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陽在小區門口等了幾分鐘,便看見沈樂樂騎着自行車,翩翩到了自己跟前。
車在許逸陽面前剎住,剛停穩,她便急忙伸手理了理自己兩鬢的髮絲,臉頰也有些微紅,不只是吹了冷風,還是其他的什麼緣故。
許逸陽衝她微微一笑,還沒說話,她便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遞到了許逸陽眼前,說:“手機還你。”
許逸陽接過手機,說:“謝謝你了班長!”
沈樂樂出奇的有些扭捏,說:“都說了不用這麼客氣。”
許逸陽點點頭,說:“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吧,表示一下感謝。”
沈樂樂本能想婉拒,可是腦子裡忽然有一個奇怪的思維作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期待的說:“好啊,什麼時候?”
許逸陽隨口說:“那就週六吧,週六晚上,地方你定。”
沈樂樂不太自然的說\u0010:“你定就好了,我都行。”
許逸陽也沒多想,便說:“那我研究一下。”
“好……”
沈樂樂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發燙,急忙岔開話題,問:“對了,班主任給你的試卷你做了嗎?”
許逸陽搖了搖頭,說:“中午回來就在家放着呢,還沒來得及做。”
沈樂樂好心叮囑道:“你還是抽空做一做吧,看看能考多少分。”
“行。”許逸陽點頭答應下來,說:“那我晚上回家做一遍。”
沈樂樂看了看手上的石英錶,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學校了,你明天去上課嗎?”
“去。”
“那就明天見了!”
“好,明天見。”
目送沈樂樂騎車離開,許逸陽這才轉身回了家。
在他看來,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告一段落,後面的司法程序雖然還很繁瑣,但也沒有什麼需要自己操心的了。
營州地方小,消息傳得快,有可能明天就滿城盡皆知,這樣的話,以後應該沒人再敢招惹自己的妹妹。
至於陳雪松這個未來的營州傳奇鉅富,想必至少要在監獄裡呆上個十幾年才能出來。
現在的世道變化得這麼快,十幾年後出來,他很難再抓住什麼崛起的機會了。
到時候擺在他面前的路,可能只有兩條:
第一,洗心革面,但庸庸碌碌、平平凡凡的度日;
第二,重整旗鼓,但錯失了崛起的黃金期,很可能很快又把自己送進監獄。
至於他那個妹妹,沒了他,更不可能翻起什麼波浪。
……
此時此刻,一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夫婦,着急忙慌的來到了刑警隊。
這兩人便是陳雪菲、陳雪松的父母。
陳雪松的媽媽跟警察苦苦哀求道:“警察同志,我的兒子、閨女都是很聽話的老實孩子,他們不可能犯罪啊!這裡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你們公安機關可不能誣陷好人啊!”
警察淡淡的說:“你們的兒女犯沒犯罪,不是你們倆說了算的。”
說着,警察清了清嗓子,認真道:“他們現在涉嫌持刀入室搶劫,且數額巨大,證據確鑿,人已經刑事拘留了,稍後審問完了會轉到拘留所,在開庭審理之前家屬不能探視,你們要是有什麼話想跟他說,或者想問他什麼問題,就給他僱個律師吧,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只有律師纔有資格見他們。”
陳雪菲的媽媽一陣頭暈目眩,半天才回過神來,心急如焚的說:“那你們起碼也得先把我閨女放出來吧,她今年才十五歲,還是個孩子啊!而且在學校品學兼優,你們公安機關對孩子不都是教育爲主嗎?批評她兩句就把她放了吧!”
“品學兼優?”那警察被她氣笑了,說:“品學兼優兄妹倆拿着刀去人家裡搶錢?這種孩子在你們眼裡就是品學兼優了?”
陳雪菲的爸媽表情很是尷尬,她媽媽說:“畢竟是孩子,得多給點機會啊。”
警察認真道:“十四歲就要負刑事責任了,更何況你閨女的戶籍信息上顯示,她已經滿十六週歲了,滿十六歲判得更重。”
“十六?!”陳雪松的媽媽急忙說道:“我閨女還沒到十六歲呢,她生日是10月份的啊!改生日是爲了早點上學啊……”
警察反問道:“誰讓你們家長自作聰明,改她出生日期的?現在從法律層面,她就是十六了。”
陳雪松媽媽頓時眼前一黑。
她老公趕緊攙扶了她一把,結果她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了老公一個耳光,罵道:“你個老王八蛋,你怎麼想的!改幾月份不行非改成2月份,你改個七八月份也行啊!你這是要把我閨女害死啊!”
陳雪松的爸爸也一臉後悔的說:“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都說咱家孩子月份靠後,上學得晚一年,我就趕緊給改大了,還想着多改幾個月免得不夠,那時候哪知道會有這檔子事啊!”
這時候,其他四個共犯的家長也匆忙趕來,一聽說事情的嚴重性,頓時感覺天都塌了。
這四個人的家長指着陳雪松陳雪菲的父母破口大罵,覺得完全是他們的兒子連累了自家孩子、把自家孩子帶上了歧途。
陳雪松父母一開始還有些囂張,反咬對方說自家孩子纔是受害者,後來兩張嘴敵不過這麼多人,被圍着罵了半個小時。
這時候,一個家長開口道:“行了,咱們罵他倆也沒用,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想想怎麼把孩子弄出來!”
“你沒聽警察說嗎,得請律師,只有律師才能跟孩子見上面。”
“跟孩子見面沒用,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怎麼替他們減輕罪行,不然真要按照入室搶劫判,這幾個男孩子誰都低不了十年。”
“要不這樣吧!咱們先湊錢找個律師諮詢一下,讓律師給咱們出出主意吧!”
“對對對,這吵來吵去意義,趕緊找個律師問問。”
幾人正說着,有人開口道:“我有個老同學是律師,我問問他!”
說着,他掏出一部老舊的手機,找到號碼打了出去。
律師一聽說這麼大的案子,很快就趕了過來。
一見面,那律師便開口問道:“先說說是怎麼回事。”
幾個家長七嘴八舌的,把從公安那裡瞭解到的大概情況敘述了一遍。
律師聽完,皺了皺眉,說:“這案子很嚴重啊,幾個重判的關鍵量刑點都觸碰到了,一旦定了罪,主犯有可能十五年起步,其他的成年從犯十年起步,十六歲的未成年,應該是五年起步。”
聽到這話,當場就有幾個家長癱倒在地。
陳雪松媽媽一聽說兒子少說判十五年,女兒少說也要判五年,瘋了一般哭着說:“律師!你可得救救我們家兩個孩子啊!”
律師道:“這種情況下,只能儘可能爭取輕判。”
“怎麼爭取?”
律師說:“最關鍵的就是受害人,如果能爭取到受害人的書面諒解,這件事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