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公子在此等候。”小廝將冷成帶到一亭子下,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這亭子雕樑畫柱,周遭花兒開得正豔,這正是一處非常美妙的所在。
冷成不安地在此等候,可是等了許久,別說寨主了,便是一隻蜜蜂都未曾飛過。
冷成終於按耐不住,欲要四處走走,尋找個人來問個清楚。
就在這時,高山流水,餘音嫋嫋的古琴聲傳來。
“這琴聲如此動聽,好似小兄弟的彈奏啊!”冷成心中一動,循着這琴聲而來。
繁花似錦,亭亭玉立的百花間,一個白衣女子對琴而坐,芊芊玉指上下翻飛,將手中的古琴賦予了生命,彈奏出靈動的音樂。
冷成自她的背後走來,那瘦弱的背影纖弱可人,一頭烏黑的髮絲如瀑布般的傾泄而下。
只這背影便如此動人心魄,不知這女子的面貌會是怎樣的?冷成心有所動,慢慢地移走至女子的前方。
好生令他失望,那女子竟然輕紗遮面!不過露出的一雙妙目深邃美麗,好似深不見底的一汪潭水深深地吸引了他。
那女子眸然看到了他,琴聲戛然而止。
冷成急忙道歉,“我被姑娘的琴聲吸引,無意打擾姑娘,請姑娘贖罪!”
那姑娘盈盈秋水般站起,“公子不是大寨的人,請問公子姓甚名誰,來自何處?”
這姑娘的聲音甚是動聽,如百靈般婉轉,不過聽在冷成的耳中卻異常的熟悉。
“姑娘,我來自山下,來拜見寨主,不想打擾了姑娘彈奏。”冷成再次解釋。
姑娘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公子,小女子問的是你是何許人?公子並未回答。”
看來這姑娘甚是聰穎,善會咬文嚼字,冷成忽然想到了一個有趣的回答,“若姑娘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告訴姑娘我的身份。”
姑娘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說說看。”
冷成微微一笑,“若讓我看看姑娘真實容顏,我便告訴姑娘我的真實身份!”
這姑娘一襲白裙,如下凡的仙子一般,他的好奇心空前的高漲,太想看一看那面紗下是怎樣的容顏。
姑娘嗤笑一聲,“公子好大的膽,你身在敕林大寨,卻提出這麼無禮的要求,若你不怕我大寨的幾十萬兄弟將你剁成肉泥,便自己來揭開我的面紗好了!”
冷成仰天大笑,“我無意冒犯姑娘,可是我也不是膽小鬼!我便揭開姑娘的面紗,看看你的大寨兄弟如何將我剁成肉泥!”
姑娘膽怯了,後退一步,“你敢!”
“有何不敢!”說着冷成急步上前,伸出手向着姑娘面紗而去。
姑娘急退躲開,一掌擊向冷成的手掌。
兩人的手掌相擊,力道雖是微弱,卻讓冷成發現了令他震驚不解的事情。
姑娘的手腕上竟然有手鐐的印記!而這手鐐是冷月國獨有之物!更加令他想不通的是,近日他只用這手鐐銬過小乞丐!
他呆了,不知這一切該如何解釋。
可是姑娘並不給他思考的機會,接連幾掌向他擊來。
他只能去除所有思緒專心應對。一來二往,幾招打下來,冷成佔了上風。
他抓住姑娘一個招式的空隙,迅速伸手揭了她的面紗。
他再次驚呆了!面紗下面容的美麗用怎樣的詞彙都形容不出一二分來,絕代風華,傾城傾國,我見猶憐……
他只覺得已經被姑娘如水一般的眸子淹沒了,被姑娘花瓣一樣的朱脣碾壓了……
一眼萬年,他只那麼呆愣愣地癡望着她,忘記身在何處!
姑娘被揭面紗,羞憤不已,罵一聲,“流氓!無賴!”反手一掌打來,正中冷成的癡愣臉頰。
姑娘的聲音好生熟悉,罵人的話好生熟悉,甚至手鐐的痕跡都是獨一無二!小乞丐!怎麼可能?
冷成癡癡傻傻,待反應過來欲要詢問時,姑娘已不見了蹤影!
“姑娘!姑娘!”冷成急匆匆地四處尋找。
這時,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笑呵呵地抱拳向他走來,“公子有禮了。”
冷成亦是抱拳,“在下回禮了!請問閣下是?”
男子道,“敕林大寨寨主!”
冷成驚訝,在他想來,寨主應該是舞刀弄槍的粗野漢子!而這寨主竟然生的如此瘦小秀氣,極像文人秀士,
“原來是安一寨主!失敬失敬!”他抱歉行禮。
“不不不!”那男子搖頭,“在下花雀,二寨主!”
冷成甚覺尷尬,“原來是二寨主,有禮了!不知安一寨主可否一見?”
