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少主。”鄭倫欣喜。
王昊神色淡然,道:“替我辦事,這是你應得的。”
而後,下一刻,他感覺有點不對,他的兩個狗腿子一直都在一塊,怎麼今日沒有一起回來覆命。
“熊拓呢,他怎麼沒來?”王昊問道。
聞言,鄭倫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了,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他的好兄弟在青樓中,很有可能還在與人“肉搏”,進行盤腸大戰。
事情如此,但,他能這麼說嗎,直接說出來,那豈不是出賣兄弟,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多丟人啊。
“這個,人熊在處理後患,恐怕要晚一點才能回來。”鄭倫硬着頭皮說道。
“後患?”王昊眉頭一蹙。
“你的意思是,這兩個女人是搶來的?”
他聲音一沉,神色不太好看了,他要的是能處理事情的手下,可不是四處惹麻煩的累贅。
強搶女人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得就會將兩人捲進去,到時候麻煩的還是他,需要他出來收拾爛攤子。
畢竟,兩個狗腿子不是他,沒有過硬的背景,一旦有人捅到執法堂,兩人難逃聖教規矩制裁。
另外有一點,他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囂張跋扈,毫無底線,雖說他本身不是好人,常以反派自居,但也不認爲欺壓良善是什麼好事。
一味地作惡,衆叛親離,這樣的人肯定逍遙不了太久,遲早會遭劫,繼而隕落。
真正的大反派都是收攏一部分人,打壓一部分人,將自己在衆人面前的形象塑造好,這樣纔會有人追隨,不被孤立,然後才能活的長久。
思慮至此,王昊眸光冷了下來,踏前一步,逼視對方,給對方一股巨大壓力。
鄭倫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難以承受這股壓力,就彷彿在面對一頭太古大凶,心中惶恐,不敢直視對方。
他不敢再隱瞞,趕緊開口,道:“人是在青樓裡找來的,少主吩咐的事情,我等不敢亂來。只不過覺得事情最好保持隱秘,所以才動用一些非常手段,讓老鴇不再開口。”
“青樓裡的女子。”
王昊心中一驚,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問:“用了什麼手段?”
“這個……”鄭倫一滯,而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賣掉自己的好兄弟,反正“獻身”的是熊拓,又不是他,丟人也丟不到他頭上。
“熊拓留在紅袖樓,與老鴇顛鸞倒鳳,有了這一茬,對方就不會亂說了。”
接着,他就感覺那股壓力如潮水般退去。
王昊沒法保持冷肅的神態,他被兩人的行事方式驚住了。
這兩人夠奇葩,他的命令只是找個貌美的女子,結果兩人不僅找到了青樓裡,還爲了善後,對老鴇下手。
特麼的,還有這種手段。
色誘老鴇,虧他們想的出來,那畫面簡直了,光想一下都覺得辣眼睛,難以直視。
“熊拓,你們這法子……”
“算了,你們二人辛苦了,回頭多領些丹藥。”王昊這樣說道。
王昊無語,他本想點評一下兩人的行事方式,但又想不出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只好改口讓他們領賞。
半晌,青樓女子的事告一段落,王昊也沒什麼好吩咐的,就讓對方回去,趕緊修煉,近幾天要去伏魔嶺,要早做準備。
“是。”
鄭倫應聲,而後就要退走,只不過,就當他快要走出閣樓的時候,他又折身回來了。
“少主,屬下還有一件事要稟告。”
“說。”
“那兩個女子身上有花柳病,男人沾不得。”
而後,王昊錯愕了,風中凌亂。
他之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兩個狗腿子這麼損呢,壞到骨子裡去了,辦事太陰險了。他想坑害秦問,讓對方與柳月兒反目成仇,結果他的狗腿子更狠,連作爲計謀一環的女人都給找有淫病的。
喪心病狂,無恥小人。
這種人簡直……
簡直太特麼合他胃口了。
對付真命天子就要下手狠,一點都不留情。真命天子都是屬蟑螂的,命硬,一般小手段對他根本無效,只有非常手段才能對付。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王昊心中暗爽,表面上卻故作淡定。
他得保持自己天之驕子的形象,不能太過卑鄙,不然以後在屬下面前不好端架子。
“是。”稟報完事情,鄭倫就離開了。
對於王昊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出來一點,少主對於這種事不好發表意見,但肯定是認同的,不然就不會是一句輕飄飄的“知道了”。
