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菡菱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還沒睜開眼,就被沒過頭頂的水淹,嗆得咳嗽不已。
“我的大小姐啊,你也太迷糊了,今天是你人生頂頂重要的大日子,你居然還能睡過頭,趕緊沐浴更衣,去見族長”
一雙略顯粗糙的手,抓着絲瓜筋,搓得薛菡菱的後背皮膚生疼不已。
薛菡菱本能的掙扎了一下,卻在看清周圍環境後,猛然瞪圓了眼睛。
她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水池之中,溫熱的帶着刺鼻硫磺氣味的池水包圍着她的身體,入目即見一個精美絕倫的龍頭玉雕矗立在水池邊上,龍口中央正潺潺地吐着細細的水流整座水池上方煙霧升騰,充斥着如夢如幻的不真切之感。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薛菡菱不敢輕舉妄動,身體僵硬地任由那個口中唸唸有詞的女子動作。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浸在水中的手腳,纖細白嫩,小巧玲瓏,這對明顯屬於孩童的手腳,根本不是一個成年人應有的四肢狀態。
薛菡菱微微苦笑,這種身臨其境般逼真的五感體驗,令她心下多了一絲明悟
這又是一場不請自來的“前世回溯”啊
她有些緊張地微微側頭,朝着那個喋喋不休的女子臉上望去她真心的希望能看見一張正常人的面容但是不出意外,她一眼望見的還是一張面具,不同的是,這個面具是明亮的橙色,沒有之前那些面具人那麼森冷詭異之感。
既來之則安之,已經有過一次回溯經驗的薛菡菱很快就冷靜下來,她心裡很清楚,這一回她不在伍舒的催眠室之中,她要是真的露出絲毫的馬腳,遇到之前那種危險,不會有人能及時的喚醒她,因此,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的經歷這個場景中的一切,千萬不能讓人懷疑。
沐浴完畢,薛菡菱經過繁複的着裝過程,終於成功將她之前見過的那種小一號的白色長袍裹在身上。
薛菡菱擡起手臂,任由女子給她圍上腰封,再一件一件的掛滿配飾。這身長袍近看之下,才端得是精美絕倫,銀色暗紋刺繡,在飄逸的衣襬間若隱若現,薛菡菱想到自己之前給伍舒畫的那張粗糙的長袍樣式草圖,頓覺慚愧不已,她簡直連萬分之一的美感都沒有勾勒出來。
從寬大的袖口之中伸出小手,薛菡菱好奇地拎起掛在寬束腰上的玉佩,只見碧綠通透的美玉上,一面鏤空雕琢着篆體的“晏”字,另一面則雕刻了一朵美輪美奐的蓮花。
蓮花圖案薛菡菱若有所思,福至心靈的想到,菡萏可不就是蓮花的別稱嘛
“菡萏小姐,族長現在估計都快到傳功臺了,傑西卡小姐一早就出發了,你可不能到的比她晚”帶着橙色面具的女子再次催促起來,看來薛菡菱不緊不慢的態度就快讓她抓狂了。
薛菡菱抿了抿嘴角,她現在的身份果然還是那個晏氏菡萏,只是這次回溯的年代似乎更久遠,她現在的年紀變小了。
薛菡菱不動聲色地觀察着面前這個身材豐滿,做事手腳麻利的女子,她穿着短臂罩衫,利落的窄袖綁腿,秀髮在腦後綰成飽滿的髮髻,插着一根木頭髮簪,她的裝扮跟那些長袍飄逸的人有些不同,從說話的態度上看,應該是僕人之類的身份。
“傑西卡”
顧不得研究眼前女子的身份,薛菡菱首先被這個充滿西方韻味的名字給雷到了
薛菡菱聽到自己詫異的開口,稚嫩的聲音,感覺非常陌生,不由自主噤了聲。
她的心中不斷翻騰,目光遊移不定,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從虛掩的竹窗向外望去,看得出她正身處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之中,青磚綠瓦、飛檐斗拱,亭臺樓閣、雕樑畫棟,就連院牆四壁上都裝飾着古韻十足的磚雕;還有她身上這曳地的廣袖小袍子,眼前的一切分明就只有電視古裝片裡纔會出現的場景,可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洋名兒是怎麼回事
然後,房間之中種種幾乎被她忽略的不協調之處,幾乎令薛菡菱的目光凝結。
正是晨曦微露之際,她的房間卻亮如白晝,那牆壁之上的光源分明就是白熾燈照明的效果
再看這間看似典型的古代女子閨房陳設,除了紅木梳妝檯上的菱花銅鏡,象牙梳篦,跟書桌上一應俱全的筆墨紙硯之外,居然還有衛星電視,空調、電腦一切現代化的電器設備,在這間兩廂式的古典小閣樓裡穿越式的全部出現了。
薛菡菱怔怔地出神起來,這裡的人使用着一切現代化的生活設備,卻穿着古人的服裝,遵循着古老的尊卑模式生活如果是這樣,那個傑西卡的洋名也就顯得沒那麼怪異了
只不過,這不倫不類的場景,還是讓薛菡菱不由自主地再次產生懷疑她現在看到的這些充滿時空矛盾的場景,會不會只是自己想象中荒誕的幻想世界
很顯然,薛菡菱欲言又止的沉默,讓對方誤會了。
“您也感覺很難以置信吧別說您這名正言順的晏氏大小姐無法接受,就連我阿黎這樣的身份,都想不明白族長大人在想什麼一個跟晏氏毫無關係的外人,還有一個那麼樣的母親,若不是蕊夫人趁着夫人病重趁虛而入自己的姐夫,也不會氣死自己的親姐姐,害得大小姐您小小年紀就沒了親孃傑西卡那個小她那低賤的外族血統怎麼有資格跟您一樣,接受晏氏的幻術傳功啓蒙”
薛菡菱聽得嘴角不住抽搐,原來這個性格直爽的女子叫阿黎,只是用詞略顯粗鄙,不過對她義憤填膺的全權維護執意卻也實屬難得
阿黎這番忿忿不平的言語信息量很大,薛菡菱仔細想了想,才理順自己這個所謂前世的人物關係。
這番話裡出現的核心人物其實應該是這個名聲狼藉的蕊夫人,她原本的身份是晏菡萏的姨母,現在不用說肯定已經成功上位做了自己前世的後媽,而那個幸運的傑西卡小姐應該是蕊夫人自己的孩子,似乎還是個混血兒,所以在晏氏家族裡她是不折不扣的外人,卻現在擁有了跟她這個晏氏大小姐平起平坐的地位,很顯然引來了不少閒話。
對於薛菡菱來說,這些跟她現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前世人物關係並不是重點,更令她心情激盪的是,又出現了“幻術”這個匪夷所思的名詞
薛菡菱還清楚的記得,被強行散去幻術功法的刑罰,那種生生被人從體內抽離出去的某種不知名的氣流,彷彿帶走了她全部生命力量的痛苦絕望之感這些鮮明的感受她依然記憶猶新。
而現在,她居然重新回溯到了晏菡萏的幼年,那麼,這場前世回溯經歷的似乎正是當年她初學幻術的情景
薛菡菱的心頭微微一熱,她現在突然特別期待,究竟什麼是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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