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恆如今的情況,要找一個老實本分的姑娘結婚,那當然是很容易的。
紀元海跟他說過之後,周恆就把結婚這件事放在心上,沒過幾天就跟紀元海說了自己的相親結果,他相中了鹽窪鄉政府的一個姑娘,長的秀氣,賢惠勤勞,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家裡也都是老實人。
周恆是不太相信愛情與婚姻的,娶了老婆之後肯定是選擇傳統的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生活方式;也正因爲這樣,他結婚註定不可能找時尚的姑娘,更不可能找強勢的女方。
他終於決定結婚,也的確是個好消息。
紀元海跟白成志、趙有田都特意說了一下,兩人也都爲周恆感到高興,周恆能夠走出來,開始自己的家庭生活,那當然最大的好事。
說來也巧,周恆決定結婚的當天,朱芳芳給紀元海打電話來了。
倒像是兩人有種心靈感應似的。
紀元海看在朱高彩面子上跟朱芳芳敘敘舊,朱芳芳也是在電話那頭不斷歡笑。
然後提出等紀元海什麼時候回省城,她要請紀元海吃飯;或者她來望灘縣找紀元海玩。
紀元海聽她說話不對勁,心說還是免了吧。
找了個比較忙碌的藉口,把她給推辭了。
“不是,紀元海,你別多想啊,我請你吃飯,可以讓楊東昇一起來,又不是就咱們倆。”朱芳芳說道。
紀元海笑道:“我也沒多想,真是時間上緊張,很難抽出來空。”
楊東昇的帽子一頂接一頂,已經把他的脊樑都壓彎了,他肯定是沒勇氣反抗朱芳芳的胡作非爲,只能聽之任之。
朱芳芳帶着他,說難聽一點就跟牽一條狗出門差不多,根本不可能收斂自己的放蕩。
見到紀元海依舊不同意,朱芳芳忽然冷笑起來:“紀元海,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你感覺我打這個電話之前,什麼都不知道嗎?”
紀元海見她“不客氣”,反倒是心頭暢快——這玩意兒主動翻臉,倒是個好機會!
紀元海如果主動跟朱芳芳劃清界限鬧翻臉,那跟朱高彩必定心裡面留下隔閡;但要是她自己色迷心竅,搞這一套,紀元海可就有理有據,也完全可以順理成章,朱高彩也說不出什麼,反而理虧。
再說,現在雖然朱高彩級別高,真要論起來,紀元海可是一點不虛他。
紀元海說話也不客氣起來:“你指的是什麼?”
“我指的是,我爸要去洪山市那邊了,也就是本月內的事情。”朱芳芳冷笑說道,“紀元海,你好好想想,以後要不要得罪我!”
“你要是不想得罪我和我爸,就好好拿出本事來,讓我滿意。”
“我最喜歡你打籃球時候的樣子,伱到時候打扮的跟大學時候一樣,我弄點好玩的,咱們好好的……”
紀元海聽不下去了——有時候這人生經驗也不是越多越好,比如這被女破鞋騷擾的經驗,太噁心了。
“煞筆東西。”
紀元海罵了一句,直接掛斷電話,之後往朱高彩辦公室打電話。
“喂,元海,你打電話有事?”朱高彩笑呵呵地問。
“朱芳芳是您女兒嗎?她打電話,是您安排的嗎?”紀元海直接開口說道。
朱高彩怔了一下:“怎麼回事?元海,你慢慢說。”
“芳芳的確是我的女兒,但是我可沒讓她打電話給你啊。”
“您這女兒可得好好管管了。”紀元海說道,“她剛纔跟我打電話說,您即將去洪山市,我要想不得罪您,就得聽她的,陪她睡覺。”
“朱教授,這件事您看着考慮吧,要是咱們能互相配合,那就工作上好好配合;要是不能配合,也得好聚好散,這麼不尊重我算是什麼意思?”
“她作爲您的女兒,能打着您的旗號這麼亂彈琴嗎?那是要出大問題的!”
