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菡菱安分守己的縮在半山雲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倒真的好似特有自知之明一樣,卑微的連存在感都幾乎沒有。
這種靜默孤僻的反應,令受命監視組織新人一舉一動的柳川書極爲鬱悶。
“我說,你的那位埃莉薩小姐,就沒有跟你透過任何口風比如對這裡的某位大人物特別感興趣什麼的特殊舉動她竟然這麼沉得住氣,從頭到尾連跟同一個侍者的對話都沒有超過三句”
柳川書用手肘頂了頂韓清秋的手臂,口中不耐煩的抱怨不已,臉上卻風度翩翩地遙遙朝着一位相熟的客卿長老身邊心腹下屬,微笑頷首,但卻一改往日八面玲瓏的社交習慣,意外的沒有上前寒暄。
韓清秋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那一抹嫺靜的倩影,冰冷的眼眸柔和了幾分。
“埃莉薩本身就不善交際,這種場合,其實她很不習慣的您大可不必故意將我困在這裡,如果我能在埃莉薩身邊,她也不會一個人枯坐那麼久我早就說了,你們這個計劃試探本身就毫無意義,埃莉薩真的有事,也絕對不會瞞我,根本無需多此一舉”韓清秋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顯然早已經忍耐多時。
“哈,這就開始心疼了”柳川書卻不以爲然地哈哈一笑,眼神似乎隱約在人羣裡凝視了一下,隨即笑得極爲不懷好意的樣子,擡手給韓清秋重新倒上了酒。
“如果我是你,就絕對不會選擇在這樣的場合,跟任何一個跟我關係曖昧的女人糾纏不休你倒好,同時招惹了兩個不說,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打算在舊愛面前,殷勤照顧新歡,你是嫌那位落英侍衛長脾氣太好嗎我這是在幫你,你反倒不領情”
韓清秋的目光微微一凝,落英火辣辣的眼神根本從始至終就一直不加掩飾地瞪着他,他就算再遲鈍也明白此時對埃莉薩最好的保護就是跟她保持距離,別在刺激衝動的落英。
好在司徒長老發揮出他一貫的善解人意,拘着落英等絕塵宮精英弟子們跟他同席,倒也或多或少的起到了某種震懾作用,並沒有發生宿怨已久的兩宮弟子之間極不友好的衝突事件,影響喜慶的氣氛。
畢竟這是絕情宮掌宮殿下的訂婚宴,傑西卡的勢力絕對佔了來賓的大多數,從而使得絕塵宮的弟子們的身份就顯得格外尷尬起來。
客卿長老院的地位尊貴,就連傑西卡宮主本人都不敢對司徒長老不敬,更何況其他小人物呢。
“這儀式怎麼還不開始”韓清秋黑着臉,從牙縫裡迸出一句,態度卻明顯隱忍了下來。
只要儀式完成,賓客就算盡到了慶賀的義務,可以提前離場,相信到時候離開的賓客裡絕對就包括了絕塵宮這羣精英弟子們,畢竟留下自討沒趣的事情,自然不會有人做,然後,韓清秋就可以回到埃莉薩身邊了。
然而,正在被韓清秋深深擔心的薛菡菱,此時卻自得其樂,玩得不亦樂乎,用她的腦電波異能模擬植物靈氣,輕鬆附着在半山雲庭的任何一朵花,一片樹葉,甚至是賓客身上佩戴的熠熠生輝的珠寶首飾上,名貴稀有的靈石之上正是擁有了這種堪稱異能界先進水平的異能“竊聽器”,薛菡菱才能大搖大擺地在這場盛會現場,自由打探各種消息。
這一瞬間,薛菡菱有些慶幸,傑西卡訂婚儀式最終選擇了半山雲庭這樣靈氣十足的地點,這裡空氣中富蘊的無序靈氣團,本身就是掩飾她特殊腦電波異能外放的絕佳掩體。
要知道,通常這樣的場合,除非身負特殊使命,在主人的默許之下,才能使用異能外放這樣的不禮貌偵測舉動,否則,一經被發現,那就是身敗名裂的下場。
當然或許有的人確實不在乎這些規矩,但云夢山著名的幻術師稽查大隊可不是吃素的,因此,除了薛菡菱這樣能力特異的手段,一般人就算強大如長老院的各位大人,都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舉動。
但這樣的場合,本身就是絕佳的消息交流之地,短短時間裡,薛菡菱便聽到了不少令她都不禁爲之動容的秘密談話。
要不,老話說,人還是要走出來,纔會有收穫,薛菡菱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論復仇者聯盟這個組織爲了什麼目的,給了她出席傑西卡訂婚儀式的方便,爲了她探聽到的這些消息的收穫,就什麼都值了。
能收穫白巫這樣的隱秘身份消息,居然還是跟母親花音夫人有關,已經足以令薛菡菱心潮起伏;而當代白巫女花汀長老對花蕊夫人的敲打警告之言裡包含的隱晦信息,更令薛菡菱心跳不已,這些極大的發現顯然令她拿到了一張無敵的底牌
雖然薛菡菱終究還是不敢將她這點微薄的伎倆,用到那幾位高高在上的長老院大人物們的身上,但是就她從長老大人們身邊僕從的舉動交流,就基本推測出了米蘭達夫人殷勤靠近那些長老大人,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心中計算了一番米蘭達夫人禮單的價值,薛菡菱的笑容玩味加深,這樣大手筆的禮物,送出的方式又是如此隱秘,那麼,姜氏家族的成員裡,又有多少人是瞭解實情的
想不到,百密一疏的米蘭達夫人也會有把柄落入她手中的時候,薛菡菱輕撫着頸間的吊墜,再次嫺熟地重複着激活異能攝錄的功能
然而,這些收穫顯然都遠遠比不過薛菡菱重點關注的尹司大人跟米蘭達夫人見面之後的互動價值
當美豔無雙的傑西卡宮主跟英姿勃發的姜變少爺踩着莊嚴的樂曲聲,款款而來,訂婚儀式正式開幕薛菡菱則趁機開始了不遺餘力的回收腦電波異能“竊聽器”的工作,畢竟一旦儀式結束,賓客流動開始加大,竊聽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但是,當薛菡菱嫺熟的回收到附着在尹司大人座位旁一朵紅掌葉片之上的異能印記的時候,卻意外地失去了對這縷異能的控制力,這個失控的“竊聽器”的異狀,令薛菡菱的心如墜深谷,她幾乎是當機立斷迅速強行抽離了自己的感知,同時果斷割裂自己跟這縷腦電波異能的聯繫。
劇烈的異能反噬令薛菡菱的大腦瞬間就呈一片空白狀態,之後就是頭痛欲裂的痛苦不堪這種發自靈魂深處,異能被強行抽離的痛苦,薛菡菱終於再一次切身體會雖然只是微薄的一絲異能離失,但卻重新覺醒了她那段被行刑時候的痛不欲生的記憶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