊彩虹說道。
媽媽看出了楊彩虹的不開心,拉着楊彩虹的手說:“你這些天受傷,你爸爸都擔心的從縣城搬回來住了。你再不回家,你爸爸會着急一整宿的。”
聽到媽媽這麼說,楊彩虹才把拽着牀邊的手放了下來。
我笑了笑,對楊彩虹說:“我也有些累了,等我明天出院,咱們再好好聊天!”
“那好吧!我明天白天再來。”楊彩虹最終還是妥協了,一邊和哥哥往病房外走,一邊回頭對我叮囑,讓我一定要注意身體,快點好起來。
其實我也挺想楊彩虹多呆一會的,她在哪裡,哪裡就充滿歡聲笑語。
哪怕是因爲我害得她腳受傷的事,她也可以像一個笑話一樣,妙趣橫生的講出來。我知道其實她並不是像她表面裝出來的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當時的她一定也很害怕,很痛吧!
可是爲了我不擔心,不自責,楊彩虹並沒有表示出她的絲毫痛苦,也沒有怪罪我一句。我想,這就是真正的朋友吧!是我上一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友誼。
看着哥哥和楊彩虹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我這才收回目光。
我很想對楊彩虹說聲謝謝,可大大咧咧的她一定覺得朋友之間不用說這樣的話吧。
媽媽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也看着門外,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楊彩虹是個好姑娘。
說完這些話,媽媽才收回眼光,看了我一眼,幫我捏好被角。
看來媽媽是真的喜歡楊彩虹了,之前哥哥和林嬌姐走近時,媽媽總是很擔憂的阻止。但是對於楊彩虹,媽媽卻很放心,我和哥哥與她的來往。
媽媽低頭幫我捏被角的時候,我突然看到媽媽的頭上有了一根白髮,隱在黑髮中格外明顯。
我昏迷的這段時間,最擔心我的人應該就是媽媽了吧!
我輕輕的撥了撥媽媽的頭髮,發現裡面還藏着幾根白髮。這些以前都沒有啊,我忍住了淚水,不想讓媽媽再爲我擔心。
“露露,你怎麼了?”媽媽不知道我爲什麼突然做這些動作,奇怪的問道。
我裝作沒事的笑了笑,對媽媽說道:“我沒事,我就是覺得媽媽太辛苦了。”
“傻孩子!”媽媽聽完我的話,笑着摸了摸、我的腦袋,說道:“你和哥哥健康長大,事業有成,媽媽就算再辛苦也沒事。”
我就知道媽媽會這麼說,以前媽媽和白建國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就很辛苦。我以爲我勸媽媽離婚後,生活會好些。結果媽媽還是一如既往的辛苦,甚至要一個人承擔起一切。
我突然開始懷疑,我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媽媽,你和白建國離婚後有沒有後悔過?如果不是我和哥哥拖累,媽媽應該會很幸福吧!”我躺在病牀上對媽媽問道。
自從白建國和媽媽離婚後,又不按照法律要求每個月給我和哥哥撫養費。我和哥哥都不再稱他爲爸爸,因爲他不配。對此,媽媽也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們兩個。想來,媽媽也覺得白建國不配做父親吧!
可是媽媽會不會覺得白建國適合做丈夫呢?媽媽當年選擇嫁給白建國,應該也有她的原因吧!
我有些緊張的等着媽媽的答案,如果媽媽後悔了,覺得之前的生活好。願意當個家庭主婦,不想再出門打拼,那我該怎麼辦?
讓媽媽和白建國復婚嗎?不可以,無論如何我都不允許媽媽再跳入白家那個火坑,哪怕媽媽日後再有能照顧她的,嫁給別的什麼人,我和哥哥都會支持媽媽的決定。
正在我各種胡思亂想媽媽的答案後,媽媽終於開口了。
“媽媽一生做的最錯誤的決定就是嫁給白建國,所以和他離婚,媽媽從來沒有後悔過。”
聽到媽媽說到這些心裡的話,我也替她開心。可是現在的媽媽雖然擺脫了婆婆和丈夫對她的折磨,卻又要一個人同時承擔起整個家庭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