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李政文不禁奇道,“大娘,您是樓下是吧?”
大娘轉過身看了眼李政文,聽他說話也不是京城口音,只道又是一戶紮根京城過來打工的,頓時皺着眉頭冷哼一聲,轉身繼續拍打着房門,“你們快給我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找物業了啊!”
樓上樓下頓時傳來開門聲,同時伴隨着一陣陣嚷嚷,“大清早的吵什麼哪!”
“砸門吶?小點聲,孩子都睡覺呢!”
這婦人頓時掐着腰朝着四下喊道,“我吵怎麼啦?他們家發水淹了我兩天了!我還不能吵啦?上週五就開始漏水!給我棚頂都淹掉皮了!昨天我等了一天也沒等着人回來,現在人回來我還不能找啦?我告兒你,誰也別跟我多話,要麼你替他們家賠錢!”
說到最後,竟是梗着脖子瞪了李政文一眼,後者摸摸鼻子心說真是冤枉。
樓上樓下頓時傳來不滿聲,“老王家太太吧?”
“一輩子沒素質。”
卻是在說完話後紛紛關門,不再言語了。
這老王太太又開始砸門,邊砸邊罵,最後那方屋裡還沒起身的崔永貞都不禁出來查看是怎麼個情況。
……
屋裡,衛笙捂着臉蜷坐在沙發上,聽着門口叮咣不斷地砸門聲,這輩子還沒像現在這麼丟人過,週五停電所以冰箱裡的冰都化了,而這樓的防水又做得極差,看樣子是漏到了樓下。
不過應該沒有那老太太說的那麼嚴重,否則也不可能等了一天,再說冰箱漏水也不至於淹了房子。
轉目看見崔賢正拿着拖把彷彿擦拭冰箱前的地面,衛笙不禁伸手掏了掏被震得發顫的耳朵。
昨夜比賽結束就被霍菲兒他們拉着打算下山狂歡,這她哪裡肯幹,而後又是被公牛隊的隊員盡數纏上,最終衆人湊堆,加上師大附中的學生一起慶功,地點就在山上酒店,是謝冰毅託了關係特地叫人家半夜開了廚房,至於辦這事得花多少錢衛笙就不清楚了。
這場慶功宴一直持續到後半夜,而後霍菲兒等人紛紛張羅下山回家,言道晚上不願意在山上住帳篷。衛笙也尋思反正比賽已經結束,在帳篷裡睡得渾身痠疼倒不如回家睡自己的大牀,徵求過老師江語晨的意見後,衛笙和崔賢便搭了朱小小的車下山直奔京城。
到京城的時候,天邊魚肚已經泛白,二人就打算回家矇頭大睡,哪裡想到這邊剛進家門,崔賢就發現冰箱漏水了,緊接着就是樓下瘋狂的砸門聲。
衛笙自然不敢這時候去開門,被樓下鄰居纏住一時半會說不明白,對面崔永貞一開門豈不就將她逮個正着。
所以她給汪濤打去電話,叫他親自過來解決一趟,到時候她就躲在屋裡,對門出來也不至於正好撞上。
不過樓下顯然被屋內無人迴應的態度激怒了,女人罵得難聽至極,拍門聲震顫耳膜,衛笙甚至聽見對面開門的問話聲,好像是崔賢父親李政文的聲音。
衛笙用手捂臉,自己一天藏頭露尾的,街坊四鄰還都給得罪了,怎麼都覺着在這快要住不下去了。
門外。
崔永貞待問明情況以後,不禁透露,“好像是住着小兩口呢。”
“嘿?”王老太太聞言更來氣了,將手舉過頭頂使勁地砸門,“小兔崽子!你們今天要是不開門,信不信我就在這敲一整天!我找撬鎖的!我把你家門給撬開!”
然而就在這時,樓下飛快衝上一人,睡眼惺忪頭髮還未來得及整理,西裝革履卻是領口凌亂未打領帶,釦子還系竄了一顆,這男人看上去三十多歲,三步並作兩步跨上樓來,“別敲了別敲了!你好你好你好!我是這的戶主,我姓汪,您有什麼事跟我反映。”
老王太太頓時上下打量起汪濤,“你是戶主?屋裡是你什麼人?”
汪濤便大聲地道了一句,“啊,屋裡沒人,我找找鑰匙。”說罷,從那兜裡掏出鑰匙去開門鎖。
崔永貞頓時抱胸挑眉,打量着這突然冒出來的奇怪男人,怎麼感覺說話做事慌里慌張、古里古怪的?她沒管李政文拉了她一把示意她進屋,卻是還朝前走了兩步,意思是打算看這熱鬧。
老王太太就開始不住抱怨對方家裡漏水,淹了她的天棚,又是不住刁難,言道屋子裡絕對有人,不給開門這態度如何如何不是。
汪濤摸着額頭的冷汗往裡面掃了一眼,見客廳和廚房裡確實沒人,而衛笙那房間門此刻正緊緊關閉着,頓時鬆了口氣,“老太太,你放心,這事我給你解決。”
老王太太打量着他渾身穿戴看似不凡,不禁面色矯情地努了努嘴,“光賠錢可不行,待會我領你看看給我淹成了什麼樣,你們這態度就是有問題!你現在跟我下去看看!”
說着,就拉住汪濤胳膊往外走,後者嘆着氣跟她下樓,自然得先看看給人家家裡淹成了什麼模樣,再酌情敲定賠錢事宜。
卻不想大門沒關,那方崔永貞盯着對面空蕩蕩的房間,又擰眉看了看剛剛走下樓去的男人,總覺得這男人是在撒謊,先不說他這年紀會不會帶女人堵着自家的門,就說他看見自己時候沒有分毫慌亂……
再看那門口,放着一雙女生的運動鞋,目光所及卻是沒有看見一雙她本該眼熟的鞋子,正貼着女鞋緊緊鐵靠在鞋櫃牆邊。
崔永貞目光只是在那鞋上掃了一圈,隨即擡步踏進室內,在這房間內打量起來。
那方李政文見狀趕忙上前,“你做什麼?”
“反正都是鄰居,鬧發水門又開着,怕什麼?”崔永貞面上沒什麼表情,一雙銳利地眸子就在客廳裡掃了一眼,見到一雙女生襪子正隨意地散落在茶几邊上,桌面還放着門鑰匙和一臺手機。
盯着鑰匙,崔永貞擰眉笑笑,這屋子裡原本顯然是有人的,畢竟剛剛男人進屋可沒進到客廳,更別說把鑰匙放在茶几上,想到男人剛剛故意朝着屋裡放大音量地古怪模樣,看來還真是趕過來解圍的。
想到對門鄰居上次半夜堵在自家門前,她就不禁挑着眉梢,裹着睡衣,穿着自家的拖鞋,擡腳走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