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十多分鐘到了山腳下的村子裡,林紫紋帶着白泓來到爺爺家,敲了會兒門沒人應聲,從門框邊的縫隙裡摳出鑰匙正門進院,進屋走了一圈沒見到人,看來爺爺奶奶是出去了。
“他們會去哪?什麼時候回來?”白泓問。
林紫紋把百合和鋤頭放在屋腳裡隨口應道:“有時候去親戚鄰居家串門嘮嗑,有時候上街走走,有時候去地裡乾乾話。
“都七十歲了還能種地幹活呀?!”白泓有些意外。
“那當然,他們身體都很好呢。”林紫紋不無得意的說:“我們家的人都長壽,到我這輩肯定都能活到八九十歲。”
白泓吐了吐舌頭:“那你該活成老妖怪了。”
林紫紋嘿嘿一笑,心說到時候你就是老妖婆。走到廚房一看,鍋冷竈涼的什麼現成吃的東西都沒有,肚子早餓癟了等不及現做,看來得出去吃了。”
白泓倒不是很餓,只是覺得有些累了,坐在炕沿邊不想挪地方。林紫紋靈機一動想出個辦法,讓白泓先坐等一會,告訴她自己去去就回。
沒多大會兒工夫,林紫紋兩手拎着些袋子跑了回來,一邊在廚房找盤子找碗,一邊指揮白泓擺桌子。白泓擺完桌子到廚房幫忙,只見林紫紋已經弄出了三個菜裝在一盤子裡,還有幾塊冒着熱氣的兩合面饅頭被切得厚薄均勻也裝了盤子,兩人剛好一人兩盤,拿好筷子端進屋去。
“味道怎麼樣?”林紫紋邊吃邊問,餓了半天他反倒吃得不急,細嚼慢嚥的講究起了養生,看來是在爲活到九十歲打基礎。
“嗯,很好啊,你去哪買回來的,這麼快。”白泓吃了口小蔥拌豆腐,那塊豆腐似乎是剛做好的,口感綿嫩不說,還熱乎乎的呢。
“做豆腐家和烀獵頭肉家是鄰居,就住在附近不遠。蔥是我從豬頭肉家要來的。”林紫紋夾了筷子豬耳朵塞在嘴裡,咬得咯吱咯吱響。“這家烀豬頭肉的手藝是祖傳的。聽說鍋裡的老湯有四十年了,你多吃點吧。”
白泓嗯聲答應,夾了塊豬頭肉小口吃着,又對兩合面饅頭來了興趣:“這饅頭怎麼蒸的,比我以前吃過的饅頭都軟,還有甜味呢。”
“我也能蒸出這種水平,下次你來我家,我教你。”林紫紋小時候專門到豆腐家學過這手蒸慢頭的手藝,自信自己蒸的應該不比豆腐嬸子的差。
白泓笑笑沒說話,林紫紋以爲她不信,夾了塊豬嘴放在白泓碗裡問道:“你要不信。晚上我回家就發麪,明天上午你來我家看我蒸。”
“我不是不相信你。”白泓說:“我是覺得,你怎麼好像什麼都會呢,有時候總感覺我一點兒都不瞭解你。”
“其實我一直覺得,最瞭解我的人就是你了。”林紫紋嬉皮笑臉地說:“你認爲還有誰比你更瞭解我的?”
白泓正認真思考,發現林紫紋眼睛的笑意裡有些特珠的含意。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不好的地方去,羞紅着臉伸筷子在林紫紋的筷子上敲了一下說:“你搞什麼鬼?!”
“我沒搞鬼呀。”林紫紋假裝無辜:“有些人早就把我全身上下研究個仔細了,還敢說不了解我。”
白泓決定認真吃飯不理這個小流氓了,上次她一時好奇,非要林紫紋脫光上衣給她看那塊胎記,然後還研究了半天,當時林紫紋就說你研究得夠仔細的。連我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後背,這下你比我還了解我的身體了。
“沒話說了吧?”林紫紋笑嘻嘻的吃了口小蔥:“是不是哪天也讓我禮尚往來一下,給我個機會也研究研究你?”
