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陳駿德與魏湘兒便下樓,馬車早已經備好,陳駿德將魏湘兒扶上馬車,還沒等他自己上車呢,哭喪着臉的劉獲便跑到陳駿德身邊,開口就是:“少爺救命啊,小的可活不下去了”。
陳駿德看了劉獲一眼後可嚇了一大跳,好傢伙,這人咋讓人給造那樣呢?鼻青臉腫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看着自己,滿眼的祈求之意甚濃。
“你這造型倒是挺別緻的,是齊大嘴給你弄的吧?唉,你說你挺大個老爺們,沒事總傳老婆舌幹什麼呢?這玩意癮頭就那麼大嗎?好了,好了,別委屈了,這個事我一會就跟齊大嘴說一聲,讓他到此爲止就好了。”陳駿德也不想鬧得太過分,本來屁大點事,自己的不經意間竟然弄出這麼多事端來,這個不是自己想要的,便出言安慰着這個深受其害的大嘴巴劉獲。
“多謝少爺,多謝少爺,小的以後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巴,絕對不會在胡亂說話了。”劉獲欣喜的保證道,只一晚自己這就有些扛不了啦。昨晚可算是劉獲最爲黑暗的一夜,首先是事情敗露,被齊大嘴夥同其他人給自己一頓暴打,當然這幫兄弟也是手上有分寸,避開要害筋骨,對着自己屁股就是一陣狂踹啊,臉上又捱了齊大嘴那廝幾記老拳,這頓好打啊。之後這幫臭不要臉的竟然不讓自己回房睡覺,搞得自己在樓下的飯桌上對付了一宿。自己這屁股別踹的根本就躺不下,只能側身眯着。可天還黑着呢,齊大嘴這廝竟然把剛剛睡着的自己一腳給踹醒,居然讓自己去給少爺買早點去,天地良心,少爺吃早點嗎?即便是吃也只是對付一口就行,因爲他是吃午飯的。其實自己這些人愛跟少爺混也是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少爺他吃午飯。這個可是個稀奇事,一日兩餐大家早就習慣了,這冷不丁的跟少爺吃了一段午飯之後,感覺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到下午的時候,這肚子裡就不會想之前那樣“嘰裡咕嚕”亂叫。胳膊擰不過大腿,自己只好強忍着屁股上的疼痛,騎着馬,迎着風,在黑夜裡趕路了。終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跑了不知道多遠,按照齊大嘴的要求買了了點心,還有水果。本想可以暖暖乎乎的吃個早點,可這廝扔給自己一個窩頭,一腳將自己踢到馬廄,讓老子伺候起馬來。直到現在自己是又餓又困,被折磨的不行。所以心裡也是對齊大嘴頗有微言,不就是讓你背了個黑鍋,跑了幾回腿嘛,至於這麼收拾我嗎?真是小肚雞腸,一點都不仗義。可他卻忘了齊大嘴因他的大嘴巴無緣無故的遭了那麼多天的罪。
齊大嘴看見劉獲那個混蛋在跟陳駿德說些什麼呢,這個不用想,他肯定是訴苦去了。於是他幾個大步走了過來,對着正要磕頭作揖的劉獲上去就一腳,轉過身來對陳駿德恭敬的說道:“少爺不用聽他胡說八道,這小子最能瞎掰了。這外邊涼,你還是快些進車裡吧”。
劉獲“哎喲”一聲,便被齊大嘴踹翻在地,對於齊大嘴是敢怒不敢言,畢竟劉獲跟着他也不短的時間了,日積月累下來,這個齊哥對於劉獲來說還是頗有威嚴的。慢慢的爬起來對齊大嘴弱弱的說道:“齊哥,我這次沒有胡說啊,是小弟做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正是,都是兄弟,你看他那一臉的鼻青臉腫,想必也是受到了教訓。其實這事歸根到底還是我的毛病,是我不分青紅皁白的冤枉了你。是我不對,這樣,等到了京城以後,我做東好好請你吃一會兒子,算是我賠禮道歉了,這個事也就算了結了,大嘴兄弟,你意下如何啊?”陳駿德也不願看到兄弟們因這點小事傷了情義,便出言勸解道。
陳駿德都這樣說了,齊大嘴也只能點頭稱是了,便扶着陳駿德上了馬車,回頭對劉獲說道:“既然少爺發話了,我豈有不依之理?但你以後……”
“小弟以後絕對會管好我這張臭嘴,不給齊哥找麻煩。”劉獲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急忙插話道。
“出發!”齊大嘴對着衆人喊了一聲,便打馬前行去了。
平頂山上,白豔兒正跟着已經小腹隆起的程琳兒說着話呢。
“侄媳婦,駿兒那陣在你耳邊說了什麼啊?”這麼多天過去了,白豔兒依舊秉承着良好的八卦精神,仍然在鍥而不捨的刨根問底。
程琳兒也是沒有法子了,這個姑姑成天到自己這來,面其名曰關係侄媳婦,其實見到自己之後必會問到那個事。那閨房之事怎麼能說得出口呢?自己也只能不斷的敷衍着她。
