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姍姍來遲,接走了緊緊摟着寶寶不放手的言小薰,跟她那位眼睛裡除了妻兒已經看不到其他人的老公嚴維洛;也帶走了只簡單處理了傷口,氣若游絲的趙書涵。
薛菡菱顫抖着雙手褪下手套,這才發現她的雙腿已經麻木地幾乎站立不穩,她的全身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虛汗浸透了她全身的衣物。
對言小薰的這場催眠,幾乎耗盡了薛菡菱所有的幻術異能,現在就連最基本的“蘊”,她都釋放不出來。
催眠診所的其他實習生們望着被伍舒攙扶着走出臨時產房的薛菡菱,都露出欽佩的眼神,這一回,他們對薛菡菱的催眠術水平,纔算是真的心服口服。
“薛同學,你太厲害了,催眠分娩,母子平安”盧錦倫高高地翹起大拇指。
趙傳也露出敬佩的眼神,任何時候,有真本事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菡菱,你怎麼了”一雙溫暖的大手攬住薛菡菱搖搖欲墜的身體,章享直接打橫抱起薛菡菱輕飄飄的身軀,看着她面無人色的臉頰,心急如焚。
伍舒輕拍了一下章享的肩膀,示意他將人送進旁邊的休息室,同時對着實習生們拍了拍手,“都散了吧,稍後等薛同學恢復精神,我會安排她將這次的催眠心得跟大家交流。”
蘇素芳咬了咬嘴脣,看着章享以珍惜無比地姿態託着薛菡菱身軀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複雜的神色。
顯然這個富二代並不像杜倩倩說的那麼輕浮淺薄,似乎對薛菡菱倒是有幾分情深意重的樣子,這讓一直給杜倩倩的通風報信的蘇素芳產生了幾分猶豫。
“這位小姐,我想打聽一下,薛菡菱是你們這間心理診所的職員嗎”冷不防,一個顫抖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嚇得心虛的蘇素芳幾乎跳了起來。
她回過頭,看了一眼面前這位穿着咖啡色外套,臉色蒼白的中年女子,“是啊,薛菡菱是我們伍舒老師的催眠助理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她的母親”中年子女的表情瞬間冰結,肅殺之氣從她冷凝的目光之中流露而出,看得蘇素芳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個男生跟薛菡菱是什麼關係爲什麼舉止如此親密”秦蓉的目光冷,聲音更冷。
蘇素芳眼珠一轉,似乎嗅到了一絲私定終身的八卦味道,立即添油加醋地開口,“伯母,您不知道嗎那位男生就是薛菡菱同學的男朋友,他們經常出雙入對的您沒見,剛纔他緊張的模樣,我們催眠培訓班的同學都很羨慕薛同學有一位這麼年輕有爲的男朋友呢你要去見一見薛菡菱同學嗎她剛纔獨立完成了一場催眠分娩過程,精神不太好,看到您來了,薛同學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蘇素芳殷勤地將秦蓉帶到休息室門口。
休息室裡,薛菡菱虛脫地幾乎說不出話來,就連章享當衆抱起她的動作,她明知道不妥,也無力反抗。
章享心疼地望着薛菡菱的臉色,小心翼翼地端了一杯溫水,用自己的身體當靠墊,託高薛菡菱的身體,以方便自己給她喂水。
只是這個動作,外人看起來幾乎就是將薛菡菱整個人都擁在懷中了一樣,薛菡菱無奈的閉上眼睛埋頭喝水,心中默唸反正就這一次,吃虧就吃虧點吧。
誰知,下一刻,只聽“哐當”一聲,玻璃水杯就被人一掌拍翻在地,粉身碎骨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章享,你居然敢對我女兒毛手毛腳”秦蓉厲聲呵斥道,同時伸手大力地將薛菡菱拖出章享的懷抱。
猝不及防之下,全身無力的薛菡菱整個人摔下休閒沙發,好巧不巧的,正好手一撐,按在了玻璃水杯的碎玻璃上,頓時鮮血直流
章享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重新扶着薛菡菱坐好,捧着她的手,衝着站在門口被這驚險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的蘇素芳大吼,“還不快點拿止血繃帶來”
“哦,馬上來”蘇素芳慌慌張張地扭頭就跑,她根本沒想到,薛菡菱母親的殺傷力居然如此之高,只一個照面,薛菡菱就掛了彩只是這個邏輯怎麼好像有點問題呢爲什麼居然會是薛菡菱受傷
秦蓉看着自己的雙手,再看看薛菡菱血流不止的手掌,身體顫抖起來,她語無倫次地試圖對薛菡菱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隻是”
薛菡菱嘆了一口氣,虛弱地開口,“對不起我不該瞞着你們來心理診所上班的,剛纔我只是脫力了,章大哥在照顧我”
章享沉默地看了秦蓉一眼,目光落在薛菡菱血淋淋的手上,眼中閃過隱忍之色,“對不起,是我唐突了”
“就是你每次只要你出現在我女兒身邊,就沒有好事,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滾啊”秦蓉突然對着章享情緒徹底爆發。
與此同時,就在秦蓉跟蘇素芳瞭解女兒情況的時候,伍舒的辦公室裡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索菲,這就是你的得意門生怎麼一場小小的催眠分娩,也能累成這樣這個孩子體質也太弱了吧”壓低嗓音說話之人帶着墨鏡口罩,高高地豎起風衣領子,彷彿生怕別人看見他的臉。
伍舒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行了,孟奇。你就別說風涼話了,這個孩子才學了幾個月的催眠術而已,已經能獨立完成催眠分娩的全程,至少比你當年強的多我都叫你別跟來了,現在我很忙,不能陪你了,你還是自己找節目去吧”
孟奇推了推墨鏡,興趣盎然地打量四周,一本正經地開口,“你的新診所我還是第一次來,至少讓我參觀一下嘛,何況,我雖然很久沒有接觸過真正的當事人,可也沒有放棄我的催眠術技藝,今天就給你客串一下催眠助理的身份,肯定比那位弱質芊芊的小姑娘強的多”
“你一直沒有放棄催眠術”伍舒遲疑了一下,猛地擡起頭,聲音裡難掩悸動。
“是的,那是屬於我們的回憶,只要你還在這裡,我就永遠不會真正離開這一行”孟奇摘下墨鏡,目光灼灼地看着伍舒,態度前所未有的嚴肅,“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我跟你在一起,難道你還不明白我這次回國的目的嗎”
伍舒淡然的神色裡多了一絲破綻,她顫抖着雙脣,心跳加速,想不到時隔十二年,這個男人的一句話還是輕易的撤下了她的心防。
孟奇取下口罩,伏低身子,雙手撐在伍舒的座椅上方,居高臨下,眯着眼用蠱惑的眼神緊緊地盯牢伍舒的雙眸,不給她任何清醒抗拒的機會,漸漸俯身下去,眼看,他的雙脣就要採擷到那兩片比玫瑰花更嬌嫩的脣瓣
“老師,薛菡菱同學受傷了”一個煞風景的身影,冒冒失失的衝進伍舒的辦公室。
伍舒的眼神瞬間恢復清明,猛地推開正在懊惱不已的孟奇,“怎麼回事”
蘇素芳縮在門口,顯然對自己打擾了什麼心知肚明,此時,她也正後悔地幾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尤其是那位剛纔跟老師舉止曖mei英俊男士還在用噬人的目光瞪着她,嚇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薛菡菱同學的媽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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