“流氓!”白泓鬥不過林紫紋,信口說道:“你去找小蕾研究吧,她肯定讓你研究個夠!”
林紫紋舔舔嘴脣,想起在濟南做過的研究,心裡馬上長了草。白泓看出眼前這小流氓起了色心,有些害帕的同時又有些矜持。兩人不約而同的岔開了話題,聊起些不疼不癢的事情,不大一會兒都吃飽了,收拾好碗筷桌子後回到屋裡,脫鞋上炕坐下休息。
“其實我是瞞了你一些事。”林紫紋打開話題。
“哼,我就早知道你鬼心眼最多,三句話就有兩句是假的。怎麼突然起了好心,想透露點機密了?”白泓考慮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提幾個問題讓林紫紋答一答,好解除自己的一些疑問。
“有好處的話,我就說!”林紫紋往白泓身上貼了過來、小炕頭熱乎乎的,肚子也吃飽了,這叫飽暖思淫慾。
“去去——沒有好處!”白泓連忙把林紫紋往一邊推:“剛吃完大蔥還想幹壞事,誰給你親纔怪呢!”
“你自己不也吃了麼?”林紫紋不肯罷休。
白泓用手支着林紫紋的肩膀不讓他貼上身:“那也不行,下次再說吧。”
林紫紋眼珠一轉,假裝賭氣說:“寧肯親豬也不親我嗎?”
“誰親豬了?你少胡扯。”白泓一隻胳膊有些頂不住了,另一隻胳膊也伸起來幫忙。
林紫紋努了努嘴:“剛纔那個豬嘴是誰吃了?我還看到那人咬了好幾口才吃掉呢。”
白泓頓時語窒,林紫紋把那個豬嘴夾到她碗裡後連說這個位置是豬頭肉裡的精華,她半信半疑地吃了,感覺口感還不錯,沒想到卻被他這時候利用起來了。
“你先講講瞞着我的事吧。”白泓打岔說:“講得我滿意了你再來提好處,不然說出牛嘴馬嘴來也不行。”
“好。”林紫紋痛快答應,也不再給白泓施加壓力,乖乖和她並排坐好後伸手在衣兜裡掏了兩下,居然掏出了一塊泡泡糖來。
“有這個怎麼不早拿出來。”白泓一邊撕着泡泡糖的包裝紙一邊抱怨林紫紋應該吃完飯就馬上拿出來纔對。
林紫紋心想你要是早讓我親一下我早就拿出來了,嘴裡可沒這麼講,推說剛纔忘了現在纔想起來。白泓把泡泡糖掰成兩半,先塞了半塊在林紫紋嘴裡說:“講吧,我等着聽呢。”
林紫紋想了想,決定從開遊戲廳開始講起,把自己這兩年做過的事都告訴白泓。最近半年來生意越做越大,瞞着她越久,以後說的時候會越麻煩。還會惹她不高興,所以林紫紋覺得趁現在生意還是爬坡階段,告訴白泓正是時機。
“你注意過沒,山城有許多遊戲廳都用的同一種樣式的牌匾,咱們學校附近就有一家。”林紫紋在白泓的牛仔褲上用手指划着圈圈。
“那些牌匾上的字都是你寫的吧?”白泓反問。
“你怎麼知道?”林紫紋心中奇怪。牌匾上都是美術宇,應該看不出筆體纔對。
“我還知道那些遊戲廳的名宇也是你給取地呢。你和遊戲廳的老闆是朋友吧?”白泓乾脆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是不是那些遊戲廳裡有你的股份?”
