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子坐在梧桐樹下苦苦思考着,即便有花花帶來的美食亦沒有使二人快樂。安微憶緊緊擁抱着梧桐樹,想聽到她是否有話說,是否有救她的辦法!
“對了,我想到了!五年前村裡鬧鼠患的時候,吳伯不是說五百里外的丹穴山上有位仙姑嗎?”安微憶興奮得說,大眼睛裡閃着亮光。
“可是,吳伯也說了,仙姑已經走了!”花花不想打擊安微憶,可是事實如此。
“不,我倒不是欲尋仙姑,我猜丹穴山乃靈山,尋仙求道的神聖之地,一定還有其他的修仙者。或許在那裡會有醫治梧桐樹的方法!無論怎樣,我一定要到那裡試一試!”安微憶說走便走,立刻跳上樹去收拾包袱。
“憶憶,你這急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你可知道丹穴山位於何方?路上要走多少日子?你就這樣一頭闖了出去,是要吃虧的!”花花嬌嗔的責怪她。
“是啊!”安微憶這才清醒,關於丹穴山她一無所知,即便是在哪個方向都不清楚!
看到安微憶垂頭喪氣的模樣,花花拍拍胸脯,驕傲的說,“憶憶,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丹穴山在哪裡,問我啊,我知道!”
安微憶驚喜地蹦跳下梧桐樹搖着花花的雙肩,“真的嗎?”
花花笑道,“我騙你幹什麼?我曾仔細問過吳伯丹穴山上仙姑的事情。所以丹穴山位於何地,幾座山峰,路上要走幾日我都一清二楚!明日我陪你去。”
“可是,不行!你不能陪我去,”安微憶搖着頭,“我不想讓花伯花嬸擔心你。”
安微憶明瞭村裡人對她的疏遠,若花花消失幾日,花花的父母必然不依。
“沒關係,其實我是在嚇你呢!丹穴山只一日便可回。明日我們一早就走,趕在日落之前趕回就是了。”花花不由分說定了這件事。
第二日一早,太陽還躲在被子裡睡覺,星光還閃着冷峻的光,兩個女孩就已經踏着銀色的月光上路了。
一路走來,天色漸亮,遠處的景物由影影綽綽變得清晰明亮,當太陽伸着懶腰爬到半空中時,兩人已離開丹穴莊很遠了。
繼續前行,隱隱約約路過了幾個村莊,自正午再向前時便再無村莊出現,周圍的景物越來越偏僻,腳下的大路變作小路,直至無路。最後兩人只踏着塵土與野草前行。
“花花,到丹穴山是這條路嗎?爲什麼還不到呢?”安微憶眺望遠方,除了一望無際的山脈別無他物。
“我們便是按着吳伯所說的方向在走啊,難道走錯了嗎?”周遭的荒蕪使花花不自信起來。
“吳伯不是說一日可回嗎?可是現在即將傍晚了,我們還未走到啊!一定是錯了。”安微憶分析道。
“不錯,如此情形,我們定是走錯了路,這可如何是好?這裡會不會有野獸出沒?”花花環顧四周,害怕了。
“野獸?”安微憶亦是怕的心咚咚跳,“既如此,不如我們按來時路先回家再做打算。”
兩個女孩立刻返回,日頭已被時光拽向了西方,那裡火紅色的雲在慢慢變淡,淡淡的融入了灰色的天空,淡淡的即將迎來暗淡的夜晚。
此時,兩人斜斜歪歪地走在一處山坡上,夜色已朦朧的到來,太陽已完全隱入黑暗裡,冷冷的星光已在黑雲裡探出了頭。
“啊!”夜裡趕路,一切都不清晰,腳下的路崎嶇不平,花花被野草絆倒,猛然驚叫一聲順着山坡滑向山溝。
“花花!”聽到花花出了事故,安微憶立刻向花花滑落的地方跑來,怎奈花花沒救到,自己也一腳踏空跌落山坡。
兩個女孩拼命的想要抓握身下的野草、石塊,怎奈周遭光滑滑的,哪有什麼東西可抓?兩人就這樣一路下滑,約半刻鐘後才停下。
“花花!”
“憶憶!”
