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生就是這樣一波三折,自己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這個馬車裡。也是感慨頗多,這一去自己雖然很有信心,可考試無常,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中。胡思亂想了一會,覺得甚是無聊,這年代連個手機也沒有,娛樂節目除了看戲就是看書了,看戲可是要花錢的,這老百姓受苦受累的一大年交完珠子之後,平時還得忍飢挨餓呢,哪來的閒錢看戲啊。看書就更不可能呢,這個世道能識字的在村裡那算得上文曲星下凡,地位立馬就不一樣了。看來除了造人吶,也是沒有什麼樂趣了。可作爲二十一世紀的的有志青年,陳駿德怎麼會有那種低級趣味呢。還好自己車裡放着不少的書,這個時候看看書也是不錯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自從上車之後程琳兒就沒跟陳駿德說過一句話,自己思前想後,決定今天晚上就跟他攤牌。自己這種報復他都不知道爲什麼,這樣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以後得讓他保證不能在別人面前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否則就有他好看。
魏湘兒是一刻也閒不下的主,一會看看陳駿德,一會看看程琳兒,發現他們兩個一個看書,一個坐在那發呆。這下她可就坐不住了,在那裡抓耳撓腮,火燒屁股了一樣。最後沉默的氣氛終於讓魏湘兒承受不了,她向着陳駿德那邊挪了挪,輕輕的搖晃着他的胳膊,一臉苦悶的說道:“少爺啊,都要悶死了,一點意思也沒有”。
陳駿德這才放下手中的書,看着撅着小嘴的魏湘兒寵溺的問道:“呦,湘兒覺得無聊了啊,那你說做點什麼事好呢?說得出來,我就都依你便是”。
“真的?”魏湘兒一臉的開心。
陳駿德看着她認真的點了點說道:“當時是真的了,你先想你的,想好了就告訴我們吧。”說完又拿起手中的書繼續看了起來。
魏湘兒怎麼會錯過這個大好時機,開始搜腸刮肚的想了起來。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什麼好主意,於是又委屈的說道:“少爺,湘兒想不到啊,在這馬車裡什麼也玩不了,無聊死了。少爺,你說該怎麼辦啊”?
陳駿德再一次的放下書,笑着對魏湘兒說道:“哦,我知道車裡什麼也玩不了,我也沒有法子,所以才讓你想的啊。既然你也沒想到,那我還是繼續看書吧”。
魏湘兒一臉的不甘,小聲嘀咕道:“這個破馬車,一點意思都沒有。”說完還用腳使勁的跺着車底。
這下可驚着趕車的人了,那人急忙回過頭衝着車裡喊道:“少爺,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陳駿德好笑的看了魏湘兒一眼後說道:“沒事,你繼續吧”。
這個時候魏湘兒突然想起了盧斌來,上次是他趕的車,而且他還有一個絕活就是能抓兔子,這個時候能有個兔子抱在懷裡,那可愛的模樣,想必一定會很有意思的。想到這個魏湘兒突然對車外喊道:“趕車的大哥,你會抓兔子嗎”?
趕車的那個人很是奇怪,兔子,什麼兔子,我除了能趕車殺人之外,別的還真不會啊,吃兔子我還是很在行的。再說了抓兔子那是獵人的手藝,自己怎麼能會呢。於是滿不在乎的說道:“這個姑娘,我不會抓兔子啊”。
魏湘兒好不容易想到了一個好點子,可他竟然不會,於是乎魏湘兒不開心了,對着車外喊道:“你怎麼能不會呢?人家上次趕車的那個就能抓兔子,連抓兔子都不會,你還趕什麼車啊”?
