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睡夢中的陳駿德打了一個噴嚏,這勁使的有些大,牽動全身的骨頭,“激靈”一下就疼醒了,嘴裡發出“嘶嘶”的低吼。心裡咒罵道:是哪個王八蛋在叨咕小爺,這可疼死我了。突然感覺房中一亮,想必是自己的叫聲驚醒了魏湘兒了。
魏湘兒聽到陳駿德的痛呼聲,急忙起身點起蠟燭,拿着蠟燭快步走到陳駿德牀邊,將蠟燭放在牀頭,用手輕輕撫摸陳駿德的胸口,焦急的問道:“少爺,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啊”?
正所謂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在燭光下的魏湘兒在陳駿德眼裡是美到了極點,看着來不及穿衣服,一身褻衣,身材凸凹有致的魏湘兒,一團火熱不自覺的被點起。嘴裡不由得脫口而出:“湘兒,你好美”。
魏湘兒看着陳駿德火辣的眼神在自己全身遊蕩,頓時羞愧難當,好像全身都被陳駿德看透了一般。聽到陳駿德的話,心裡美極了。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看到少爺對自己如此的癡迷,不由得做出了讓自己臉紅的動作來,魏湘兒站在牀邊,原地轉了一圈,將自己美好的身形,全方位的像陳駿德展示了一下。
陳駿德差一點鼻血流噴了出來,這個小妖精,真真的折磨死個人啊。可惜自己一動不能動,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飽飽眼福啦。可自己仍舊不死心,對着魏湘兒說道:“好湘兒,我這全身疼痛,無法入眠,你陪我說會話唄”?
魏湘兒緩緩的坐在牀邊,用手輕輕的按着陳駿德的身體,“好啊,湘兒也睡不着,少爺要說什麼啊”?
全身在魏湘兒的按摩下,疼痛感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爽至心扉的舒服。享受了一會的陳駿德開口道:“我還沒有問過你呢,湘兒你是怎麼來到山寨的啊”?
魏湘兒雙手並沒停歇,語氣平靜的說道:“當初我跟琳兒姐一樣,都是被你們山寨的土匪搶來的,琳兒姐是出來買東西被搶的,而我是逃婚出來,無處可去,在一個衚衕被人抓回來的”。
逃婚?沒想到湘兒也是有故事的人啊,陳駿德的八卦精神瞬間佔領高地,滿腦子都是在幻想魏湘兒逃婚的情景,不由得繼續問道:“呦,湘兒是逃婚出來的啊?不知道你的如意郎君得傷心成什麼樣了,對了,湘兒,你自己跑出來,父母不擔心嗎”?
魏湘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雙手摟着陳駿德的腰,臉輕輕的貼在陳駿德的胸口,語氣悲傷的說道:“我爹孃在我還小的時候就都過世了,我從小跟着爺爺奶奶過日子,雖然日子清苦,但也是挺開心的,後來爺爺奶奶也過世了,我就在大伯家生活,剛開始還好些,大伯,大娘對我挺好的,可當我年齡稍大一些,我大伯就想把我嫁出去,得些嫁妝。要不是大娘攔着我恐怕早就嫁人了,今年年初大娘因病去世,大伯就把我賣給了一個糟老頭子做妾,那老頭子比我大伯年齡還大呢,我怎麼願意嫁給他,可大伯彩禮都收了,也不管我的意思,執意要我嫁給那個老頭子,我也是氣不過,偷偷的跑了出來,後來就遇到山寨的人,就被綁到這裡來了”。
陳駿德聽到魏湘兒的哭聲,感受到她的身體不停的顫抖,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唉,都是苦命的人啊,輕聲對着伏在自己胸前的魏湘兒說道:“不要哭了,都過去了,湘兒,以後跟着我絕對不會讓你受苦的”。陳駿德看着擡起頭淚眼汪汪魏湘兒,心裡暗下決心,此生必不讓身前的女子傷心難過。
