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同學,你知道你今天的行爲有多危險嗎趙書涵很可能患有嚴重的自戀型人格障礙,已經具備間歇性暴力傾向的行爲指標出現,這種性格的人就像一枚定時炸彈,他隨時都有可能發作,你以爲你單獨面對他,能改變什麼”伍舒用前所未有的嚴厲口吻斥責薛菡菱今天的冒失行爲。
“很抱歉,老師,我錯了,沒有向您彙報就擅自行動,還差點發生意外,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把對方想的太簡單了”薛菡菱深深地低下頭。
“你是在抗議我對菲菲這個當事人的處理方式不當嗎明知道趙書涵的性格障礙,卻什麼都沒做,才讓菲菲陷入瞭如今的危險境地”伍舒深深地看了薛菡菱一眼,突然開口,神情間難掩失望。
薛菡菱抿緊了雙脣,雖然沒有開口,但眉宇間的倔強顯然已經默認了伍舒的言語。
“看來,我之前對你說了那麼多有關心理治療師的自我保護意識,你一點都沒有聽進去”伍舒疲憊地發出一聲嘆息,按着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我可以理解,你對自己第一個當事人格外在意的心情,但是,你必須明白,心理疾病不同於其他病症,體徵上會有很多標誌性的警示出現,心理治療甚至不被大多數人所接受,正常人除非主動要求,我們沒有權利對任何一個人做心理評估,除非司法需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就算我懷疑趙書涵的性格障礙,也不能強制對他採取任何行動,除非他的行爲已經具備了危害社會的潛在威脅吳女士放棄追究趙書涵的傷害責任,連警察都做不了什麼,我們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很多時候,我們只能等到事情發生,才能採取行動,雖然有馬後炮的嫌疑,但卻是我們唯一能做的。
這就是現實,薛同學,你還是太年輕了”
伍舒睜開眼睛,審視着薛菡菱蒼白迷茫的面容,心裡微微一軟,這個孩子已經飽受驚嚇,她再殘酷的告訴薛菡菱這個社會的真實規則,會不多對這個孩子太嚴苛了
薛菡菱只是在用自己不成熟的方式,試圖解救一個淪陷在病態的家庭暴力中的孩子而已,雖然方式錯了,但是她的出發點沒有錯,做她們這個行業,沒有一顆易感關愛的心,是很難真正融入職業角色的。伍舒很欣賞薛菡菱的正直熱情,也很滿意自己沒有錯過這樣一個品質優秀的好苗子,只是,薛菡菱這個孩子還是太過耿直了點,這樣毫無彈性的投入感情的處事方式,最後受傷的只會是她自己,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今天這麼及時的被人救下。
“老師,我明白今天是我太沖動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薛菡菱誠懇道歉,伍舒苦口婆心的告誡,她怎麼會聽不出對方的用意,老師已經盡了力在教導她如何更好的行事,如果她還是一意孤行,就太不識好歹了。
“我應該跟您充分溝通過後再行動的,對趙書涵的性格障礙,原本我只是有些懷疑,本想近距離觀察到確實證據之後,在向您彙報,卻不料他的偏執狂躁居然在聽到我們心理診所的名字就發作了幸好您英明神武,安排得當,不然,現在您就該去醫院訓我了”薛菡菱訕訕的開口,語氣中帶了一絲她自己都沒察覺到了依賴口吻。
“那倒省事了,我就直接換個病房,繼續探病得了”伍舒無奈地輕哼了一聲,嚴肅的面容終於鬆動下來,露出一絲微笑,“對了,你走之後,菲菲就醒了,醫生檢查過,沒有後遺症,她的情緒也似乎很平靜,雖然一言不發,但也不像受驚過度的樣子,只是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一樣,顯得有些神不守舍”
伍舒自然而然的說起了菲菲的情況,對於這個孩子無端遭難,她也唏噓不已。
薛菡菱瞥了一眼在她身邊顯得惴惴不安的“小分身”,不用說,菲菲在找的肯定是這個小東西,她們之間的聯繫日益增強,這種既消除不掉,又無法分離的分身存在,久而久之,只會讓菲菲的情況越來越嚴重。薛菡菱知道對於一般的輕度精神分裂患者,傳統療法只要長期服藥,配合心理疏導,是可以控制病情的,但是終究是會影響生活質量的,尤其是菲菲現在還小,她長大了面對的壓力會更大。
想到菲菲,薛菡菱就免不了想起趙書涵跟他小之間的那個電話透露的卑劣計劃,相較於菲菲的病情,目前更嚴重的危機還是應該先處理趙書涵的惡劣計劃,只有確保菲菲能有一個平靜祥和的生活環境,對她的病情纔是最好的出路。
“老師,我今天在菲菲家門口,無意中聽到了趙書涵再接一個奇怪的電話,從他言語的字裡行間能聽得出,他似乎在計劃用房產證抵押貸款做些什麼事考慮到現在菲菲的家庭情況,這個時候,趙書涵做這些有什麼目的呢”薛菡菱突然小心翼翼地斟酌語句開口。
伍舒微微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你能聽到打電話的是什麼人嗎”
薛菡菱眨了眨眼,“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趙書涵說話的語氣非常溫柔曖mei,我想那個時候他應該不是在跟醫院裡的吳女士通話,對不對”
伍舒點了點頭,臉色凝重下來。
這個指控已經非常嚴重了,薛菡菱爲了揭露趙書涵的外yu,也是可謂煞費苦心,雖然她更想說的更多一點,但卻無法合理解釋自己這超人的聽力能力的來源,只能模棱兩可的揭發。
“趙書涵必須來一趟心理診所”伍舒下定了決心,“薛同學,你去請章享進來”
章享送薛菡菱回到診所,就乖乖的守着正躺在催眠室裡呼呼大睡的薛菡芪身邊。薛菡菱知道,伍舒顯然是要動用一部分社會關係的用作,果然是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
“章享,你跟韓警官還有聯繫嗎”伍舒一見到章享,就開門見山的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