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卻是沒有關注過重生國際的報道,她對這些東西向來不怎麼關心,新聞都是少看,工作一天回到家中也就是願意看個電視劇,她家的電視除了丈夫偶爾看球,也就是停留在每晚黃金檔的《還珠格格》上,恰巧老爺子也喜歡看這口。
她此刻只是詫異,今天中午杜海濱來她家送禮,說起她丈夫這事可以找他們老總的時候,可是對這位老總誇讚有加,說這是位年紀雖輕,卻做事雷厲風行的人物,更是言之鑿鑿地道這位老總對待工作一事十分嚴苛,如果劉勤的部門裁員,當真有領導受賄的情況,那麼這位老總八成會給劉勤做主。
當時她覺得杜海濱口中的年紀雖輕估摸着也就是沒上歲數,哪裡想到……
如果她現在沒有理解錯誤,杜海濱口中的老總竟是衛笙??
此刻杜海濱面容肅穆地點了點頭,“衛總,咱們公司現在是特殊時期,裁員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我希望咱們裁員能夠公平公正,做到去其糟粕!留其精華纔是正理,您說這事如果反過來,那不是給咱們公司火上澆油嗎?”
衛笙嗯了一聲,端起茶水送到嘴裡,“你繼續說。”
杜海濱當下精神振奮,故作義憤填膺地道,“衛總,我杜海濱不是一個擅長打小報告的人,但是今天爲了咱們公司,我也就不怕做一人小人了!”
“我聽說咱們公司自打決定裁員,許多領導都是從中得到實惠了啊,竟然形成了一種誰送的禮重、誰位置坐得穩的局面!這簡直就是公司駐蟲的行徑!在這種公司面臨困境的特殊時期,咱們作爲公司的領導層就算不禪精竭慮地爲公司考慮,也不能抓住時機中飽私囊,最後錢揣進了自己腰包,送走了公司的人才,說得難聽一點,最後公司剩下一堆大蛀蟲帶着小蛀蟲?這、這不是要搞垮咱們企業嗎!”
杜海濱說得義憤填膺,那方劉勤算是反應過來了,敢情這位杜經理的確是帶着自己過來在老總面前表現的,恐怕還不只是表現,同時還打算對付他自己的職場對手吧?
雖然這事被杜海濱上升到如此高度,對他劉勤沒什麼壞處,但總覺得特別尷尬,而且頗爲看不上杜海濱的此種小人行徑。
單說他沒事就往自己妻子孫梅那送禮,他就不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這會兒倒是裝出這副模樣來。
再去看那名叫他們夫妻倆此時仍舊不敢置信的小老總,此刻卻是笑吟吟地端着茶杯聽杜海濱說話,面上看不出什麼神色,穩得很。
直到杜海濱將話說完,衛笙才沉吟着道,“現在朝南分部的高層都是孟經理一手帶出來的,對他的人品我信得過,這樣,明天到了公司,我單獨找孟經理覈實一下這個事情。”
杜海濱聞言面色大變,原本心說這名衛總就算將公司發展得紅紅火火,做事上不差分毫,但到底年紀算輕,自己在中間搞點事情上升到公司發展局面,她斷不會注意到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就算注意到了也是無妨,畢竟他說的都是實情,衛總這會兒理應怒氣衝衝纔是。
哪想到她一改今日會議桌上脾氣暴躁的模樣,這會兒倒是穩如泰山。
這事情杜海濱算是越級打報告,在公司裡可算是大忌諱,衛總若是動了怒想要整頓,也就會去包庇他這位功臣,可她現在要單獨找孟經理覈實,這事八成是要被孟經理壓下去的,到時候知道是自己來找衛總,那自己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劉勤身爲職場中人自然也知道這事找了孟經理該是面臨怎樣結局,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看樣子這位衛總是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做文章,甚至有些息事寧人的意思。
“衛總,劉勤在咱們公司算是個典型,今天我把他給您帶來了。他這人工作上兢兢業業,就連遲到早退的事那都是沒發生過的,工作考覈也都一直處於中上游,像他這樣踏實肯幹的員工都要被裁下去,結果那些平日裡在公司遊手好閒的人卻被留下,這事我不服氣。”
杜海濱又是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倒也不至於誇張,看着也很誠懇。
衛笙則是頷首一笑,瞥了杜海濱一眼,“如果我沒記錯,杜經理剛剛說劉勤是項目管理部的,怎麼倒還麻煩起你跑到我這叫屈了?”
杜海濱一怔,衛笙莫不是指他收了劉勤的禮?
孫梅已經忍不住道,“是這樣的,杜經理的女兒是我的學生,拜年的時候提起這件事,杜經理就走了心,替、替我愛人鳴不平。”她怎麼都覺得眼下對自家學生說出這話萬分尷尬,簡直就是無法適應。
她現在也是一百個摸不着頭腦,這衛笙怎麼搖身一變就成了衛總了。
但杜海濱自然不會是在拿他們夫妻倆開涮,所以這個時候孫梅也只得忍住疑問。
衛笙聞言點了點頭,“這樣,杜經理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件事容我再仔細尋思一下。當然了,咱們公司雖然裁員,但這裁員對象絕不會是優秀員工。至於劉勤的工作表現到底怎麼樣,我也會認真核實再做決定。”
望着氣度斐然、說話做事有條不紊、領導派頭十足的衛笙,再看向面色訥訥連連點頭的杜海濱,孫梅只覺得自己這大腦今晚都快不夠用了,荒唐到她甚至感覺頭暈目眩的,內心複雜滋味更是不用多說。
再者她哪裡想得到,這兩天見天兒往自家跑,邀請自己來她家做客的楊立春,竟然是自己丈夫公司老總的母親,她和丈夫整日在家愁這工作問題的同時,竟然拒絕了楊立春數次,對人家不冷不熱的。
所以她也摸不準衛笙眼下態度不明是不是有心穿小鞋。
那方杜海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沒想到這位小衛總的風這麼不好吹,這小小年紀心機怎麼這麼深,這風沒吹好可別把自己再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