很厲害啊,猜到這種程度也差不多了,還懂股份制呢。林紫紋先連聲誇讚白泓聰明伶俐,然後話鋒一轉說:“其實那些遊戲廳不是股份合作的,老闆只是我一個人。”
白泓驚訝。本想說不信又覺得林紫紋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吹牛,用期待的目光催林紫紋接着說下去。林紫紋就從自己寫歌賺錢後兌下第一家遊戲廳開始講起,找李澤濤做二老闆、找劉宏宇做技術員、開分店、又找三胖子和六猴兒來做分店老扳,一直講到前段時間把遊戲廳一起兌了出去,略掉了兌走遊戲廳是李鐵軍的這件事。
白泓偶爾插言問上一句,大多時候都是仔細聽着不說話。等林紫紋講遊戲廳已經賣掉了的時候問道:“這一年半多時間,你用這些遊戲廳賺了多少錢?”
林紫紋一攤手,賺來的錢東挪西用的早不知了去向,雖然在賬本上有明細記錄可以計算出來,可他現在卻完全沒有數。“賺了許多,你想知道具體數字的話我回家看看賬本。”
“哦——”白泓突然問:“那些錢都開美容院用了吧?”
林紫紋正嚼着泡泡糖的嘴巴停了一下,沒想到白泓突然就聯想到別的地方上去了。白泓見自己果然猜對了。笑呵呵的拉起林紫紋的手十拈交錯握在一起,偏頭看着林紫紋說:“接着講吧,這個故事肯定很有意思。”
林紫紋用另一隻手撓撓頭,暗道白泓果然精靈,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在遊戲廳上賺到的錢沒扔在銀行吃利息,投資到別的地方上去了。而白泓和陳小蕾剛認識楊霖的時候,楊霖還在大姑父的那小廠子裡幫忙管理,不可能這麼快就發展出一家美容院連鎖來,用的錢自然是林紫紋在遊戲廳上賺來的了。
“你猜得沒錯。”林紫紋把泡泡糖吐出來粘在糖紙上:“美容院也是我的。”
白泓低頭把泡泡糖吐在林紫紋遞過來的糖紙上,林紫紋把糖紙放在身邊的窗臺上,開始接着往下講,不過沒從楊霖去北京開始直接講起,而是先講了郭德剛賣魚的故事。
郭德剛的曲折歷程和辛酸往事被林紫紋極盡煽特的講出來,果然把白泓騙得流出了幾滴淚珠來,講到郭德州帶着希望去了北京,白泓雖然明知道後面將會是個喜劇結局,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個郭德剛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吧”林紫紋想了想笑着說:“當了個廠長,幫我做些東西賣賣。”
“什麼廠呀?”白泓追問。
“嗯——你也用過我那廠的產品,都是些不值錢的小玩意,牙膏牙刷什麼的。”林紫紋故意輕描淡寫地說。
山城只有一家牙膏廠。還是去年才成立的,時間上和郭德州從北京回來的時間完全吻合。牙膏廠出第一批產品時楊霖就給周圍親戚朋友送了個遍,白泓和陳小蕾家從那以後再就沒買過牙膏。
“啊?!”白泓身子一震,吃驚的說:“紫禁城牙膏廠?”