當天傍晚,熊拓“飄”着回來了,步伐踉蹌,十分虛浮,活脫脫一副縱慾過度表現。
他與老鴇大戰了三百回合,終於將對方征服,對方直接許諾他就是紅袖樓的座上賓,以後帶人來只需付一半銀錢。
唯一的要求就是,以後常去看她,沒事去她房裡喝會茶,“探討”一下人生。
與此同時,伏魔嶺。
羣山蒼莽,古木叢生,時而有太古兇獸咆哮,聲如奔雷,震天動地。
這是一處危險地域,大地是黑褐色的,處處瀰漫煞氣,宛如一片魔土。
相傳,這裡在太古年間曾發生一場大戰,十分激烈,大地塌陷,山川易勢,堪稱驚世。
大能齊出,諸聖聯手,祭出無數強絕手段,才堪堪將此地作亂的兇王鎮壓、封印。
不過,即便被封印,那一頭兇王也依然兇威驚人,長年累月噴吐煞氣,竟是將山嶺都魔化了,變成廢土,一般生靈無法臨近。
伏魔嶺這個名字也由此而來,雖說隨着歲月變遷,太古兇王早就隕落,但不知什麼原因,它留下的煞氣卻變得愈發濃烈,讓這一地徹底淪爲魔土,充滿妖異。
且,許多兇獸都發生了變化,一個個實力蛻變,變得暴戾無比,兇性驚人。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有少數人會選擇在此地修行歷練,將生死置之度外,進行最爲嚴苛的試煉。
與天爭,與地鬥,與兇獸廝殺,殺得血染全身,戰到遍體鱗傷,只爲能夠更快突破,變得更強。
“時間,我最欠缺的就是時間。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能超過他,將他擊敗,狠狠踩在腳下。”一處山嶺,秦問大聲咆哮,歇斯底里。
這一刻,他指甲嵌入了掌心,淌出鮮血,殷紅無比。
“打壓秦家,傷我父親,王昊,我與你不共戴天。”秦問在發狂,聲嘶力竭,眸子都變成了血紅之色,看上去宛如兩顆滴血石,十分妖冶。
“轟”一拳轟出,氣勢如龍,他爆發太驚人了,瞬間將一頭獨角蠻牛轟殺,化成漫天血雨。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每一滴落在地上都濺出一朵血梅,妖冶美麗,攝人魂魄。
此刻,秦問宛如一位從地獄走出來的真魔,渾身浴血,太嚇人了,整個人都是赤紅色的,血淋淋,彷彿剛從血池裡走出來,凶煞滔天。
此外,他身上還有一些碎肉,十分滲人,那是斬殺兇獸時造成的,秦問出手太過狠辣,讓兇獸直接炸開,碎肉碎骨濺到了身上。
這十幾天了,往日兇戾暴躁的兇獸境況十分悽慘,遇到秦問之後,只能被屠殺,成爲一種修煉工具,一批接一批的死去。
“浴百獸之血,鍛地心之火,受焚心之痛,千錘百煉,終成真靈之軀。”
秦問喃喃自語,將天老傳授給他的口訣唸了一遍。這是天老留給他最後的底牌,修成真靈之體,在最短時間內突飛猛進,邁入造化境,然後纔有資格踏足大日聖教,與王昊一爭高下。
如今,他完成了第一步,百獸之血染遍全身,十幾天來,他不知斬殺了多少兇獸,光是收集的兇獸內丹都放滿了一個獸皮袋,可謂恐怖。
滿手是血根本不足以形容,如今的他就是一個屠夫,對生命漠視到了極點。很多時候斬殺兇獸的手段都很殘忍,並不是直接解決,而是虐殺。
不斷的殘害兇獸,讓它感受恐懼,然後一點一點的折磨,直到自己折磨人的慾望徹底滿足,然後纔將其斬殺。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好,太過邪惡,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想到王昊,他就憤怒的要發狂,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紓解心中鬱氣。
“只要修成真靈之體,將王昊擊敗,破除了心魔,一切就會消泯。”秦問自語道。
他現在要考慮的事情不是什麼入魔,而是如何激發身體中的血脈,修成不滅道軀。
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能將對方滅殺,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願意。
“萬火焚心。”秦問低語,道:“再痛苦又如何,我不懼。”
說着,他朝着一處巖洞走去,那裡有地火升騰,火勢驚人,地面上不時冒出白煙,十分恐怖。
“咕嘟”“咕嘟”
有氣泡冒出,巖洞之中有岩漿在流淌,呈現紅褐色,溫度熾熱而驚人。
秦問走了進去,沒有運轉靈力,沒有祭出符文,就這樣徑直往前走,一步一步,勇猛無畏。
他像一位捨身赴死的死士,神色堅毅,果決勇敢,面對可怖的烈火絲毫不懼。
邁入巖洞的時候,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咬牙關,就頂着駭人溫度進去了,十分簡單與直接。
無畏!無懼!
生死之間有大機緣。秦問深知這句話的道理,所以他進去了,要以萬火焚心之痛,激發血脈,淬鍊真靈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