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熊沒有反應,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實和耗子翟鋒三人緩緩走出來,不過斯斯文文的秘書卻攔住了他們,說道:“老闆還沒有開口,你們不能離開。”
陳實大怒,伸手假裝要打他,想嚇唬嚇唬他,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斯文的秘書卻不躲不避,反而挺身上前來,張開雙手攔住了去路,再次說道:“我說了,老闆沒有吩咐,你們就不能離開。”
他是個合格的秘書,一切以老闆的命令爲標準,老闆說過的事情絕對會努力的準時的完成,老闆沒有說過的事情,絕對不讓任何人去做,即使要捱打,即使要爲此付出點代價也在所不惜。
他們這裡剛剛起了爭執,劉熊就過來了,他揮揮手,斯斯文文的秘書就退到一旁去,陳實看着劉熊說:“怎麼?劉老闆還想要留下我們不成?難道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不成?你要知道,這是個法制社會,你雖然罪有應得,應該很快就要倒黴了,不過你若是動手的話就罪加一等了。”
劉熊冷笑要一聲道:“我現在還怕罪加一等嗎?”
確實如此,以他所犯下的罪惡,死刑都跑不了,他還怕什麼呢?這點陳實可沒有想到。
“那你想怎麼樣?”陳實大意了,來的時候雖然有了絕對的信心,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就是劉熊會徹底的撕破臉皮,來硬的。這劉熊本來就是個混混出身,這樣做並無不妥,只是陳實大意了點,沒有想到這裡。
“我想怎麼樣?”劉熊嘿嘿一笑道:“你不都知道了嗎?你的飲料廠歸我,我心情若是好點就給你一成股份,而且你還要替我經營,只准盈利不能虧損,否則我要你好看。”
陳實知道,今天不能善了,此時他可不能露怯,否則的話恐怕沒法站着出去。他道:“劉老闆,你的胃口太大了,你一句話就要人家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一句話就要決定人家的生死,你不覺得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嗎?我陳實在農村的時候跟人家打架,從來沒有輸過,你要是不怕,儘管放馬過來,無論你有多少人,我們三個全部接着。”
劉熊說:“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纔對,老子年輕的時候也橫,但是從來沒有像你一樣不知天高地厚,這人要有點眼光,否則囂張太久了之後就輪到倒黴了,而且還是一輩子倒黴。”
陳實當然不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更加不是一個囂張的人,他囂張,他不知天高地厚只不過是裝給劉熊看的,他就是故意裝這樣一幅模樣,要讓劉熊對他產生誤解,如此才能佔據上風,才能壓着劉熊。
陳實說:“我說劉老闆,我要是你現在就趕緊跑,你以爲我來這裡就沒有做好準備嗎?實話告訴你,我們來的實話把資料複印了一份,並且已經交上去了,已經在舉報箱裡了,你就等着被傳喚把!若是現在逃跑,可能還來得及,否則的話你一輩子就只能在監獄裡度過了。”
劉熊可不想再次逃亡,也不想在監獄裡度過,他相信只要抓住陳實,一定有辦法脫身,就連陳實說資料已經上交了的話他也不太願意相信,內心深處一直以爲陳實是在虛張聲勢。
人總喜歡揣度別人,而揣度的時候總喜歡用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他人的君子之腹。
“你們今天誰也別想走出這裡。”劉熊恨恨地說:“我就算要逃亡也要先解決你再說,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會面對這樣的危機?”