說完話,紀元海也沒再多說,掛斷了電話。
朱高彩眼珠子鼓起來,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用力把電話按在架子上。
然後咬着牙撥通家裡面電話。
電話通了之後,他還沒說話,電話那頭朱芳芳就冒出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
“紀元海!你竟敢掛我電話,不答應我!現在知道打電話回來求我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我讓你跪下來求我!當着其他人的面,你跪下來求我!”
“我他媽讓你舔XXXX……”
朱高彩聽的直捂心口,一陣陣心絞疼:好好的閨女,怎麼就變成這副德行了?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了?你他媽說話啊!”
朱芳芳在電話那頭怒聲尖叫。
朱高彩咬着牙,從牙縫裡面往外蹦出來幾個字:“你到底想幹什麼,朱芳芳!”
電話另一頭靜下來了。
“爸,怎麼是你啊?”
“要不是我親耳聽到,還不知道你已經扭曲成這個樣子!芳芳,你要幹什麼!你怎麼能變成現在的樣子?”朱高彩咬着牙問道。
“我要幹什麼……”朱芳芳也感覺丟臉,不過又想到一個念念不忘的想法,“我要出國!”
朱高彩深深吸一口氣,強忍着頭昏目眩的感覺:“好,我讓你出國;出了國,你就別回來了。”
事到如今,這閨女已經徹底廢了,留在眼前除了丟人現眼,就是給他找麻煩,甚至還開始影響他的前途。
朱高彩感覺與其如此,不如把她送到國外去。
至少眼不見心不煩,也不會再給自己捅婁子——打電話給紀元海要睡他,她怎麼想出來的!紀元海年紀輕輕前途無限,和孟奇大班長關係神秘,這是她可以伸手去碰的嗎?
真是想瞎了她的心。
再說,誰家出嫁的女兒,居然是這種不知廉恥的蕩婦?
“這可是你說的!”朱芳芳頓時歡喜起來,“真讓我出國?”
“真讓你出國。”
“我出國過上好日子,可不會照顧你!”朱芳芳懷着對外國的美好幻想,說道。
朱高彩勉強說了一聲好,感覺心絞疼越來越明顯,急忙放下電話,叫自己的秘書進來。
然後急忙趕往醫院。
當天晚上,紀元海從楊東昇那裡得到消息,朱高彩被氣的心臟病發作,進醫院去了。
把電話打給孟奇,孟奇也已經知道這個消息。
畢竟朱高彩是他準備安排的人,有這樣的變化,他知道的也很快。
“元海,你說朱高彩是不是收到了什麼京城的風聲,臨陣退縮了?這都快上任了,他鬧出來一個急病住院,是不是要想辦法推辭?”
紀元海聽到孟奇揣測,也是感覺好笑。
現實中的意外,總是以不合邏輯的方式出現,任你城府再深,也難免被魔幻的現實給弄得滿頭霧水。
孟奇按照正常邏輯來思考,朱高彩突然生病,的確有點可疑。
但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風度翩翩的高級知識分子朱高彩居然有一個精蟲上腦的女兒,硬是把自己親爹給氣到住院。
當紀元海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孟奇說了之後,孟奇在電話那頭也不由地發出一聲困惑的聲音:“啊?”
我還在這裡面猜測,是不是鐵然家準備下什麼手段。
結果,就是這個?
離譜,真的是相當離譜。
“朱高彩本人挺可以啊,怎麼有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兒?人家都是花花大少欺男霸女,她可倒好——”
說了一句之後,孟奇也懶得點評這等爛糟事情,反而跟紀元海說起來:“還有你,紀元海,注意自身的一些影響!別總是對女同志過於關心照顧,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出現,真鬧大了影響你的名聲,你以後一樣走不遠。”
“還有,你要是敢對不起昭英,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紀元海只好笑着跟他保證,絕對不會出現這方面的問題。
再說了,朱芳芳甚至不在體制內,純粹一個癲婆子,紀元海只能算倒黴,怎麼也算不上自身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