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京城的街道可真寬,來來往往這麼多車馬一點都不擠得慌,還有那個大包子熱騰騰的肯定也得老好吃了!大人,你快看那個小娘們長得可真他孃的水靈,她好像對我拋媚眼了!大人,你們先走,我得過去跟她好好的聊一聊”!
說完這話的齊大嘴提馬就要往那個女子方向去,範疇見狀急忙無奈的阻攔道:“你看錯了,挺大個眼睛沒眼仁,她那是風大眯眼了!你可千萬別誤會,大人選你進京可真是莫大的失誤,我說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啊”?
這種關頭齊大嘴豈能退縮,依舊是想要上前搭訕,瞪着眼睛對着範疇說道:“你小子盡是放屁!可別耽誤了老子終身大事,我看這個女子挺不錯的,領回遼東生他十幾個娃,我也是爲咱殺虜軍的未來着想不是嗎”?
“你傻啊你,你都給大人丟臉了。你他孃的沒發現自打進了城門之後大人就離你遠遠的啊?別像一個土包子似的左顧右看,傳出去有損殺虜軍的威名都”!
齊大嘴看了看跟範疇一起阻止自己的李敬斯,餘光掃到陳駿德領着馮天宇一馬當先,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之景,心裡頭黯然一嘆:唉,小娘們是你我無緣啊,咱們來世再續吧!搖了搖失落的頭,怒視了一眼範疇與李敬斯後,便打馬向前,無奈的跟上了隊伍。
外鎮武將進京首先要到兵部報道,毛文龍怕陳駿德不懂規矩,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特意讓自己的頗爲了解官場的幕僚一同進京。陳駿德也沒有大張旗鼓的京城,穿着普通的他騎在馬上,配上一把寶劍也是英氣逼人。來到兵部大門下馬之後,將繮繩遞給袁寶貴,便在毛文龍的幕僚人稱魏師爺與看門的兵丁交代清楚之後,便帶着陳駿德就要往兵部大門裡走。可就在這時,一個身着太監服飾之人卻是走上前來,攔在陳駿德俯着身子恭敬的開口問道:“來人可是遼東忠毅伯”?
陳駿德第一次來到京城,又是第一次要進兵部衙門,心情莫名的緊張,難免語氣不善的開口問道:“沒錯,就是本伯爺!你是誰啊,你攔我去路這是爲何”?
低着頭的太監心中略顯不滿,這個忠毅伯好大的脾氣,說起話來滿嘴的質問。自己好歹也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除了魏公公,誰敢跟他如此語氣說話?但是他今天也是受人差遣來此相迎陳駿德,故而只能是壓下火氣,不敢衝撞這位大名鼎鼎的忠毅伯。
“小人李永貞,魏公公怕伯爺人生地不熟,特命小人來此協助伯爺辦事。而魏公公也特請伯爺一敘,要與伯爺這位故人相聚呢”!
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李永貞,陳駿德搜腸刮肚也沒想起來他口中的這個魏公公是何許人也。直到現在,陳駿德也就認識兩個太監,一個是王安,另一個李進忠,根本就沒有什麼姓魏的。心中滿是疑惑的陳駿德回想過之後,不由得開口問道:“魏公公?魏公公是哪位?我不記得有見過他啊”?
李永貞眼中鄙視一閃而過,隨即躬身答道:“呵呵,這事伯爺不知也不稀奇,畢竟遼東與京城相隔千里,宮裡的這些消息自然不會傳到那裡。魏公公原名姓李,后皇上賜名魏忠賢,之前可是在遼東的開原城與伯爺相處過好長一段呢,伯爺洗刷冤屈還多虧了魏公公出手相救,伯爺你想起來了沒有”?
“哦,我想起來了,原來是李進忠啊!”恍然大悟的陳駿德臉上頓時掛滿了喜悅,直笑得李永貞起雞皮疙瘩。看着這位忠毅伯的模樣,再結合魏忠賢的高規格禮遇,李永貞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兩個人只見肯定有事,莫不是這年紀輕輕的忠毅伯好男風,在開原城的時候就與魏公公有些貓膩?他可是聽說陳駿德目前爲止還沒娶妻,只是納了一個妾。誰知道他這是不是爲了掩人耳目,藉以達到他不可告人之目的!
