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空泛了白色,天邊的燈光消失不見,安微憶完全肯定自己走錯了方向,豐州城沒有走到,反而越走越遠了!
她絕望的癱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太陽露出了臉,大地上的一切都明朗清晰了起來!不遠處,太陽反射的光芒灼灼地閃了她的眼。
她向遠處望去,那裡竟然是一片海!銀色的沙灘,齊齊的海岸線遼闊而寂寞,寬廣的大海望不到邊!可是與世俗的大海不同的是,這片海竟然有紅清兩種水質,在紅清交界處顏色分明!
一旁的海水清波盪漾,風兒吹過,溫柔的泛起一朵朵浪花。而另一旁的海水紅如鮮血,即便是掀起的浪花亦好似帶着血腥之氣!
好奇怪啊!這海水透着詭異啊!安微憶不敢靠近。紅清海水在陽光裡閃着灼灼地光,難道說她昨晚看到的燈火是這片海反射的光芒?
突然,清色的海水泛起波浪,像沸騰的開水一般翻滾不休,一個巨大的浪花像煙花一般升起炸開,一條銀白色的龍自浪花裡騰空而起,直衝入天空,瞬間消失了蹤影。
不遠處的安微憶被剛剛的一幕驚的目瞪口呆!天哪!是龍!是真的龍!這世上真的有龍!即便是小白龍濺起的水花她亦是沒有躲開,劈頭蓋臉的澆了個溼透!
“阿嚏!阿嚏!”她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又連續打了兩個冷戰,衣服溼了必須烤乾,否則會生病的!
她將自己藏在荒草裡,外衣脫了蓋在荒草上曬着!花花還在等着她救呢,怎樣才能回到豐州城呢?她一籌莫展!
猛然間,她覺出背後好似有什麼響動,待要轉頭瞧時,脖頸處一麻,失去了意識!
待安微憶再次醒來,眼前黑暗一片,她的頭上被蒙了什麼東西遮擋了視線。她想要動,卻動不了,想要喊,亦喊不出聲!她是怎麼了?
只聽的一個女子的哭泣聲傳了來,“兩位大哥,看在我們相識多年的份兒上,你們就放了我吧!花轎一入無慾城,新娘必死無疑!我不想死啊!我的孃親還等着我呢!”
一個男子的聲音,“若我們放了你,君上會殺了我們的!”
剛剛女子的聲音,“不會的,我已經找了替死鬼,給她下了軟骨咒!她動不得,喊不得,只要一入無慾城,她便會死,只要她死了,誰又會知道今天的事情呢?”
什麼?動不得,喊不得,這不是在說她嗎?安微憶心裡一沉!是誰將她做了替死鬼?不!她不要!她還要去救花花呢!她不要替他人去死!然,她不過是在心裡掙扎一番而已,身體怎麼樣都動不了!
男子好像沉默了片刻,最終同意了,“好吧,你走吧!這件事我們誰都不能說出來!否則我們必死無疑!”
女子大喜,歡喜的感謝,“謝謝兩位大哥!兩位大哥的大恩大德,紅兒永世不忘!”
喂!喂!不能這樣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安微憶的內心在吶喊!
又過了許久,再沒有女子的聲音,想是那女子已經遠走。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君上已經向無慾城的太子爺送了十個女人了,可是每個女人一入無慾城便遭橫死!真是太奇怪了!”
另有一男子接過話,悄悄地說,“哪裡是一入無慾城便橫死?你想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能說死就死?我聽說那些新娘是被太子爺吃掉了!”
先前男子驚呼,“什麼!吃掉了!太可怕了!可惜了那十個嬌滴滴的美人,這紅兒很是聰明,抓了個替死鬼!”
另一男子答話,“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女人,偏偏被紅兒撞上了!命裡的劫數便是等在這裡替紅兒去死的吧!”
先前男子說,“咱們也歇了一陣子了,該起轎把這赴死的女人送往無慾城了吧!”
另一男子道,“你等等,我去旁邊的草叢方便一下。”
先前男子亦說,“一起去。”
安微憶從幾人的對話裡明白了七七八八!不知是哪裡的君上給無慾城的太子爺送女人,送了十個都被太子爺吃掉了。紅兒是第十一個。當然紅兒並不想死,於是便襲擊了在草叢裡曬衣服的她,並給她下了軟骨咒,讓她反抗不得,悄然赴死!