陳實哈哈一笑道:“劉老闆,你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拜託能不能成熟點,你勾結貪官,利用別人的權勢幫你辦成這麼多的大事,不但擦乾淨你的屁股,而且還幫着你掙錢,利用他的關係,你排擠了多少合法做生意的人?你打壓了多少競爭對手?你現在居然說都怪我?當初怎麼不想一想,若是你沒有邁出哪一步,難道會有今天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每一個犯罪的人在犯罪的時候都沒有去想過今後會面臨牢獄之災,只有當手銬帶在他手上的時候纔會恍然大悟,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已經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了。
劉熊惱羞成怒,一揮手,然後對斯斯文文的秘書說道:“叫人進來。”
秘書立刻打開門,向外面如山一樣站着的兩個壯漢招手,說:“幹活了。”
如山如鐵塔一樣的兩個壯漢頓時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猛虎一般撲了進來。陳實等三人站在一起,背靠着背,面對這樣的情況雖然不在他們意料之中,但是他們可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特別是耗子和翟鋒他們兩個異常的穩定。
他們兩人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像陶子等只不過是在縣城裡的一個小混混,打打架還行,若是人家真的要他的命,那麼他們可就會被嚇到了。
而耗子常年在外地奔跑,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什麼樣的大場面都見過,因此不會慌亂。翟鋒就更加不用說了,他是僱傭軍出身,一身本領高深莫測,讓人絕對摸不透,而且他不出手則以,若是出手的話絕對是致命的一擊。
一個僱傭軍出身的人,無論怎麼樣本領都不會太差,對付一般人一打十不是問題。
三個打兩個,他們有勝算。陳實正慶幸劉熊大意,正高興他只叫了兩個人,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這兩個鐵塔一般大山一般的壯漢居然沒有向他們衝過來,居然沒有向他們下手,而是從後腰拔出槍械來。
他們有槍。在我國,槍是違禁物品,私自帶槍可是犯罪的,有槍那就代表這絕對是個橫的不要命的罪犯,絕對是窮兇極惡之輩。
這時,陳實的心涼了,忽然間他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弱小,是那麼的脆弱,原本以爲在身上畫些假紋身,讓人家摸不着頭腦就能嚇唬嚇唬人,可是,這些東西在槍械這個絕對的武力之前完全沒有還手的能力。
劉熊哈哈大笑道:“想走?沒那麼容易,你以爲我劉熊請客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我告訴你,今天你完了,無論誰來了也救不了你,我臨死之前也要拉你墊背,誰讓你調查我這麼多的資料?誰讓你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下地獄後千萬不要忘記了我的名字,要報仇儘管來,無論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我都等着你。”
“怎麼辦?”陳實問耗子和翟鋒說:“大意了,我早應該想到,像他這樣的人一定會狗急跳牆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有想到,真是不應該,害你們兩個陪我一起死,對不住了。”
耗子鎮定地說:“衝出去,他們才兩個人兩把槍,還不一定打中,只要衝出大門就安全了。”
此時,陳實也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了,耗子的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總可以試一試,萬一他們的槍法不太好,那麼他們就有可能撿回一條命來,只要衝出去,到了外面,大聲叫喊,只要驚動了服務員,他們就安全了。
他已經做好了衝出去的準備,不過,翟鋒卻不同意耗子的做法,他搖搖頭,示意先安靜。耗子一般情況下不會服人,但是翟鋒的技術他是瞭解的,而且翟鋒可是當過兵的人,因此耗子很想看看翟鋒要用什麼方法來脫困。
兩個壯漢,塔山一樣站在他們面前,用兩把黝黑髮亮的槍指着他們,就等劉熊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扣動扳機,子彈就會從槍膛裡飛出來,然後擊中陳實等人。
被槍擊中後,能活下來的機率實在是太低,而且他們不一定只開一槍,難道他們不會補一槍嗎?對着要害部位開始上一槍,保證他們立刻就斃命於此。
劉熊就要下令,扳機就要扣動,在這緊要關頭,翟鋒忽然向前一步,微笑着對劉熊說:“劉熊,你找人也要找點專業的,怎麼請兩個看起來那麼笨拙的人?拿槍也要拿真槍,你看看他們那槍上,連油都沒有,快要生鏽了,別嚇唬人了。”
聽到翟鋒的話,陳實整個人眼睛忽然一亮,難道這真的只是嚇唬他而已?難道對方拿着的真的是假槍嗎?他不是專業人士,但是翟鋒是,若說這裡誰對槍最熟悉,那麼一定是翟鋒,他發表的對槍的看法沒有人能反駁。
劉熊聽到這話後,憤怒的看了斯文的秘書一眼,說:“怎麼回事?你不會真的找兩把假槍來糊弄人吧?”