花雀笑不露齒,“我家大寨主正在閉關修煉。你有何事向我說也是一樣。”
冷成道,“在下是冷月國的將軍。冷月國與赤金國連年交戰,民不聊生,在下只是想早日結束這場戰爭,救民於水火。敕林大寨久負盛名,在下是想與敕林大寨聯合共同抗擊赤金國!”
花雀道,“閣下爲民爲蒼生實屬難得,可是敕林大寨久居世外,與世無爭,不想摻合兩國之間的戰事,還請閣下恕罪!”
冷成步步緊逼,“花雀寨主,若兩國戰事一日不結束,很有可能會禍至敕林大寨!到那時敕林大寨又安能保全?”
花雀道,“實不相瞞,將軍來敕林大寨之事,我與安一寨主早已得到消息,我們商議決定,冷月國與赤金國,我們誰都不會幫誰!請將軍回去吧!”
冷成再次懇請,“請花雀寨主再次通稟安一寨主,商量則個!”
花雀只道,“對不起了將軍,請回吧!”
說話間,上來幾個寨兵,一副送客趕人的架勢!
冷成無奈,忽的又想起那姑娘,“請問花雀寨主,不知剛剛在此彈奏的那白衣女子是何許人?”
花雀很八卦地笑了,“將軍問得可是善於彈奏古琴,貌美如花的女子?”
“正是!”冷成迫不及待回答。
花雀一副明瞭的樣子,“果然天意如此!將軍可對那女子動了情?”
冷成不想花雀說話如此直白,尷尬地輕咳兩聲,“這?那女子的確是我見過的最獨特的女子!”
花雀道,“將軍何苦答非所問?動情便是動情,爲何不敢承認?”
“我……”冷成猶豫了,該如何回答呢?
卻只聽花雀伶俐地話語,“那女子是我家寨主的夫人!”
夫人!冷成的三魂七魄已被這句話捻落成塵,失魂落魄了!原來那女子已名花有主!他不過空有一番熱情罷了!
他失神後退!此次敕林大寨之行以失敗告終!聯合之事失敗了,那唯一讓他動心的女子已是他人婦!他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他有氣無力地說道,“花雀寨主,告辭了!”
他魂不附體,轉動無精打采的身體欲要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寨兵倉惶的跑來,“稟二寨主!寨主夫人被赤金國那幾人挾持抓走了!”
什麼?那女子被抓?赤金國的人?難道赤金國也派人來拉攏敕林大寨?不!他不能讓那女子有任何危險!
“快說!在哪裡?”花雀還未答話,冷成已抓緊了寨兵的衣襟倉惶地問。
寨兵呆了!什麼情況?敕林大寨的事輪到這個外人緊張嗎?
“快說啊!”花雀卻並不感覺意外,只催促那寨兵快說!
“他們已向大寨大門而去!他們挾持夫人,小的們都不敢造次!”寨兵終於說了完整話。
寨兵話音剛落,冷成已晃動身形極速地向大門奔去。
果然,敕林大寨大門處,幾個窮兇極惡的赤金國軍士正用彎刀架在白衣姑娘脖子上威脅着衆寨兵!
而對面大約有將近萬人的寨兵緊張地觀察着赤金國軍士,都不敢貿然行動!
“快開門!放我們走!”一個赤金國軍士大吼!
“快開門!”花雀吩咐。
敕林大寨大門立刻大開,赤金國軍士們脅迫白衣姑娘出了大門!
“你們寨主安一,算什麼英雄好漢?他的夫人都被我們抓了還不肯露面!簡直就是縮頭烏龜!”一個赤金國軍士道!
“告訴安一!若想救夫人,就拿我們的軍符到赤金國軍賬來交換!”另一赤金國軍士吼道!
“慢着!”花雀緩緩上前,“你們的目的有二,第一便是讓我們敕林大寨加入你們赤金國共同攻打冷月國,第二便是要回軍符,不是嗎?”
“不錯!”赤金國軍士道。
花雀道,“可是這又關夫人什麼事呢?夫人從不參與大寨的事情,不如你們放了夫人,將我帶走!”
“你?”一個赤金國軍士打量着花雀,“我們抓寨主夫人便是想威脅安一!可是安一連他的夫人都不在意,還會在意你嗎?”
“不要跟他廢話!我們走!”一個軍士大叫着,“你們都後退!不要跟來!否則立刻殺了你們的夫人!聽到了沒有?”
衆寨兵躍躍欲試,卻不敢上前。花雀一聲“後退!”衆寨兵皆退至大寨內!
幾個赤金國軍士就這樣帶着白衣女子下了山。
“二寨主,怎麼辦?”一個寨兵焦急的問花雀。
花雀欲要問冷成,想知道他的態度,可是遍尋不到。奇怪,這冷成去了哪裡?
原來冷成早已在混亂之中展開極速的輕功下了山!他知道,夫人被抓,寨兵必定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他也知道,由此出敕林大寨只有一條道路,便是他來的道路,所以他在雙方對峙之時已下了山做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