四奶奶白豔兒房裡燈火通明,白豔兒一臉嚴肅的看着衆人。不一會從外邊進來一人,對着白豔兒說道:“四奶奶,小的看得清了,大爺那早就睡下了”。
白豔兒點了點頭,開口說道:“二哥對我情寬恩重,如今他卻長眠地下,可害他之人依舊苟延殘喘。大哥糊塗,可我卻不能。今夜你們隨我前去,我定要姓陳的血債血償”。語氣中透漏出滔天的恨意,殺氣騰騰讓人不寒而慄。
衆土匪個個面露兇光,齊聲答到:“聽四奶奶的吩咐”。
“好,各位兄弟仗義執手,我白豔兒感激不盡,今日但凡前去的弟兄,都可以領五兩銀子。二哥大仇得報,就在今夜,弟兄們,出發。”說完右手一揮,帶着人氣勢洶洶的向陳駿德的房子殺來。
此時的陳駿德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魏湘兒已經停止了哭泣,坐在牀邊,正認真的聽着陳駿德說話呢。
“湘兒,你彆着急,等我身體好了的,我就帶着你去瀋陽衛鄉試,我可是遠近聞名的神童,此去必然榜上有名,那時候咱就是舉人老爺了。我帶着你回你大伯家,我定然饒他不能,讓他好好看看咱湘兒的夫婿,是那個糟老頭子能比得了的嗎?”陳駿德義憤填膺的說道,心裡也是暗自決定,必須給他大伯點教訓,要不是有我的到來,這麼招人愛的湘兒就便宜那個糟老頭子了,還想老牛吃嫩草,想得倒美。
魏湘兒聽到夫婿的時候連脖子根都紅透了,腦袋都垂到高聳的胸脯裡,小聲說道:“少爺~你又取笑人家,我哪裡配得上少爺啊”。
陳駿德“嘿嘿”笑着說道:“哪裡配不上啊,湘兒最好了,我這輩子遇到你真是一生的榮幸了,湘兒,我要你成爲這凡塵中最幸福的仙子”。
魏湘兒看着一臉認真的陳駿德,嘴裡不禁低喃道:“少爺~”。
“好湘兒,”陳駿德動情的哼道。
正所謂情到濃處不能自拔,屋外的月光撒滿在這情義濃濃的兩人,不知藏在何處的蛐蛐也在爲這雙脣快貼在一起兩人唱起祝福的歌謠。
就在兩人忘卻一切,情不自已的關鍵時刻,門外想起大煞風景的聲音,讓魏湘兒突然清醒了過來,急忙睜開眼睛,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羞澀的看了一眼陳駿德,對屋外說道:“出什麼事了”?
陳駿德非常遺憾的睜開了雙眼,心裡不由得咒罵道:“是哪個王八蛋打擾小爺的好事,我今年非得弄死他不可。”
於是開口對外說道:“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閒的咋滴?要是閒的蛋疼,就自己繞山跑幾圈去,別來煩我”。
“呦,陳少爺好大的威風啊,看來這幾天精神頭不錯,”房門被一腳踢開,白豔兒帶着玩味的冷笑走了進來。
魏湘兒看着一羣氣勢洶洶的人,臉都嚇白了,急忙走到陳駿德身邊,依偎在陳駿德身旁,對着陳駿德小聲問道:“少爺,這是誰啊”?
聽音辯色,這個惡毒娘們的聲音,陳駿德這輩子是不可能忘得了的。仇人見面格外眼紅,對着明顯有些嚇壞了的魏湘兒說道:“湘兒別怕,扶我起來”。
“少爺,你的身子,李郎中說不能動的,”魏湘兒擔心的說道。
“沒事,這不四奶奶來了嘛,我得起身相迎啊,”陳駿德咬牙切齒的說道。
魏湘兒拗不過陳駿德,便輕輕的將陳駿德扶了起來,用枕頭墊在陳駿德身後。
白豔兒看着陳駿德費勁巴力的起身,不由譏諷道:“呦,陳少爺看來不錯啊,還能起來呢,來呀,去兩個人伺候伺候陳少爺。”
一揮手身後走出來兩個壯漢,直奔牀上的陳駿德而去,口中還發出“嘿嘿”的壞笑,“少爺。小的們來伺候你”。
門外劉老大留守的弟兄見狀,急忙趕來放在那兩個人的去路,一拱手說道:“四奶奶,大爺交代我們兄弟,一定要看好少爺,看你的意思,可沒有什麼好意,你也別爲難我們,有什麼事找大爺來,只要大爺發話,我們決不阻攔,四奶奶你看”?