斯斯文文的秘書委屈道:“不會的,那人很靠譜的,很有誠信的,絕對不會騙人的。”
翟鋒噗嗤一笑道:“這年頭誰還講誠信?劉熊,我看你是被人騙了還不知道,看來別人也知道你要完蛋了,否則誰敢欺騙你?不信的話你讓他們拆開槍來看看,裡面的子彈絕對是假的,而且槍膛裡面絕對鏽跡斑斑,這樣的槍怎麼能打出子彈來呢?”
劉熊氣急敗壞地道:“趕緊看看。”
兩個壯漢聽後稍微遲疑一下,不顧攝於老闆的話,他們可不敢無動於衷,只好拆開槍械。當他們兩人拆開槍械後,只聽翟鋒噗嗤一笑道:“這麼笨,這麼簡單的計策也能行?”
聽到這裡的時候,陳實恍然明白了,翟鋒這是三言兩語就讓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話,讓他們自廢武功,現在槍械被拆開了,想要裝上,沒有一點時間怎麼行?
所以,現在時間對陳實很重要,他可以在他們裝好槍械之前逃出去,不過,他可沒有逃,而是對耗子說道:“動手。”
耗子猛地向兩個壯漢撲去,而陳實卻轉而撲向劉熊。他知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因此,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拿下劉熊,如此,他們才能安全的走出去。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翟鋒,翟鋒的想法和他一模一樣,因爲在他剛剛行動的同時,翟鋒就已經出手了,而且還是一拳直勾勾地打在了劉熊身上。
劉熊已經是個六十來歲的老人了,被一拳打中後完全蒙圈了,腦袋裡面有無數個小星星轉來轉去,而且耳朵嗡嗡直響,什麼也聽不到,眼前什麼也看不到,他幾乎要失去了知覺。
翟鋒三下五除二,非常利索的就抓住了劉熊,然後一個擒拿直接扣住了劉熊,讓剛剛撲過來的陳實目瞪口呆,他才動手,翟鋒就解決問題了。
這就是專業人士和業餘人士的區別,這速度簡直太快了。
而耗子就沒有這麼好運了,他不是專業人士,打架的時候雖然下手快,不過他面對的畢竟是兩個塔山一樣的壯漢,因此,及時他打中別人無數次,可是沒有一點作用,而別人只要打中他一次,就讓他吃不消了。主要的是他一個還要面對兩個,因此不過片刻就被兩個大漢鉗制住了。
而作爲劉熊的秘書,他簡直是驚呆了,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動手,在他看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情況瞬間就發生了變化,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陳實沒有理會斯文的秘書,而是對兩個壯漢喊道:“放開他,不然馬上殺了你們老闆,讓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兩人一愣,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說道:“你先放開我們老闆。”
陳實說:“別傻了,我看你們兩個人也不像是壞人,趕緊跑路吧,你們老闆都快要自身難保了,放了他又能怎麼樣?你們還是看看他有什麼財務,捲走當你們的工資得了。”
他在挑撥離間,無論是誰都看得出來,不過這種挑撥可是非常實在的,因爲這是直接關係到兩個壯漢的利益。事關自己的利益,很少有人能保持清醒的。
兩人猶豫了,正在這時,被他們鉗制住的耗子忽然扭動一下,然後像只老鼠一樣溜出來了。
陳實欣喜道:“怪不得他叫耗子,原來是有絕技的。”
兩個壯漢愣愣的不知所措,然後秘書跑過來讓他們兩個動手救老闆,可是翟鋒卻挾持着劉熊走了過來道:“讓路,不然我離開掐死他。”
他一隻手扣住了劉熊的兩隻手,掰到身後,架在背上,使得劉熊無法反抗,另一隻手扣住劉熊的脖子,手呈鷹爪的姿勢,青筋暴露,手指幾乎嵌入了劉熊的皮膚裡去了。
秘書無奈,只好讓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