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驚塵沉默了。
他想否認，可否認有用嗎。
事情已經被抖出來了，以後若是再與小女孩相處，必然會受到更多的關注，藏肯定藏不住。
若是他就此放棄的話倒是可以，與小女孩保持距離，再也不做逾越的事。
但，這一點，他更做不到。他從重生的那一刻起，就發誓要彌補前世遺憾，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放棄。
上一世他縱劍一生，闖蕩天涯，將無情道修煉到極致，可結局卻是被人算計，最終慘死。
今世他豈會願意重蹈覆轍，這一世，他要修有情道，彌補前世遺憾，掌權天下，不負劍道，不忘紅顏。
無論是大嫂，還是小妹，他都不會捨棄，他要有情，既修得至情與至性，又問鼎修道之巔……
王昊在一側冷眼相觀。
情義兩全，至情至性！？
可笑。
扭曲之人，也配談情義二字。
一個是兄長之妻，一個是幼年稚童，即便有再多的理由，再多的遺憾，那也不是對她們下手的理由。
若有情，爲何不多等些歲月，等女孩成人，若有義，又豈會漠視大哥，對大嫂動心。
亂了人倫，破了底線。
這種所謂的情義，有又比沒有能強到哪去。
對方與上一世相比，不過是原地踏步罷了。
第一世無情無義，禍亂蒼生，第二世依舊是無情無義，只不過從禍害天下人轉便成了禍害親近之人罷了。
燕驚塵看着自己的義弟，輕輕嘆息。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了，他也該將一切都坦白了，讓對方感受到他的誠意。
“無刀，大哥對不住你。”他聲音沉悶，如是說道。
聞言，趙無刀頓時面如死灰，一瞬間被抽乾了氣力，整個人變得萎靡了起來。
雖然在來之前，他心中就已經隱隱相信了這個事實，但當聽到對方親口承認的時候，他還是如遭重擊，頭腦一陣渾噩。
太難以接受了。
他所敬愛的大哥，一向穩重老成、各方面都無可挑剔，可沒想到，對方還有另一張面孔，會對一個八歲稚童動歪念頭。
尤其那個稚童還是他的幼妹！
對方對得住誰，對的起他的信任嗎，對得起兄弟之間的感情嗎。那一聲聲的兄弟，難道對方全都忘記了嗎。
禽獸。
不，禽獸不如！
枉他以爲這是一個可親可敬的大哥，這麼多年來一直信任對方，還將小妹送到對方那裡讓對方照顧。沒想到，對方竟是一個內心骯髒的歹人，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也就是小妹如今年紀還小，並不懂事。若是再大個幾歲，明白那位“好大哥”對她做的一切是什麼用意，豈非一輩子都會留下心理陰影。
到那個時候，他就算再後悔又有什麼用。
還是說要按照對方的想法“順其自然”，爲了小妹的名譽，將錯就錯，把小妹親手推進火坑，任由對方摧殘。
憤怒，惱恨，充滿了趙無刀的胸腔，他像是一頭暴怒的公牛，幾乎失去理智。
他對燕驚塵惱恨，失望透頂，心中還有一股痛楚，像是針扎一般。多年來的兄弟情誼讓他愈發的痛苦，心中憤怒，對方爲何這般沒有底線，連兄弟未滿十歲的小妹都不放過。
若是換做是別人，他或許依舊會對大哥感到失望，會規勸對方剋制癖好，但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痛苦。
盈兒是他的妹妹啊，親妹妹啊，這樣的關係，對方居然還肆無忌憚，要對其下手，對方還是人嗎。
“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今日之後，我們，恩斷義絕。”
趙無刀神情痛苦，但說的卻十分堅定，縱使身體都在搖晃，心口都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但，他還是說出來了，說出了決絕之語。
沒有退路。
這種事，他不願、也不能忍讓。
對方越過底線，親手將兄弟情誼付之一炬，他也只能咬着牙，強忍着痛苦，將灰燼灑到江河之中，任其漂流，任其消散。
燕驚塵神色沉凝，也感受到了對方對他的失望，以及憤怒。
他極速的想着辦法，想要挽回。
對方與他是多年兄弟，若說沒有一點情義那是假的，他並不想就此與對方斷絕關係。更何況，對方離開意味着要將小女孩也帶走，這一點他更加無法接受。
“無刀，不要太早下結論，你聽大哥把話說完。”
燕驚塵也不猶豫了，將自己早就想過的一套說辭拿了出來。言稱自己對小女孩有想法沒錯，但那是有原因的。
他做過一個夢，夢裡他與一個紅衣少女因爲音律相識，她一曲箜篌，他一劍破天，兩人相識相知，少女慕艾，青年卻醉心劍道，最終辜負了少女……
“你是說，你夢中的那個少女就是盈兒。”趙無刀聲音低沉，神情出現了些許波動。
王日天在一旁聽得蛋疼，這個解釋有用嗎，怎麼覺得跟沒解釋差不多，但爲什麼趙無刀爲什麼還一副受到了觸動的模樣。
這特麼又是什麼降智操作。
說自己做過一個夢，然後當真了，之後就能猥褻真實世界的人。
開什麼玩笑。
燕驚塵看着義弟，一臉的愧疚，道：“雖然只是一個夢，但夢太過真實，種種跡象與現實相似，所以……”
王日天：“所以，你就看上了兄弟年僅八歲的幼妹，然後還想猥褻她。”
燕驚塵僵住了，臉上的愧疚表情定格，慢慢的發生轉換，變成了猙獰與忿怒。
只是，比他更加憤怒的是他的義弟，剛剛被降智光環影響了一下的趙無刀在王昊的當頭一棒之下又恢復了理智。
同時對這位“真性情”的大哥愈發的厭惡，比沒有聽到真相之前更加憤怒了。
僅僅是一個夢，一個說不上真假的夢，居然就對他的幼妹動歪念頭。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被他信賴。
若是事情發生在十幾年後，他的幼妹到了雙十年華，即便那個時候大哥已經將近四十，他也能坦然接受。
或者再早一些，過個七八年，等到幼妹及笄，成爲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大哥因爲對於女色沒有抵抗力，所以暗生情愫，他心中雖然不太認可，但也能勉強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