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琪對於衛笙她心底裡是有些複雜的,雖然說事情已經過去,但夜裡還是會因爲那段日子付出的真心掉下眼淚兒,面對衛笙的時候也總是有些尷尬,這也是她爲什麼在假期前一直躲避衛笙,儘量不回寢室的原因所在。
孔佔東在那日說完一番話後就真的消失在了她的世界裡,即便她清楚這是本該發生的,卻仍舊感到難以置信,他當自己是什麼?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她心中,不甘而又難以發泄。
有時走神,夜裡偷偷掉過眼淚兒,這些被表妹範冉冉發現了,而阮枝琪在向她訴說苦惱的時候多少受情緒所控有些偏頗,也埋怨了衛笙幾句,甚至有些歪曲,在她看來只是女人間背後談論的小話,冉冉不可能接觸到衛笙,而她發泄也就發泄出去了。
萬萬沒有想到鬧出今天這幅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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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振華本來沒想出頭,但作爲父親,對這個事情上心裡本就泛着膈應,如芒在背,只是對於一個女孩子他不好像妻子那樣激烈對待。
但見這女孩子表現的也太囂張了,什麼叫年輕人年輕人處對象是你情我願的,什麼叫騙財騙色,這些話聽在他的耳朵裡,又是發生在自己女兒身上,尤爲顯得尖銳刺耳。
這要是換做自家小輩,他早就一個巴掌招呼上去,哪裡還要她這麼多話。
而她敢拿出這副態度也並不叫阮振華覺得奇怪,無非是年紀輕輕取得了點成績,感覺自己跟同齡人不一樣了。
衛笙回盯着男人,又看向他背後站在門外的一衆人等,最終嘆笑着道,“說真的,您是誰跟我沒有一點關係,我也不希望扯上關係,該解釋的我解釋過了,信不信由你們,我當小琪是朋友,看在她的面子上不想鬧的難看,大門在後面。”
門口幾名中年人出現一陣騷動,臉色都不好看。
阮振華能夠深刻感受出對方言神間透露出的輕蔑,這屋中還有其他孩子和家長,更令他落不下臉來。
葛井秋見事情鬧到這般田地,也是跟着解釋道,“叔叔阿姨,你們可能搞錯了,衛笙絕不是你們想的樣子,這事跟她真沒什麼關係,小琪處對象以後衛笙才知道那是她朋友的。”
阮振華聽了淡淡地冷哼一聲,他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費脣舌,如果這個朋友不是她介紹的,小琪又怎麼會跟對方認識並且處在一起,這些女孩子爭芳鬥豔暗暗較勁的門道他不是不清楚。
他冷冷道,“現在的年輕人做出點成績就真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了?我告訴你,各行各業形形色色的人我見多了,鵬城市有頭有臉的人哪個我不認識,蘇景州、趙鴻飛,這些人都是跟我稱兄道弟的,你是搞體育的?省體育局的領導我們是同桌吃過飯的關係,萬城集團的邵成東、中海實業的溫少權,這些人我們也都是經常在一起談事情的,你倒是給我說說你父親是哪個,讓我知道知道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培養出你這樣本事的孩子!”
說罷他冷哼道,“還要你賣我面子?笑話。”
阮枝琪的母親見丈夫是真的怒了,不禁略微收斂了些,“行了老阮,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她現在能懂這些嗎?你就叫她這樣狂下去,以後有她罪受。”
田圈圈氣不過邁前一步,卻被田母伸手一把拉住胳膊,輕輕搖了搖頭。
這令田圈圈氣得粗喘,連她一個局外人在旁邊都聽出一股屈辱的味道,可想而知圈內人是什麼心情,阮枝琪從來不會提起家裡情況,大家同齡人處在一個寢室,又都是女孩子沒有什麼利益瓜葛,更從來不會去問這些。
在田圈圈和葛井秋印象中,只知道她父母是做生意的,穿戴不錯,家境富裕,何況她們也知道阮枝琪本身又學舞蹈又擅長小提琴,這些都是需要用錢供出來的,新聞系也是鵬城大學豪車林立的地方,阮枝琪的氣質絕佳,衣服也都比較講究,她從不短錢,卻也從不出入那些特別高檔的場所奢侈消費。
普通而又不普通。
但這些話無疑會令人生出無形之中的壓抑和難堪,真要是家庭沒點背景的,簡直就堪稱羞辱。
衛笙則呼出口濁氣,望了阮枝琪一眼搖首衝男人說,“還是看在小琪的面上,我叫您一聲阮叔叔……”
“你不要跟我攀關係。”阮振華還壓着火。
衛笙頷首,“阮先生,你說的那些朋友裡,有幾個我也是認識的,我們或許沒稱兄道弟,但也是……也是同桌上吃過飯的關係。所以我勸你在外面不要這樣說話,不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阮振華先是一愣,隨即怒極反笑,連連點頭說,“好好好!這些話你都給我好好記住,記住了!”說罷,他下顎微收,轉身拂袖離去。
阮母見狀微微一頓,冷盯了衛笙一眼拉着阮枝琪就跟着離去。
衆人都出了走廊還能聽到阮枝琪母親遠遠傳來的聲音,“沒學一副厲害嘴皮子也是好的,不然小姑娘年紀輕輕囂張跋扈,吃了虧都不知道怎麼吃的!女孩子還是老實一點好,這種人你以後要少接觸知不知道?現在吃虧知道哭了,媽媽教你的時候幹嘛去了!”
寢室裡所有人都保持着原來的姿態,直到田母笑道,“行了,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記得把門鎖好,平時呆在學校裡儘量少出去,學校裡畢竟比外面安全。”
衛笙知道她這話是在叮囑自己,便朝着田母抿脣一笑。
田母再次眸光晶亮地深深看了一眼衛笙,神色間也不知是喜是憂,臨走的時候她把田圈圈叫到門外打算單獨叮囑兩句,卻聽屋內的衛笙忽然朝她問道,“阿姨現在主要在內地還是臺灣發展?”
田母笑說,“兩邊都跑,怎麼了?你有什麼東西需要阿姨幫你帶嗎?”
衛笙搖首,“就是隨便問問。”
隨後田母走了,寢室裡沒了剛纔熱鬧,雖說東西未亂,卻顯得異常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