林紫紋笑着點頭:“對驛,不過最近快改名了,以後要叫紫禁城日化廠了。”
白泓着實嚇了一跳,美容院的規模她不太清楚,山城就那麼幾家。似子和遊戲廳也差不多。可紫禁城牙膏廠就完全不同了,這廠一年來在山城風頭正勁。是電視裡山城新聞中的常客,據說利稅已經超過石油化工廠和人造毛皮廠了。連中央電視臺的一二套頻道都每天能看到紫禁城牙膏廠產品的廣告,山城這麼多大廠,也只有這一家能在全國打廣告而已。原來楊霖姐送來的那些紫禁城牙膏廠的牙膏根本就不是什麼“朋友廠子生產的”,而完全是林紫紋自家的東西。
林紫紋者看泓張了兩次嘴沒想起說什麼。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啊,瞞了我這麼久,說出來時還故意逗我是吧!”白泓伸出空閒的那隻手去掐林紫紋,可惜還沒得逞就被一把握住了,猙紮了幾下後放棄了抵抗,兩人又把這隻手也握在了一起。
“小郭現在風光的很。全廠上下有八百多人供他管呢,也算是大廠廠長了。”林紫紋說。
“那霖姐和美容院的事呢,美容院比牙膏廠開得晚吧?”白泓問。
“親一個再給你講。”林紫紋開始要條件了。
大蔥味都隨着泡泡糖嚼出去了,白泓輕輕嗯了一聲,林紫紋抽出兩人握了半晌的手,摟着白泓的肩膀吻了過去。豬頭肉油水不少。此時白泓的小嘴脣讓林紫紋有種塗過脣膏的感覺,陳小蕾和白泓還從未塗過口紅脣膏之類的東西呢,這種感覺讓林紫紋覺得有些新鮮,一番纏錦之後,小流氓把白泓的小嘴脣吮了個乾淨,滿意把油水吞進了肚子。
“渴不渴?”林紫紋問。
“有一點兒,豬頭肉有些鹹。”白泓點頭。
林紫紋下地找了個大茶缸。倒了滿滿一缸涼開水端了過來,白泓接過喝了一大口,砸砸嘴奇怪地擡頭問林紫紋:“這水怎麼有些甜?又不像是糖水。”
“就是院子那井裡打上來的,是有些甜。”林紫紋上炕坐好後伸出胳膊摟着白泓的腰,伸嘴去要水喝。
白泓把茶缸舉起來喂他喝水,兩人初次配合不夠默契,杯沿撞在了林紫紋的牙齒上,白泓手一晃,灑出些水來流了兩人各一衣襟。
“再來。”林紫紋要求現試一次。
“好。”白泓也不甘心。
可惜這次又失敗了,開始時林紫紋還喝到了幾口水,後來白泓倒得稍急了一些,林紫紋沒來得及咽,水從杯口漫了出來,有一些還險些流進林紫紋的鼻孔裡。
“不來了。”白泓看看林紫紋己經溼了大半邊的村衫,再失敗一次恐怕連褲子都得跟着遭殃
“換個辦法試試。”林紫紋看看茶缸裡的半缸水:“你喝到嘴裡餵我好不好?”
白泓不肯,無奈架不住小流氓軟磨硬纏,終於妥協下來,最後約定只喂一口。
林紫紋雖然覺得一口不過癮,還是先答應下來,打算先爽一下再說。白泓舍了一小口水餵了過來,林紫紋先小心的和她口對口把已經被含得溫了的水涓滴不剩的全接了過來,然後飛快的嚥進肚裡,順勢又吻了一番。
這種玩法新奇有趣,兩人分開後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對視了一眼後,林紫紋朝茶缸努了努下巴,白泓又含了一口,兩人又把剛纔的動作重複了一次。
“該換我來了。”林紫紋放開白泓後伸手去要茶缸,白泓順從的把茶缸交在小流氓手裡,林紫紋使勁喝了一大口,兩腮被水撐得鼓起,像只蛤蟆一樣,白泓忍不住笑了出來,林紫紋憋得紅了臉,兩人一個笑得合不上嘴,一個不敢張嘴怕水流出來,費了半天勁總算把這口水合力喝掉了。
“再來一次。”林紫紋最擅長的就是遇到好吃的不肯撂筷子。
“不來了,你太壞。”白泓覺得自己快唱飽了
“再來一次吧,就一次,最後一次。”林紫紋說完不等白泓答應,舉起茶杯就喝。
“不。”白泓怕林紫紋這次把那半茶缸水全都合在嘴裡,連忙伸手去搶。
這一下搶是搶過來了,可林紫紋往回奪的時候兩人都沒抓住,茶缸一下子掉在兩人中間,剩下的半茶缸水一滴都沒浪費,全潑在了兩人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