坡底黑暗,誰也看不到誰,只大聲的呼喊對方,通過聲音,兩人找到了對方。
“憶憶!”花花立刻哭了起來,“我好害怕,這是哪兒啊?坡上的野草盡會欺負人!若不是拌了我一腳,我們也不會跌到這裡來!”
“花花,你可受傷了?”安微憶擔憂的問。
“沒有,就是好害怕!”花花聲音絲絲的顫抖。
“沒受傷就好。我們一定會有辦法出去的!”安微憶安慰花花,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
這時,月亮自山腳高高的掛起,銀白色的光芒撒在大地,彷彿爲地面披上一層神秘的紗!
“憶憶!快看!那裡一片亮光!”花花突然拽着安微憶站了起來,指着遠方。
果然!遠方燈光閃爍,盈盈點點,好似成千上萬的螢火蟲提着燈籠聚在一起。
“遠方如此多的燈光,看樣子,那裡應該是一個城鎮!”安微憶說道。
“走啊,我們到那裡去問一問,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怎樣才能回家!”花花立刻牽着安微憶的手上了路。
想來也別無他法,安微憶思緒片刻與花花手牽手摸索着腳下的路走向遠方那一片璀璨的燈光。
約莫走了一刻鐘,兩人離那片燈光越來越近。現在望去,那裡果然是一座城池。
及至走近,城門前點燃的燈火搖搖曳曳使大開的城門看上去森嚴恐怖,城樓上寫着幾個大字:豐州城。城門的兩側直挺挺的站立着兩排值守的士兵,手握長槍,頭戴盔帽,盔帽嚴實地罩着士兵的頭,看不出模樣。
花花牽着安微憶快走幾步,“快點啊!還好沒有關城門。關了城門我們就誰都問不到了。”
花花來到一個士兵面前,把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士兵哥哥,請問這豐州城是什麼地方?你可知道丹穴莊怎麼走嗎?”
可是花花的面前只有一陣風吹過,那士兵哥哥與城牆一般毫無生機,一個字都不曾回答,甚至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
安微憶覺得奇怪,抓住了士兵的袖口搖了搖,“士兵哥哥,能告訴我們這豐州城是什麼地方嗎?”
士兵依舊挺立,好似和那城門合二爲一,只是那城牆的附屬部分。
安微憶和花花對望一眼,爲什麼士兵哥哥不說話?兩人挨個問過去,所有的士兵都如木頭樁子,沒有生命一般。
“或許士兵哥哥紀律嚴明,值守期間不能和人說話。不如我們進城找人問問。”安微憶說道。
兩人無奈,只得向城內走去。豐州城的街道甚是寬廣,能讓三輛馬車並驅前行。兩旁店鋪林立,各種營生應有盡有。此時已是亥時,各家店鋪依舊燈火輝煌。
可是怪異的是,整個街道,所有店鋪竟然空無一人!縱是繁華都市,商品繁多,沒有人的氣息,總是詭異。
“花花,我覺得這裡好恐怖!爲什麼一個人都沒有?”安微憶緊緊摟抱着花花的胳膊。
五年前對付鼠妖,安微憶都沒有今日的恐懼,這空空蕩蕩的街道,彷彿是什麼魔咒能吸食人的心魄。
“是有點兒不太對勁,不過還好,現在已是亥時了,街道上沒有人也很正常啊!都回家睡覺了嘛!”花花淡淡的解釋道。
“可是店鋪呢?爲什麼還開着門?”安微憶真想在花花簡單的腦袋上捶上一拳!這哪裡還好?簡直就是糟糕透頂!
“店鋪?”花花迅速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許這是此地的習俗啊!這裡的人品格高尚,路不拾遺,所以夜裡不用關門,也不會有人來偷。”
誰說她花花頭腦簡單了?聰明的很不是嗎?極速的想出瞭如此恰當的解釋!
忽的,風兒吹過,帶來了肉包子的香味。“好香啊!”花花大叫着,立刻跑去尋找。
路旁果然有一家包子店,竈火裡的火苗跳動着,火上的蒸屜冒着煙。包子店與街道的相鄰擺着一張木桌,其上放有一碗,碗裡的包子白白的,就像嬰兒雪白飽滿的肌膚!這包子一看就是皮薄餡多的好吃到不得了!
“好餓呀!我都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花花眸子裡閃着餓狼一般的光,伸手便握了一個包子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