車裡的陳駿德與程琳兒聽到這話差點沒笑噴了出來,這個趕車與抓兔子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這個湘兒啊,還真是很可愛呢。
趕車的人瞬間在風中凌亂了,這話是怎麼說的啊,怎麼現在趕車還得會抓兔子才能幹得了嗎?是自己不懂還是她在那胡說啊,可聽她的語氣又像是真事。這心裡苦啊,這大明的就業形勢本來就很不樂觀,自己這還不會抓兔子,這車裡是誰啊?那是現在大爺的義子,四奶奶的侄子,儼然是現在山寨實際的三把手了。可如今自己這趕車的竟然不會抓兔子,這罪過可就大了,眼看這飯碗就快要丟了,以後連吃飯的地都沒着落了,頓時陷入了到了自己之前沒有好好學學抓兔子這門手藝的深深自責中。
不提那個趕車的在那裡胡思亂想,車裡的陳駿德看着委屈的魏湘兒不由得心疼了起來,急忙放下手中的書,溫言安慰道:“這樣湘兒,你也別撅着小嘴了,在這車裡也卻是無聊的緊,一會我讓範疇派人騎着馬掉頭回去,給你買一隻兔子好不好”?
魏湘兒的小嘴這才慢慢的鬆了回去,開心的問道:“少爺說的是真的”?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騙過湘兒呢,”又轉過頭來問向程琳兒:“琳兒姐,用買些什麼嗎”?
程琳兒想了想道:“上次我放在車裡的針線都沒了,你讓人買點針線就是了,我看你腰間的荷包都有些陳舊,也應該給你換一個了”。
這句話真是暖到了陳駿德心縫裡了,真是女大三抱金磚,琳兒姐就是會疼人。感動之餘趁着魏湘兒在那歡天喜地的左搖右晃,用手輕輕的抓了一下程琳兒的小手,換來的依舊是她的一個大大的白眼。
“去喊範疇過來,我有事要交代。”陳駿德對着趕車的人說到。
那小子正在那自責呢,突然聽到陳駿德的吩咐,急忙大聲喊道:“範爺,少爺叫你吶”。
範疇聽到身後的叫聲,一嘞繮繩,慢慢的來到了馬車前,對着馬車裡的陳駿德問道:“少爺叫我何事”?
“是這樣的,這個你馬上派兩個兄弟掉頭回去,去給我採買點東西來,買點針線還有……”。說道這的陳駿德有些說不出口了,像是買程琳兒的東西還好說,畢竟是家居必備之物。可是這兔子,這又如何能說得出口啊。張着嘴,卡在那,說不出話來。
範疇正等着吩咐呢,這少爺怎麼說了一半呢?便繼續問道:“針線知道了,還有什麼少爺”?
魏湘兒看着陳駿德一臉的爲難,生怕他說沒有了,那自己可就要無聊死了。急的她突然來到陳駿德身邊,,小聲的哀求道:“少爺,湘兒求你了,你看這樣行不行?”說完輕輕的親了一口陳駿德張着的嘴。之後紅着臉,一臉期待的看着陳駿德。
果然還是身邊的人瞭解自己啊,陳駿德他就吃這一套,有了這個動力的他脫口而出道:“再買一隻兔子回來”。
範疇感覺自己是聽錯了,什麼兔子?買兔子幹什麼?於是又確定了一下問道:“是那個長長耳朵,一蹦一跳的兔子嗎”?
“正是,你去安排一下吧,每人賞五兩銀子,告訴他們儘快回來,去吧”。
魏湘兒現在是滿意極了,豐滿的身子緊緊的貼在陳駿德的胳膊,對着他的耳邊說道:“少爺對湘兒真好,”說完對着陳駿德的臉又輕輕的親了一下。
不提莫名其妙的範疇去安排人買兔子,趕車的這個小哥現在是徹底的傻眼了,要是說之前抓兔子的事還有可能是有點扯,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之前是哪個人趕的車啊?他怎麼還能會抓兔子呢?是光他自己會,還是所有趕車的都應該會呢?這個趕車的小哥在迷茫和自責的深淵中痛苦的掙扎。可他又不敢問陳駿德,本來人家沒說什麼,要是自己問過之後,出了什麼事那可咋辦?到時候遭罪的可是自己啊。所以在這件事過後,這個小哥每次遇到會趕車的,不管認不認識總要問上人家一句,你會抓兔子嗎?大部分都以爲他是精神病,根本不理睬他。也有認識他的人故意逗他說趕車的都得會抓兔子。直到有一天盧斌終於是趕了一回車,讓他給逮着了,這才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不由得哭笑不得,這其中也鬧出了不少笑話來。
馬車繼續向前走,可車裡的魏湘兒算是如願以償了,懷裡抱着一個雪白的兔子,正愛不釋手的逗着呢。嘴裡還嘀咕着:“小白,等咱們到了瀋陽之後,我就給你做個大大的房子,裡面裝滿多多的蘿蔔,讓你吃的胖胖的好不好”?