白豔兒不屑的看了那人一眼,眼神輕蔑的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跟姑奶奶講什麼條件,今天我實話告訴你,這個姓陳姑奶奶一定要弄死他,識相的給我滾一邊去,要不然老孃連他帶你一起收拾了”。
董康心裡頓時苦笑連連,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我招誰惹誰了?今天我要是退縮,這姓陳的真出什麼事了,大爺到時候動不了四奶奶,肯定要拿我撒氣。要是不讓今天也是凶多吉少了,真真爲難死個人。
董康用眼神示意手下的一兄弟去找大爺,自己決定先行抵擋一陣,最多就是皮肉之苦,等大爺來了,我就解脫了。打定主意的董康開口說道:“四奶奶的意思小的明白,但小人既然得了大爺的令,就必然有始有終,今日只要我在,就不會讓少爺受到一絲的傷害”。
這句話說得讓牀上的陳駿德異常感動,要不是自己不能下牀活動,恨不能飛過去給這個正義的大哥一個熊抱,這真是太感人了。
白豔兒眼角看着走出去的人不覺冷笑了一下,知道那人去找大哥了,自己有心想要這就弄死陳駿德,可小不忍則亂大謀,以後總有機會的,自己先討點利息。
“既然你找死,那我也不客氣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有幾個不怕死的,動手,誰敢攔着給我往死裡打。”語氣冰冷無情,看着牀上的陳駿德,一副戲謔的表情。
陳駿德看着一副居高臨下表情的白豔兒,知道今晚可不好過,在人家一畝三分地,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自己如之奈何啊。
董康看着逼近自己這邊的幾個壯漢,估計自己等人不是對手,急忙開口說道:“四奶奶我們可是大爺的人,得大爺的令在這看護少爺,你這麼做大爺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
白豔兒絲毫沒理會董康的話,對着自己的弟兄說道:“快些動手,完事早回去休息”。
衆人齊聲答到:“好嘞,四奶奶,你老就擎好吧,弟兄們手腳利索着呢,肯定不會耽誤四奶奶的事”。
董康心裡微微的嘆氣,看來今天這頓打是少不了的了,人家人多勢衆,又有四奶奶撐腰,自己這方是沒啥戲了,一會比劃兩下意思意思就完事了,這事還是等大爺來了再說吧。想到這裡對着自己人喊到:“給我上”,說完給自己的人一個眼神,都是一起好幾年的兄弟了,都明白這事不要較真,放放水應付過去就可以了。
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過後,董康幾個人便昏到在地,在這狹小的屋子裡,打得一片狼藉。嚇得魏湘兒驚叫連連,直直的往陳駿德懷裡鑽。
陳駿德面無血色,也是無計可施,但自己骨子裡也有文人的氣節,士可殺不可辱,既然已經無力迴天,死也要死個瀟灑,黃泉路上也要昂頭前行。
“你能理解什麼?”白豔兒打斷了陳駿德的話,語氣激動的說道:“我們兄妹四人,二哥最是疼我,我自幼喪父喪母,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只有二哥能給我家人的溫暖。我告訴你姓陳的,二哥沒了,我誓必要給二哥報仇雪恨,你,是害死二哥的人,我今天必取你的性命,以告慰二哥在天之靈。”
“好,那來吧,小爺倒要看看你的手段如何,”陳駿德也是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脾氣,既然多說無益,自己也不浪費口舌,死有何懼?
“好,夠膽氣,真漢子是也,今天我也要看看,你陳駿德的骨頭到底有多硬?來啊,給陳少爺鬆鬆筋骨,這人躺久了,身子骨都乏了。”
一羣凶神惡煞向着牀上的陳駿德走去,神情猶如餓了好些天終於逮到獵物的餓狼。
就在這個時候,鑽在陳駿德懷裡的魏湘兒突然衝到衆人面前,大聲說道:“你們不能碰少爺的。”語氣中的顫抖暴露出此時她心中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