每次白豔兒都會得到一句類似“沒說什麼”的答覆,這個可打發不了自己。心裡面對陳駿德也很是不滿,這幫讀書人有事總是掖着藏着的,一點都不爽快,真是煩死個人。看着程琳兒一臉幸福的摸着肚子,也是十分好奇,摸肚子犯得上這麼開心嗎?於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除了癢癢之外,完全體會不到自己侄媳婦那種幸福的感覺啊。白豔兒想了想,把這個都歸咎於程琳兒肚子裡寶寶的緣故。
“侄媳婦,我也想摸一摸你的肚子,我還沒摸過寶寶呢。”白豔兒一臉好奇的對程琳兒說道。
程琳兒看着自己相公的這個姑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個姑姑生得美貌,每次看到她精緻的臉蛋,苗條的身段,自己都自慚形愧,感到深深的自卑。可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麼能自己獨自一人這麼長時間呢?這樣的老姑娘還真是不多見呢。要是在正常人家,以她的年齡孩子都能帶孩子了。
“哦,姑姑,你摸吧。”說完拉着白豔兒的手輕輕的放在自己肚子上。
白豔兒輕輕的撫摸着,突然肚子上一陣抖動,驚得白豔兒大叫一聲,“哎呀,他動了”!
程琳兒甜蜜的說道:“這孩子就是不老實,總是在肚子裡踢來踢去。”說着揉了揉肚子輕聲說道:“乖寶寶,不要鬧,在孃親肚子裡好好睡覺哦”。
“他還真聽你的呢,你一說完他就不動了,真好。”白豔兒此時的心中也是有些傷感,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夫君,孩子的事。從小到大隻要有兄弟在身邊其他的全都可以不在乎。可最近也是跟程琳兒待得時間久了,每天看到的是一個真正女人的幸福。慢慢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開始變了,變得更有人情味了,心裡那母性之火已經被點燃,即使現在還看不到光亮,可這星星之火,只要經得起風雨,日後必成燎原之勢,誰也無法阻擋。
劉老大最近可是得意的很啊,自己的兒子也中了舉了,儼然成爲上層人物,在整個遼東也算的上新貴。這不又去京城考進士去了,不管這中與不中,以後陳駿德的日子也是衣食不愁了。而他新納的妾也是爭氣,自己在等個幾個月就能抱大孫子了,而且還是隨自己的姓,這讓劉老大樂的都合不上嘴了。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劉老大這不哼着小曲,去看看自己的大孫子。
推開門,急忙阻止了自己兒媳婦的見禮,讓她安心坐着。這個時候劉老大什麼都顧不上了,只要是有一丁點危害到自己大孫子的事,他都堅決不會允許發生的。
劉老大笑呵呵的問道:“琳兒最近怎麼樣了?吃穿用度有短缺的,你就吩咐下人去辦,可不能苦了自己啊”。
程琳兒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公公,這些日子他可是天天都來,來了之後第一句必是“琳兒最近怎麼樣了”,就好像他很久沒見了一樣。
“爹爹放心,琳兒這一切都好,勞煩爹爹掛念了。爹爹最近看上去起色不錯,要是相公知道了,肯定也會很開心的”。
“哈哈,不提那個小子了,他的身邊有那些伺候着呢。倒是你這可讓爲父放心不下啊,山上條件有限,也不利於你安胎,我正琢磨着在鐵嶺給你置辦一個宅子呢,可是我又不能輕易離開這山寨,真是苦惱啊。”劉老大現在是既擔心自己的大孫子有事,又愁要是把她安置在鐵嶺,自己可就不能天天來看了。
“爹爹不必大費周章,山裡邊挺好的,而且這也慢慢轉暖了,琳兒這沒有什麼問題,你就放心好了。”程琳兒也是知道自己的公爹對這個孩子有多看重,不忍心看他失落,這纔出言勸道。
白豔兒看着這倆個人一唱一和的,而自己卻像一個外人似的被他們兩個忽略,心裡便有些不是味了。對着自己的大哥沒好氣的說道:“哎呀,大哥,侄媳婦在這挺好的,要是自己去外邊身邊也沒個親近之人陪着,咱們也不能放心啊”。
劉老大聽罷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的道理,只好略帶歉意的說道:“這個琳兒啊,就只能讓你受點委屈,屈身在這山上了”。
“爹爹不要這樣想,琳兒現在感覺就挺好的。”說道這不禁皺了皺眉,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聲的說道:“你這個小壞蛋,又踢孃親了是不”?
