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帶着女孩子出來玩本就是他的天職,他自信今日過後盧世詩寢室裡幾名小姐妹必定對他讚歎有加、仰慕不已。而事實上此種場面他也經歷頗多,有些女生甚至回校以後主動給他打來電話。
雖然今次出行意外地有崔賢和薛一峰兩個男孩子,但席煜並未放在眼裡,他自覺這是他的主場,兩名男孩年輕太嫩很難搶去他的風頭。
可結果顯然有些不盡如人意。
望着那邊剛剛十環套中了八環,而後又在打槍遊戲中十槍全中的崔賢,席煜咂了咂嘴,甩掉手中菸頭,笑吟吟地走向那一衆紛紛抱着遊戲獎勵娃娃頗爲興高采烈的女生,“呦呵!贏了這麼多好東西?不錯啊小崔,小看你了。”
在一羣女生嘰嘰喳喳的道謝中,崔賢笑笑將手中氣槍放在桌案之上,“運氣好。”
“呵呵,運氣是挺好的,走吧?咱賽兩圈卡丁去?”席煜自認風度翩翩地張開手臂去攬崔賢肩膀,誰知後者忽然彎身彈了彈褲腳,順勢就將他這一攬給避開了去。
席煜將手伸在半空停頓了一下,而後自然放下揣入褲兜。
衛笙也是不禁打量着崔賢,雖然只是氣槍遊戲和套圈,不過崔賢的準頭的確令她有些意外,她湊到崔賢身旁笑吟吟地問道,“專門練過?”
崔賢並無避諱地點了點頭。
二人跟着大部隊並肩朝前方走,衛笙又是問道,“練的射擊?”這一問並非沒有原因,她就練過射擊,近距離下有這份準頭倒也不難,但要說沒練過,那就得是天賦極佳,何況套圈十環中上八環。
仔細琢磨,上輩子崔賢的準頭也是不錯,只是兩人沒一起玩過套圈和氣槍,其他方面倒有跡可循,只是不單單考慮這塊並沒有注意到罷了。
難不成是天賦。
那方崔賢又是並無避諱地點了點頭,“李露在城西的射擊俱樂部有主卡,我藉着她主卡辦了張副卡,折扣挺高的。”
衛笙聞言點了點頭兀自琢磨,他側頭看了她一眼,不禁露出笑容搖了搖頭。
卡丁車,車體老舊性能低劣,車與車間的調控根本難以達到平衡,在衛笙看來基本跟碰碰車沒什麼區別,或許區別在於一個能碰,一個碰不得。
席煜顯然擅長卡丁車遊戲,從進門開始就張羅了來玩,而到了卡丁車這,他更是情緒高漲,瘦得略顯佝僂的身子都挺直了不少,揮動着手臂前往交款臺,幾名女生表示在旁邊觀看並不上場,衛笙在席煜詢問下也是擺了擺手。
楊苗則是驚呼說道,“等會兒,你們看。”
她指向門口的一張價目牌,只見上面用一長串紅色大字,異常醒目地標註。
薛一峰抱胸念道,“上次記錄2.576分鐘,破記錄者當日所有圈數免費。”
“什麼叫所有圈數免費呀,不是隻能跑一圈嗎?老闆,還可以先跑不交錢的嗎?”楊苗驚訝望向坐在賽車場地外,掉漆長椅上的老闆。
男人剃禿的腦袋上只有一圈泛青的毛茬,高鼻大眼在這出動季節仍舊穿着短袖襯衫,漆黑的襯衫前一張虎臉,同時包裹着他健碩的肌肉,隆起的肌肉恰好在那虎眼去,顯得虎頭有神,猙獰可怖。
楊苗只望了一眼就立馬噤聲了。嚇的。
老闆叼着菸捲,掀開眼皮瞧了幾名學生模樣的女生一眼,最終將目光放在四名男生身上,“交錢再跑,破記錄了退錢。”
席煜也繞行回來看那價目牌笑笑道,“是全員退啊,還是一人退啊?”
“當然是一……”老闆說到這頓了頓,將菸頭從嘴裡拔出來嗬嗬笑道,“你們一起的?五個人以上玩就全員退,五個人以下誰破退誰。”
車是調過速的,幾個哥們都試驗過,這一大圈下來,最高也跑不過2.476,所以記錄設在了2.576,看着挺像那麼回事。
自打公園施行聯票制,他們卡丁車這種自費項目就愈發難賣,尤其到了週末,遊客寧可排一小時的隊玩聯票上的項目也不願意花三十五塊錢開一圈車,所以老闆郝亮想到了這個招數,果然不少人奔着破紀錄全免,一圈一圈嘗試,跟往裡撒錢似的。
正常規矩當然是誰破記錄,就免誰的當天所有的費用。
但剛打量了幾人一眼,男生穿着體面,女生年紀不大,郝亮一眼就看出來這裡面門門道道,男生哪有願意在女生面前落了面子的,奔着破記錄來估計少說要試個五七八圈,一圈35,五圈175,五個人今天就是小千元的進賬。
這要說只一人免費,可就沒法套五個人進來了,到時候一兩人玩嘗試兩圈走人反倒得不償失。
當然,這精明的小算盤只在郝亮心中一閃即逝,他笑呵呵地吸着香菸,等待問話男生的答覆。
席煜此刻也在盤算,幾名女生都已經表示不玩在旁觀看,這點他還是挺滿意的,可現在老闆一句話倒是將他僵到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局面,五個人,一圈就得交將近兩張紅票子,再來兩圈呢?再再來兩圈呢?
席煜不禁轉頭跟着段青對視一眼。
盧世詩自當席煜不是差錢的人,還在一旁算着,“男生有段青、席煜、薛一峰和崔賢,四個人,還有衛笙,正好五個!衛笙,破個記錄給他們瞧瞧,這車你有把握嗎?”幾個女孩都曾在霧隆山看過衛笙的比賽,對此心懷期待,當然,這也是盧世詩自動跳過算賬而開始算人頭的原因所在。
她也覺得有衛笙在今天說不定就能享到全免待遇。
衛笙笑笑。
席煜和段青自然沒當回事,現在段青跟盧世詩交往時間並不長,可以說纔到初期偶有發短信詢問吃沒吃飯的地步,盧世詩也還未曾跟他說過寢室裡其他幾個同學的情況。
薛一峰則是沉吟半晌壓低了聲音,偷眼看向那不像好人的老闆,“要不咱別玩了,老闆分明就是想套咱們錢呢,你看他本來打算說免一個人,怕咱不玩又說全免,記錄哪有那麼好破的。”
聽聞此言,原本還在猶豫不覺的席煜頓時鄙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