而程琳兒正聚精會神的縫着荷包,那認真的模樣讓放下書本的陳駿德都看癡了。心裡微微嘆道:這纔是生活,小爺這趟大明來的值得。
晚上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小鎮上,簡單的用過了飯,陳駿德就在屋子裡看着書,眼睛裡滿是期待,心思根本就沒放在書本上,這廝是等着程琳兒來找自己呢,今天她可是答應自己了,想必不會再放自己鴿子了吧。
夜深了,程琳兒果然如約而至,陳駿德急忙放下手中的書,前來相迎。待雙方落座之後,程琳兒對陳駿德鄭重其事的說道:“弟弟,姐姐今天來世想跟你說一件事的,你聽過之後可不要生氣啊”。
陳駿德詫異的看着程琳兒,疑惑的點了點頭。
程琳兒看到她的反應之後繼續說道:“弟弟,你還記得昨天吃飯的時候,老爺噴你一臉酒水的事嗎”?
這陳駿德怎麼能忘了呢,就這事讓白豔兒可是笑了一晚上呢,可這跟今天又什麼關係呢?陳駿德疑惑的問道:“記得啊,怎麼了”?
程琳兒俏臉一紅說道:“老爺那是因爲看到了你摸人家那裡纔會那麼失態的,所以姐姐纔會那夜放了你的鴿子。姐姐希望你以後在別人面前能控制一下自己,你這樣可讓我如何見人啊?老爺心裡指不定怎麼想我呢?說我是一個不知廉恥,勾引自家少爺的壞女人都未可知呢?”說完程琳兒慢慢的流下了淚水。
看得陳駿德心疼不已,急忙起身摟過程琳兒愧疚的說道:“呀,好姐姐,你別哭啊,千錯萬錯都是弟弟的錯。當時我就是腦袋一熱,沒想這麼多,這也太不應該了,爲了貪圖一時之快,竟然不顧姐姐的感受。弟弟真是該死,讓姐姐如此的傷心。你這破手盡能惹禍,我還留你何用?這隻手不要也罷。”說完鬆開程琳兒,將右手放置在桌面上,左手操起桌上的水壺,狠狠的砸了上去。
程琳兒已經來不及阻止,只聽得“咣噹”一聲,水壺狠狠的砸在了陳駿德的手上,疼的陳駿德直咧嘴。
程琳兒急忙拿起陳駿德的右手,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一臉心疼的對陳駿德哭訴道:“傻弟弟,你幹什麼啊?你怎麼能這麼糟踐自己呢?你可是還要用它來考功名呢,你這是爲什麼啊?”說完用手輕輕的揉着陳駿德受傷的右手。
陳駿德忍着疼痛,一口毋庸置疑的的語氣說道:“好姐姐,我陳駿德就是要告訴你,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夠讓你傷心,也沒有人可以讓你委屈,就算我的手也絕對不可以。我陳駿德這輩子要用生命去守護你,無論什麼都不能改變我對你的心”。
程琳兒被陳駿德話驚呆了,整個心都被陳駿德的話牢牢的佔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這個弟弟怎麼對自己如此的迷戀?難道是那晚的副作用嗎?可自己又如何能配得上你的,我的好弟弟?
陳駿德看着程琳兒一臉迷茫的神色,一低頭便吻在了她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脣上。兩個人忘情的相擁在一起,可能是程琳兒吻的比較用情,手不由得緊緊的抓上了陳駿德的傷口,陳駿德一吃痛,悶哼了一聲。這才讓吻得忘我的程琳兒回過神來,急忙離開自己弟弟的懷抱,跑了出去,門外只傳來一聲:“弟弟等我,我讓人給你找郎中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