劉老大並沒有聽到程琳兒小聲說的話,只聽到她“哎呦”一聲,皺着眉頭,揉着肚子。這下可把現在有些神經質的劉老大嚇個夠嗆,急忙張口問道:“這,這是怎麼了”?
白豔兒看着劉老大那緊張的神情,不禁小聲嘀咕道:“呦,這至於這麼緊張嗎?看你那個樣,真是的,從來都沒有那麼緊張過我呢”。
“大哥,沒事的,你放心好了。你那個寶貝大孫子啥事也沒有,就是有些鬧騰,剛纔我還摸到他了呢。”白豔兒一臉無奈的對着自己這個現在風聲鶴唳的大哥說道。
當看到程琳兒並沒有什麼事後,劉老大這才放下心來,聽得自己的妹子豔兒說可能摸到自己的大孫子,這心裡邊像是長了草一樣,一個荒唐的念頭在自己腦海裡瘋狂的生長着,搞得劉老大坐立不安,急忙喝了口茶水,可壓不下心中的想法。
程琳兒看着劉老大滿懷心事的樣子,還以爲他是擔心自己呢,便出言安慰道:“爹爹,你放心好了,我真的沒事,就是肚子裡的小壞蛋總是給我搗蛋,真是活潑極了。我只要是不摸着他,他就來脾氣。現在好了,他消停了,爹爹趕快坐下吧。”說完便要起身去攙扶劉老大。
劉老大哪能讓她這麼金貴的人攙扶自己呢,急忙說道:“琳兒,沒事的,我就是坐着時間長了,感覺有些悶而已。這樣你們坐着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就吩咐下人去辦,你不用起來坐着吧。”說完便邁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其實他自己也不想走,可是要不趕緊走,生怕再待一會,自己壓制不住那個想法,傳出去讓人笑話。
可當他剛走到門前,還沒出去的時候,屋裡的白豔兒說了一句:“侄媳婦,再讓我摸一下,這個太好玩了,你看你看,這個壞東西還踢我呢”。這兩個女子發出愉悅的笑聲來。此時的劉老大一扭身又走了回來,這讓白豔兒很是吃驚。
“大哥,你咋又回來了呢?還有什麼事嗎”?程琳兒也是一臉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公爹劉老大。
劉老大一臉尷尬的看着程琳兒了,臉上不停的變換着表情,嘴巴張張合合的,就是說不出話來。白豔兒最受不了的就是有話不說,那種明明有事自己卻聽不到,不知道的這種心情是最折磨她自己的。所以她便問道:“大哥,有事你就說啊,吞吞吐吐的真是急死個人了”。
滿臉通紅的劉老大咬了咬牙,跺了跺腳,狠下心來說道:“琳兒啊,爲父有個不情之請,就是你可以讓爲父也摸摸嗎”?
白豔兒傻了,程琳兒楞了,整個屋子雅雀無聲,惟有屋子爐子裡的焦炭燒的滋滋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