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許逸陽同學!”
接到電話的盧笛十分興奮,連聲音都帶着愉悅。
許逸陽一上來就語速極快的說:“盧記者,我這邊有突發情況,有幾個社會青年跑到學校門口圍堵我、還說是受人之託要廢我一條胳膊,對方家裡有點勢力,據說家產過億,我怕他們會影響事情本身的公正,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幫忙跟進一下,如果能做成新聞素材就再好不過了。”
盧笛一聽這話,急忙詢問:“你沒事吧?報警了沒有?”
許逸陽說:“我沒事,幸虧我幾個同寢還有學校保安來得及時。”
盧笛問:“你現在就在學校門口嗎?”
“對,我在。”
盧笛急忙道:“正好,我就在你們學校不遠吃燒烤,這就過來!”
說完,把電話一掛,招呼自己攝像的搭檔:“老張,走了,許逸陽遇到麻煩了!”
老張最近跟着盧笛也受益匪淺,雖說攝影師沒機會評新聞獎,但獎金那可是真真切切拿到手的,他跟盧笛一樣,對許逸陽也充滿感激,一聽說他遇到麻煩,立刻丟掉手裡吃一半的烤串,跟她一起跑了出去。
上車、啓動一氣呵成,老張車開的飛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剛好跟警察同一時間抵達。
聽說有人攔路搶劫,公安幹警們還是非常重視的,一口氣來了兩輛車、六個人。
畢竟年底了,很多流竄作案的犯罪分子這時候都在拼命弄錢,全國各地盜搶案件激增,各地公安都在嚴陣以待、加班加點的打擊犯罪。
可是來了一看,好嘛,劫匪已經躺在地上起不來了,一個個被打的跟豬頭似的。
再一看,乖乖不得了,救火英雄、市十大傑出青年許逸陽就在其中。
仔細一問更不得了了,許逸陽原來就是受害者。
趕緊問問怎麼回事吧。
正好記者也來了,盧笛的老搭檔已經扛起了攝像機過來抓拍。
許逸陽在警察和攝像機面前,撒起謊來面不改色:“我跟同學一起回來,剛過馬路,這四個人就衝了過來,拿着武器要搶劫,我嚇的趕緊把身上帶着的現金給了他們,正好我同學和保安及時趕到,才把他們人贓並獲。”
爲首的社會青年,雖然臉都腫得沒人樣了,但還是哭着大喊:“警察同志他冤枉好人,我真不是攔路搶劫啊!”
許逸陽說:“你瞎說什麼,你明明喊了搶劫的!”
那人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大喊道:“我沒有!”
許逸陽問:“我的耳朵難道會出問題?”
那人眼淚下來了:“你耳朵沒問題,你的心有問題!我剛纔明明都給你說過前因後果了!”
“是嗎?”許逸陽皺了皺眉,問:“前因後果是什麼?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
說完,他問身邊的佟悅薇:“悅薇,你聽他說了嗎?”
佟悅薇跟許逸陽幾乎是穿一條褲子,頭搖得像撥浪鼓:“沒聽見!”
許逸陽這才道:“你看,沒冤枉你吧?”
那人瘋了,一個勁朝着民警作揖,說:“警察叔叔,我真不是來搶劫的,你別信他血口噴人!”
民警皺眉問他:“那你是幹什麼的?”
那人哭着說:“警察同志,我是收了別人的好處費過來教訓教訓這個姓許的,真不是來搶他錢的,我懂法律,他這是誣陷好人啊!”
其實爲首的這個社會青年,是在橙光迪廳看場子的小頭目,主業是跟着大哥看場子,副業就什麼都幹,反正只要能賺錢的事情,他都不放過。
比如敲詐勒索、收個保護費,網吧門口偷輛摩托車,或者黑賭場裡幫場子主放放高利貸。
偶爾也接點私活,比如經常到橙光嗨屁的李海洋,偶爾就會指使他乾點壞事。
至於剩下的那三個人,都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小嘍囉,他有肉吃的時候,就帶着他們三個喝口湯。
正因爲在迪廳混久了,這個社會青年見識過不少真實案例,他有哥們因爲持械搶劫被判了七年,所以,一聽許逸陽誣陷他持械搶劫,他幾乎快嚇瘋了。
許逸陽也沒指望這一萬塊錢真能定他持械搶劫的罪名,之所以讓趙鑫從寢室保險櫃裡拿錢過來,就是爲了給他一個足夠大的心理壓力。
他擔心這幫人不敢透露李海洋的身份,所以才用這個辦法斬斷他們的退路。
你看,往前一步,你就是持械搶劫,數額巨大。
往後一步,你把李海洋抖出來,這可能就只是個治安案件。
只要不是缺心眼的傻子,應該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這個社會青年也是一樣,他寧願承認收人好處、意圖毆打許逸陽,但絕不能讓人誣陷自己是持械搶劫。
警察皺着眉問:“你口口聲聲說別人誣陷好人,你是好人嗎?”