這次進京陳駿德是來面聖,而另一方面也是要拜碼頭,到英國公府見見孃親,並探探這個張惟賢口風。因爲沒有靠山的他可是吃了好多大虧,所以這次一定要抱住大腿,若是英國公不能依靠,他陳駿德再去找被人試試。除此之外一同跟來的馮天宇也得見見父母,還有他那個久違了的妻子。同時也找大太監王安,陳駿德要當面感謝他的乾兒子李進忠的鼎力相助。銀票可都準備好了,袁寶貴懷裡鼓鼓囊囊的都是謝禮。袁寶貴發誓,他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銀票,故而這一路他都擔驚受怕的,寢食難安。這不現在拉着繮繩眼睛迷離,但是卻是依然咬着牙堅持着,不時的摸一摸懷中的銀票。
“哈哈,這次來我得好好謝謝他,還有王安都是我陳駿德的救命恩人吶!”陳駿德放聲大笑,惹得兵部門前的兵士一陣怒視,要不是他身們得了上邊吩咐,對這個忠毅伯一定要客客氣氣的,他們這些個兵丁定然要出言訓斥。甭管你是幾品武官,到了這裡都得守他們兵部的規矩。
“王公公因衝撞聖上已被賜死,恐怕伯爺是見不到他了!而且伯爺也不能在稱呼李進忠了,聖上賜名魏忠賢!而且魏公公乃是司禮監秉筆大太監,聖上也要稱其一聲大伴。這裡可不比遼東,規矩多一些,爲了避免麻煩,伯爺還是稱呼魏公公比較妥當”!
“王安竟然死了,這真是……魏忠賢,魏公公?”說道最後的陳駿德突然提高了音量,滿臉不可思議的盯着面露得意之色的李永貞。魏忠賢的大名在後世那是如雷貫耳啊,朝廷的九千歲,權極一時,天下人莫敢不從!多少文臣死在他的手上,太監裡面響噹噹的一個人物。沒想到自己居然與他有所交集,這個不知道是福是禍啊,後世將他寫得極其兇殘,跟他走得太近估計下場也會很慘。就在陳駿德門前失儀這陣子,兵部大門裡出來了一個老頭,看了愣在原地,張着大嘴巴的陳駿德一眼後開口道:“忠毅伯快請進,尚書大人可正等着你呢”!
回過神來的陳駿德心中五味雜陳,對眼前這個太監的態度也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話說這個號稱心狠手辣,錙銖必較的魏忠賢,其手下之人也一定不是什麼好鳥。本着有備無患的原則,陳駿德平復了一下心情,一臉爲難的看着李永貞說道:“這個李公公,你看……”?
李永貞雖然不明白陳駿德因何如此客氣,但是依然恭敬的對着跟之前判若兩人的陳駿德開口說道:“伯爺你忙你的便是,小人就在這等伯爺”!
“那個範疇,去帶着李公公去喝杯茶水,等料理完兵部之事,我自會派人去尋你們!”吩咐完招待李永貞的陳駿德跟着這個老頭就往衙門裡走,而一直在人羣后邊馮天宇卻是眼中一亮,看着那個老頭的眼神卻是有些不同。來到正中央的屋子後,陳駿德見到了兵部尚書張鶴鳴。
“忠毅伯年少有爲,令老夫都是羨慕得緊。此次聖上相召乃是魏公公在其中出力,也京城之中爲你找了一個大宅子,一會你見到魏公公後他只會交代於你。只是記得,面聖不比尋常,到時候御前可要好好回話啊,不能失了禮儀!”開門見山,兵部尚書張鶴鳴在雙方見禮後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
陳駿德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是被拖上閹黨的船了。即便是自己不承認,那些總喜歡自以爲是的文臣們,也定會視自己爲眼中釘肉中刺。也是無所謂了,只要能馳騁沙場,一戰胸中抱負,些許罵名加身又算得了什麼?其實張鶴鳴要見陳駿德也就是向他展示一下魏忠賢的實力,用事實告訴陳駿德他已經今非昔比而已。故而也沒有什麼要緊事要說,互相寒暄一下便讓陳駿德下去了。
在出兵部衙門的路上,那個老頭突然對陳駿德開口說道:“忠毅伯日後若是有事可以直接找老夫,只要是老夫能幫得上忙的,絕對不會推辭”!
陳駿德面露惶恐,連忙拱手行禮說道:“大人客氣了,哪敢麻煩你老人家呢”?
誰知這個老頭不以爲然的擺了擺手,理所當然的開口道:“唉,這話說得就見外了,老夫的那個侄子馮天宇可是沒少麻煩忠毅伯你啊!若是得空可到老夫家中一坐,我那個弟弟可是一直唸叨着你呢”!
聞聽此言的陳駿德身形一怔,隨後連忙鞠躬問道:“敢問大人高姓大名”?
“兵部主事馮正威”!
從兵部大門出來之後,由於李永貞爲其引路,故而陳駿德也沒有得空問一問馮天宇大伯之事。穿大街過小巷,走了有好一陣的陳駿德終於是停在了一處大宅子門前。
“伯爺請進,這是魏公公特意爲伯爺安排的。此刻魏公公正在裡面候着你呢,小人還得回宮裡當差,伯爺請便!”說完這話的李永貞轉頭就走,陳駿德推開門,看着這個富麗堂皇的內院,整個人都看花了眼。
就在這時,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於陳駿德邊說便笑道:“哈哈,伯爺看看這宅子還是否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