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菡菱目瞪口呆地看着弗萊德大師,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發出一聲悲慼的嗚咽。
“這怎麼可能是什麼人這麼殘忍噢,菲奧娜,這不是真的”
她踉踉蹌蹌的後退了幾步,拔腿就往門外跑去。
弗萊德大師身體紋絲未動,只是長手一撈,就將薛菡菱纖細的腰肢攬在臂彎之中。
“放開我,菲奧娜是我的朋友,我要去看看她還有她的孩子們是什麼人這麼兇殘,連小孩子都不放過你放開我”
薛菡菱使勁掙扎着,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滴在弗萊德大師的手背之上。
弗萊德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背上的這滴晶瑩的淚珠,面容閃過一陣劇烈的扭曲,然後他緩緩鬆開了手,看着薛菡菱淚眼迷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菡菱,你冷靜一點,如果你聽完我下面所說的話,還是堅持要出現在那個兇案現場,我絕對不會阻攔你。”
薛菡菱身子一抖,擡起雙手,用力拭去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使勁點了點頭,極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弗萊德大師這才緩緩從外套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梔子花球
看到熟悉的五彩絲帶跟花瓣已經泛着微黃的梔子花,薛菡菱吃驚的瞪圓了眼角。
“我的花球怎麼會在您這裡”
弗萊德大師面沉如水,“這是我剛纔在菲奧娜家裡看到的於是,我趁人不備,特意拿回來的”
停頓了一下,弗萊德大師接着補充了一句。“可能你還不瞭解,這裡只有我的花園才種着梔子花因此,這個花球是獨一無二的”
薛菡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花球最後持有者分明是盧錦倫。
“您的意思是,盧錦倫他他也已經遭遇了不測”
弗萊德大師目光一沉,嘲弄地看了薛菡菱一眼,“你怎麼不想想。如果是他遭遇了不測。那麼兇手爲什麼會不厭其煩的帶着花球,找上菲奧娜一家”
聽到這句話,薛菡菱猛地倒退了幾步。支撐着玄關處的裝飾櫃,纔不至於身子軟到在地。
“那就是說兇手是盧錦倫這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留學生我們共事多日,他甚至還救過我。救過伍舒老師,他怎麼會”
薛菡菱攸的瞪圓了眼睛她突然想到了昨天盧錦倫看到弗萊德大師之後。詭異消失的身影
“以我之見,他的目標應該是爲了找你”弗萊德大師突然冷冷的開口。
“是爲了我爲什麼”薛菡菱還沒消化盧錦倫身份上的可疑,又突然聽到這個結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找我。昨天見面的時候就可以說明白了,爲何要去傷害菲奧娜我有什麼價值,值得他如此窮兇極惡。不折手段”
薛菡菱悲憤不已,“難怪他那麼熱情的邀請我在篝火舞會上跟他跳舞”
“還有一點。你應該知道,我的莊園一般人是進不來的吧”弗萊德大師淡淡地開口提醒了一句。
薛菡菱恍然,這個別墅的周邊範圍,分明就是一個防護性的幻境,外人進入花園附近,無論怎麼走,最後唯一的出路只有進來的道路,而只有菲奧娜是被特別允許過,才能進來別墅裡面,不過也只限她一人能隨意出入而已。
而梔子花的獨一無二,終於還是讓盧錦倫查到了她在弗萊德莊園的行蹤,那麼唯一跟她有接觸的菲奧娜,自然首當其衝的成了兇手的目標
“你有那個盧錦倫的照片嗎”冷不防,弗萊德大師突然沉聲開口。
“哦,我找找手機裡的舊照片就是這個人,最下排左手第二個人,這是我們幾個實習生的合影我們把照片交給警察吧”
薛菡菱手忙腳亂地翻着手機,咬着嘴脣憤恨不已,如此看來,不論盧錦倫是不是兇手,他顯然是菲奧娜一家慘案的最大嫌疑人。
“警察”弗萊德大師的語氣有些輕蔑,低頭仔細打量着盧錦倫的面容,“我看過菲奧娜一家人致命的傷口,都是乾淨利落的割喉,一刀斃命而這樣嫺熟的殺人手法,只有一種人會使用那就是,職業殺手”
說到這裡,弗萊德大師突然伸手攬住薛菡菱的肩膀,他寬厚有力的臂膀,彷彿帶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薛菡菱冰冷顫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接受了他牽引着自己坐回到沙發之中。