“我……警察同志,誣陷壞人也不合法吧……”
“少廢話,說,誰讓你來的?”
社會青年遲疑起來。
敢說嗎?
不太敢。
剛纔許逸陽讓陳猛碾他的攬子,他不敢不說。
但現在,人民警察來了,攬子肯定能保住,所以他又不敢說了。
李海洋什麼情況,他大概清楚,反正家裡很有錢就對了,自己哪惹得起他啊。
警察見他沉默不語,便冷聲說道:“說不出來,那我們可能就更傾向是持械搶劫的案件了,那根鋼管是你的吧?正好現在年底,爲了遏制你們這種犯罪分子,上級指示我們要對你們這種人進行嚴厲打擊!”
社會青年頓時嚇蒙了,急忙雙手合十求饒道:“警察叔叔我都交代!是中海外一個叫李海洋的學生,讓我們過來打這個姓許的,還說讓我們廢他一條胳膊,所以我才帶鋼管過來的。”
警察又質問道:“你收了他多少錢?”
“兩萬!”社會青年脫口道:“哦不,收了一萬,還有一萬許諾事成之後再給。”
“錢呢?”
“錢是他下午給我的,我下午往銀行卡里存了八千,剩下的都在這兒了……”
他說着,掏出錢包,從裡面拿出一疊百元鈔票。
警察點點頭,對身邊的同事說:“先帶回所裡錄個完整口供。”
那人急忙問:“警察叔叔,這下能證明我沒有搶劫了吧?能證明那傢伙是誣陷我了吧?”
許逸陽這時候淡淡的說:“警察同志,事發突然,我當時有點緊張、也有點害怕,可能記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麼了。”
民警點點頭,說:“這都是小事。”
那人一臉想死的表情,怒道:“警察叔叔,你不能偏袒他們啊!”
民警反問:“你大半夜帶人拿鋼管攔住人家,還不許人家緊張害怕了?”
“我……”
那人忽然意識到,自己無論長几張嘴,似乎都不夠用了。
這是,帶隊的民警對其他同事說:“先帶回去。”
“好。”幾名警察立刻上來,給他們戴上手銬。
這幾人渾身上下到處都疼得要死,這下一碰就疼得直咧嘴,一個勁的叫喚。
幾名警察也有些驚訝,好傢伙,這是打成啥樣了?
他急忙問許逸陽:“小許同學,你怎麼樣?受傷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許逸陽搖搖頭:“謝謝關心,不過我沒受傷。”
警察詫異的問:“一點傷也沒有?”
許逸陽繼續搖頭:“這個真沒有……”
警察錯愕片刻,隨即說道:“既然這樣,也辛苦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到所裡做個筆錄吧。”
“好。”許逸陽點了點頭,對佟悅薇說:“不好意思啦,害得你這麼晚回不了寢室。”
佟悅薇急忙擺擺手,羞澀的說:“幹嘛這麼客氣啊,也不怪你,再說,剛纔看得挺過癮呢。”
去派出所車坐不下,許逸陽便讓佟悅薇先跟盧笛的採訪車過去,自己跟寢室其他人以及幾個保安代表走着過去,反正也沒多遠,走路二十分鐘總能到了。
佟悅薇剛走,張駿楠就忍不住跑到跟前,低聲問:“許哥,你跟佟悅薇在一起了嗎?”
許逸陽急忙問:“誰說的?別瞎說啊!”
“沒在一起?”張駿楠詫異的說:“沒在一起你倆怎麼還手拉手這麼親近,而且這麼晚纔回來……”
“就是。”趙鑫忍不住說:“老許,你可不能對不起樂樂啊,人家對你多好啊!”
許逸陽無奈道:“你們少給我瞎說啊,我跟佟悅薇一起出去吃飯來着,人家昨天不送我生日禮物了嘛,我回請一下意思意思,要不是知道有人堵我,我也不會牽人家的手啊,那不是怕人家出什麼意外嗎?”
“噢……”衆人這才恍然大悟。
陳猛認真的說:“許哥,嫂子對你那真是沒的說,當弟弟的說句心裡話,你可別不愛聽,別辜負了嫂子。”
許逸陽知道,沈樂樂在同寢這些人的心目中地位非凡,於是也不敢裝逼,立刻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陳猛鬆了口氣,隨後又咂嘴說:“不過今天佟悅薇怎麼換了個髮型,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漂亮了,媽的,看她幾眼竟然緊張的我不行!”
“是啊!”谷鵬認真道:“好像氣質瞬間變了個人!”
張駿楠認真道:“說實話,我覺得佟悅薇已經把寧若琳比下去了,搞不好她以後會是中海外的笑話。”
趙鑫點點頭:“我也覺得,佟悅薇比寧若琳接地氣,寧若琳看着總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一直沒說話的李一鳴忽然感嘆一句:“許哥,你太厲害了。”
衆人這纔想起來,佟悅薇可是一直明戀許逸陽的。
於是,一衆人一番唏噓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