救命啊!誰能救救她啊!她還不想死啊!更何況她的死法是被當做食物吃掉!想想便恐怖陰森!
突然,狂風驟起,安微憶只覺一陣陣的冷風吹來。風掀起了蒙蓋她臉的東西,使她眼前一亮!
她能看到了,原來,先前蓋在她臉上的便是紅蓋頭!她身穿喜服,坐在花轎裡,處處是紅,紅的耀眼!
而花轎的轎簾被風吹着飄起,轎子外赫然矗立着一條高大威猛的白龍!
白龍?是她在清色的海水裡見到的那條白龍嗎?安微憶呆了,沒想到這龍會如此近距離的來到她的面前!這龍會殺了她?還是會救她?她一時不知該害怕的喊救命還是因見到真龍而興奮!
而那白龍並未害她,亦未救她,只是向她凝視,半晌,白龍騰空而起,消失了蹤影。奇怪的風也隨着白龍的離開停止了躁動。轎簾落了下來。
不一會兒,兩個方便的男子迴轉。
“剛剛好大的風啊!”一個男子說。
“我們還是快快上路吧,不要出了什麼岔子,君上一定會怪罪我們的!”
兩個男子擡起花轎趕路,動彈喊叫不能的安微憶在花轎裡晃來晃去,焦急如焚!
就這樣又走了一日,道路上人煙稀少,除了轎子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便再無他聲。第二日正午安微憶聽得轎外的人語聲多了起來,什麼叫賣聲,嬉戲聲,馬蹄聲......所有的聲音一股腦兒的鑽進她的耳朵裡。
想必又到了一處城池,會是吃人的太子所住的無慾城嗎?看來她命不久矣!既然那太子會吃人,必是妖怪無疑!想到就要被妖怪吃掉,安微憶抖如篩糠。
伴着嘈雜的聲音,花轎走了兩刻鐘停下了。即刻便有一個婆子的聲音麻利的喊道,“花轎來,花轎停,花轎裡的新娘子快下行!”
難道說已到了那太子府外嗎?她的死期就要來到了嗎?若不是她被下了軟骨咒,此時早已衝出去逃跑了!
想是那婆子等了許久不見新娘下轎,再次喊道,“新娘子請下轎!”
周遭許多太子府的下人皆神色異常,其中一個偷偷說道,“不會是又死了吧?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十次了!”
又一個下人說道,“這次一定還是一個死新娘!這樣的情景已經是第十一次發生在我們太子府了!”
另有一個下人立刻呵斥,“不許胡說,太子出來了!”
所有下人立刻住了嘴,垂首而立。
片刻,十幾個護衛簇擁一個身穿喜服的翩翩公子出了太子府。這公子便是今日的新郎太子冷盛嚴!
那婆子看到太子出府,立刻笑呼呼的迎了上來,“太子,新娘在轎子裡沒有動靜,會不會......”
這婆子是接新娘的喜娘,接連十次接到了死的新娘,內心也是遭受了巨大的創傷。這第十一個新娘嫁到,她也只在轎子外喊叫上幾聲,再沒有掀開轎簾去看死新娘的勇氣!其實她想說的話是“會不會死了?”
喜娘的想法冷盛嚴心知肚明,接連死了十個新娘,這第十一個新娘自然也不被人看好。
冷盛嚴微微一笑,朱脣輕啓,“有勞喜娘,新娘理應由本王親自來迎。”
“是!是!”喜娘又是作揖又是討好的笑着,可是連掀轎簾的勇氣都沒有。
冷盛嚴身旁兩鬢斑白的管家名叫歐陽柏的立刻急走掀開了轎簾。主子娶妻,雖說死了十個新娘,雖說人人敬而遠之,可是他做爲管家,寧願冒着看到死新娘長針眼的危險也要替主子分憂解難!
在掀開轎簾的一剎那,現場的看官們全都不自覺的捂上了眼!在他們的意識裡,坐在花轎裡的新娘早已變作了鬼!
“太子殿下,這姑娘還是活的!”歐陽柏開心的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