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大理石,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語畢將一勺濃湯送入口中,若有若無地瞥了林嘯一眼。
此刻三人就坐在餐廳進行晚餐,衛笙興致不淺的請客,孔佔東和林嘯就首次坐在了同一張桌面上,雖然同屬一門,但兩人並不熟,孔佔東雖然位高,卻是黃閣章身邊的溫室花朵,換句話說接觸的都是高層面的交易鬥爭。
而林嘯則是在基層摸爬滾打的人物,花會是S海傳承悠久的老牌勢力,於總部來說也是外八門的外圍勢力,在國內卻有着相當的實力,總地來說算是附屬合作的形勢與副黨同氣連枝,林嘯是在花會一路摸爬上位,統領花會聽從曹作津的調遣,跟孔佔東本就不屬一路。
又因所處局面不同,所以以往並無交集。
餐廳裡,光色暖黃且雅緻,菜式精緻而又可口。
衛笙也攪動着碗中濃湯,眼角瞟向林嘯盤中血淋淋的牛排,“每一塊天然大理石都具有獨一無二的天然圖案和色彩,嗯……就是紋路。”
她說罷收回目光,將湯送入口中才隨意道,“你們應該都裝修過房子,尤其林嘯,我看他就很願意用天然大理石,以前去凱勒酒店,地面鋪的都是。”
林嘯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身姿筆挺地坐在原位,切割盤中食物的動作自然彰顯優雅從容,他擡目道,“這倒是實話,人造大理石都是用樹脂和水泥合成的,放射性很高。而優質的大理石傢俱,會選用整塊的石材原料,進行不同部位的用料配比,主要部位會有大面積的天然紋路。”
說完這話,他發現孔佔東正目光怪異地盯着自己,這令林嘯微微挑眉,隨後繼續垂眸切割盤中食物。
直到孔佔東瞭然收回目光,淡淡笑道,“哦,天然紋路。”
林嘯擰眉,隨即動作一滯,又是轉頭看向衛笙,緩聲道,“看來你們是在諷刺我。”
衛笙撕了塊麪包笑笑沒有說話。
林嘯淡淡地道,“衛小姐的教養還真是讓我不敢恭維。”
衛笙繼續朝嘴裡撕扯麪包笑而不語。
林嘯淡淡地冷哼了一聲。
見他又是恢復往日態度,衛笙不禁笑道,“怎麼,這會兒不打算跟我結薔薇花了?”
林嘯叉起一塊還冒着血珠兒的牛肉,在眼前輕轉道,“我希望的和解是建立在彼此的尊重上,而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跟其他男人在桌面上嘲諷我——的容貌。”說罷這話,他緩緩將牛肉送入口中,脣齒蠕動顯示出咀嚼與吞嚥的過程。
衛笙聳肩笑笑。
桌面上各自進行着進食無人說話。
直到林嘯嚥下食物,晃了晃四方杯中的威士忌,眼中夾雜着笑容,“而且不是天然的,是後天形成的。”
以前林嘯那張勁瘦的面容上,除了一雙精明銳利的桃花眼能夠入目外,剩下的就是滿臉坑窪,衛笙猜測是痘印。
聽他這話,孔佔東也不禁扯了扯嘴角,“看來林先生很在意自己的容貌。”
林嘯朝着他舉了舉杯,笑容擴大道,“我更在意氣質。”
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入喉,不禁閉目打了個激靈。
衛笙撕着麪包頷首道,“嗯,林先生很喜歡跳舞,曾經拘禁了一名著名舞蹈家在家中陪練,要不是我把人給救出來,恐怕早就沉屍江底了。”
孔佔東淡淡說,“喜歡跳舞,難怪氣質這麼好。”
林嘯聳肩,“其實我當時還沒打算殺了她。”說罷又側頭望向孔佔東,“昨天的屍體怎麼處理的?”
“埋了。”孔佔東直起腰身用餐巾擦拭嘴角。
三人如同閒話家常地談論到這又截止了。
最終還是衛笙伸了個懶腰,“說說吧,你怎麼就棄暗投明了。”
“曹作津資金吃緊,我被迫將花林集團轉讓出去,現在我對他已經徹底沒用了,桓滿認爲留着我對曹作津有威脅,正巧在這時你活着的消息走漏出來,被我給知道了。”他着重道,“然後我從曹作津和桓滿的對話中得知了你黃錦梓的身份。”
衛笙挑眉,“他們會讓你知道?”林嘯的意思曹作津和桓滿這些年都是在利用他,畢竟他的花林集團還有些財路。
林嘯擦拭着嘴角的牛血點了點頭,“我偷聽的。”
“就這麼簡單?”孔佔東眯眼。
林嘯輕笑,“沒那麼複雜。”
說罷他淡淡轉向衛笙說,“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我當初跟着曹作津逃離的確我的野心,也是擔心黃先生不願放過我,沒想到洪門這次清洗逼得我躲了這麼多年,也沒想到……曹作津這麼不中用。”
望他冷笑,衛笙端起水杯笑道,“聽起來倒像是個順理成章的故事。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也在我身上打着實現野心的主意,再說,你對我似乎也沒什麼用處。”
林嘯輕轉酒杯,眸光炯炯地盯着波光晶瑩的酒水,“我能幫你們抓到曹作津。你不是打算在總會上得到認可嗎,如果能抓到曹作津,這件事上你會更如魚得水吧?”
衛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瞥向他頭上的一圈紗布。
——
衛笙無債一身輕,就在法國過了兩天悠閒日子,其中一天與孔佔東一齊消失了整整一日,第二日纔再次出現。
緊接着紀振翱方面得到了FIA方面的最後答覆,衛笙的超級駕照會在兩星期後寄到國內,然後衛笙就準備啓程回國了。
東尼婭順利在FIA考取超級駕照的消息,不脛而走,論壇裡甚至還出現了她在現場時躲擋鏡頭的照片,法拉利車隊開出的驚人價碼在圈子裡引起了相當不小的轟動,而東尼婭的回絕算是爲這場FIA之行畫上了圓滿的句號,同時,也爲國內首支F1車隊打響了全新的局面。
剛剛抵達國內,劉青平再次爲衛笙帶來了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