“菡菱,你的這位同學,來歷絕對不簡單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事情,尤其是跟你之間的那些互動比如,你剛纔所說的,他救過你救過伍舒女士,這從何說起”弗萊德大師鎮定地分析,眼眸之中帶着令人安定的沉穩。
薛菡菱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孟奇第二人格分裂時,襲擊伍舒的過程說了出來。
隨着重溫一遍當時盧錦倫當時在孟奇別墅裡的表現,薛菡菱這才發現了很多之前被她無意中忽略的細節。
“這麼說,那孟奇的地獄畫室,首先進入的兩個人,就是你跟那個盧錦倫”
弗萊德大師異常耐心地聽着薛菡菱的講述,還不斷的提出疑問,“而最後,那些可怕的畫作全部化爲灰燼,也只是你們在現場的幾個人的認知而已,對不對你有沒有想過,就算真的被人偷偷藏起了一二幅,其實也已經死無對證了,是不是”
薛菡菱彷彿被人扼住了咽喉,她終於想起了被伍舒鑑定爲孟奇第二人格的妄想症發作時所畫的那副殘殺吸血鬼的畫作
而更加令她恐懼的卻是,盧錦倫的殺手身份在她的身邊,唯一跟殺手有關係的人,只有一個人姜睦
難道盧錦倫的背後之人,就是姜睦主使
薛菡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她不願意接受姜睦居然會爲了找出她,做出如此慘無人道之事的真相,但是她的心中卻有另一個聲音冷酷的警告着她,姜睦既然能做出派人襲擊薛有正夫婦的事情,那麼輕易的讓菲奧娜一家消失,也易如反掌,不是嗎
就算薛菡菱心裡不斷爲姜睦辯解,對薛有正夫婦的襲擊只是卡米拉的個人行爲,但是,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如果沒有姜睦的授意對薛有正夫婦下手,就不會有他的下屬行事自作主張的失控了,焉知,這次菲奧娜一家五口的性命,不是又一次他的下屬行事過度的結果
“那個瘋子畫家孟奇居然會有吸血鬼的畫像,這恐怕不只是他妄想症發作所爲吸血鬼,難說他們不是正躲在某個陰暗的墓地之中沉睡,隨時隨地準備出來襲擊無辜的人菡菱,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
弗萊德大師若有所思地敲擊着大腿,卻突然看到薛菡菱臉色蒼白,冷汗直冒的表現。
“你沒事吧”弗萊德伸手輕拂過薛菡菱汗溼的額頭,將木愣愣的她輕輕攬入懷中,低聲安慰着她,“不要想了我們都知道敵人是誰就行了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類似的悲劇發生我會保護你的”
“帶我離開這裡我不再想見到他”
薛菡菱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全身劇烈的抽搐着,無聲的嗚咽起來。
當薛菡菱哭得疲憊不堪的昏睡過去之後,弗萊德輕輕抱起她柔若無骨的嬌軀,溫柔的將她放在牀上,他如點墨般深邃的眼眸眷戀深沉地望着薛菡菱淚跡斑斑的臉頰。
想不到,現在的她居然會爲了幾個普通人的死,傷心成這樣她的心性究竟變成了什麼樣,差點就陌生的連他都認不出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終於讓她對那個人徹底死了心
無聲無息地掩上房門,弗萊德嘴角勾勒出冰冷的微笑,悄然下樓,按開了地下室的一道暗門。
在裡面正慵懶地喝着紅酒的身影,微笑着回頭,眼眸神采奕奕,襯得他平凡無奇的五官都俊朗了不少。
“銀狐堂主的能力真是令人佩服,你又是怎麼未卜先知地進入那間心理診所潛伏了那麼久,天衣無縫,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那副畫作”弗萊德自顧自地倒了一杯,漫不經心地打量着面前這個薛菡菱口中的同學“盧錦倫”。
“孟奇跟伍舒的關係根本就不是秘密而我家主人對此人膽敢私自偷畫下他獵殺吸血鬼的場面,早就心有不滿,因爲孟奇的狡詐多疑,我們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這幅畫作的蹤影,不得已,我纔將目標定在了伍舒身上,之後的一切進展確實很順利,可是我唯獨看漏了這位薛菡菱小姐能周旋在姜睦少爺,跟您之間的女人,呵呵,絕非等閒之輩啊”銀狐嘿嘿一笑。
弗萊德手中的紅酒杯子無聲無息的化爲了粉末。
他的眼中殺機四起,冷笑着開口,“既然知道她是我的人,你們居然敢讓那羣骯髒的蝙蝠打上了她的主意”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