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笙含首一笑,“當然。”
邵成東再次打量衛笙一番,然後揚起笑容走向蘇景州及他身旁的一衆人等,“久仰久仰,不知道幾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一旁的邵秉然見事情塵埃落定,再看衛笙時表情露出些剋制不住地興奮,“走,我請你去喝一杯。”
“不用了。”清冷嗓音配着一條胳膊擋在邵秉然的身前。
他擡頭一看就是愣住,然後擰眉笑道,“崔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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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錢闖的妻子,張玉華也是出身北方縣城,後來在朝南市遇見丈夫,嫁給丈夫,而後隨着丈夫一路來到南方發展,對她來說這輩子最正確的事就是嫁給了錢闖,成爲了這羣南蠻子口中的錢太太。
她挺喜歡南方商人對她這種有點古老、傳統,卻十分令她受用的稱呼。
二十年來似乎順風順水,不至於家財萬貫吧,但好歹在經濟大市鵬城買下了幾棟房子,就是在老家朝南市那頭也置辦了兩處房產。
對於丈夫早些年做出的事她是清楚的,卻也沒有太當做一回事,甚至於丈夫偶有唏噓,還想重找楊立春母女幫扶一把,在她看來都全無必要,當年那個大時代,就好像是亂世,成王敗寇本就是生存法則,衛解放只不過是被那個時代給淘汰掉了。
但做夢都沒有想過,報應來的這麼突然。
此刻位於錢家別墅的一層客廳裡,燈光明亮刺得人眼疼。
張玉華哭得眼疼,“磊子你倒是想想辦法,你錢哥對你不薄,出了這事嫂子只能指望你了,老錢最怕蹲局子,年輕那會兒打架進去過一次,後來吃瓜落被人牽連,再被送進去時候寧可拿頭撞牆保外送醫也不想在裡面呆着……”
孫浩磊也是面色難看,“嫂子你先彆着急,我打聽過了,錢哥的確是被帶進市局了,不過人沒讓我探,聽說是蘇景州親自出面的,這事恐怕……確實不太好辦。”
他當年在朝南就跟着錢闖混,後來錢闖在南方發展有了點眉目就將他給接到了鵬城,到現在孫浩磊也早在鵬城紮下根了。
“磊子,市局你不是有關係嗎?需要花多少錢打點都沒關係,主要是人得沒事,這事到底算是什麼?經濟案?算不算是詐騙?不會連人命也得老錢背吧?下一步怎麼辦?”說話的是張玉華孃家大哥。
孫浩磊皺眉道,“可能是要叫我嫂子過去,配合調查。”
張玉華的弟弟擰眉道,“關鍵是見不着我姐夫,不知道他招了多少,到時候對不上口風也不行啊。”
“有什麼大不了的?當年的事就說誰都不清楚,當事人都死了這麼多年,拿什麼做證據?依我看不用着急,找那小丫頭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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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
山風習習,樹影婆娑間大風呼嘯,吹動着半人高的草叢,月光傾灑,隱隱照應出山路北段一方大石旁的草葉已被鮮血浸紅。
“咳咳咳!”
“崔賢,堅持住!”付沅殊火速將身前半倚在巨石後的男人身上外套脫去,只見男人腰間鮮血觸目驚心,“數據、數據已經拿到了,接下來……”
正說話的付沅殊突然頓住話頭,一張臉面色大變。
崔賢氣若游絲間垂目,順着他的目光朝自己剛剛被脫下的外套看去,就見外套邊滑落出來的一部手機,已經線路外露,機殼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