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蕭甘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我家老爺子和白蘇丫頭呢?”
鄰居嘆口氣,拍了拍蕭甘草的肩膀:“我昨天早上起得早,看到你家白蘇扶着老爺子,被一輛軍車接走了,聽說是回鷹子溝老家了,老爺子說想葉落歸根,死也要死在老宅子裡,唉~我看老爺子那氣色,也沒幾天了,你趕快回去看看吧--”
說完,搖着頭走了。
蕭甘草只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租了一輛車,回來,拖上陳春花和蕭白芷就往鷹子溝趕。
一路上,車裡氣氛壓抑的可怕,蕭白芷在後座啜泣,蕭甘草兩眼通紅。
陳春花此刻什麼也不敢說,即使被山路癲得飛起,也只咬牙忍着。
好不容易到了鷹子溝老宅,一家三口看着屋檐下掛着的紅燈籠,大門上貼着的喜字,頓時懵了。
好半天才回過神,推開大門,若是往日,大黃肯定早就撲了上來,狂吠着通知屋裡的主人。
可此刻,院子裡卻靜悄悄的。
還是蕭白蘇聽到了外面的動靜,走了出來,看到風塵僕僕的蕭甘草、陳春花還有蕭白芷,知道他們應該是回家聽說了老爺子的事情,所以才趕過來的。
只點點頭,低聲道:“爸,你們來啦,小點聲音,爺爺剛睡着。”
蕭甘草看到蕭白蘇臉色憔悴,眼睛通紅,那顆心就跌到了谷底,深吸一口氣,哆嗦着問:“老……老爺子……他……”
蕭白蘇眼圈一紅,眼淚就滴落了下來,哽咽着道:“爸,爺爺他--”
蕭甘草腿一軟,偌大的漢子,一屁股跌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半天沒緩過來。
蕭白芷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春花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此刻也用衣襟假裝擦了擦眼角,問道:“白蘇啊,就你一個人照顧老爺子嗎?怎麼這屋子裡還披紅掛綠的?還貼了這麼多喜字?這是咋回事啊?”
蕭白蘇擦擦眼淚,“爺爺說走之前唯一記掛的就是想看我成親,昨天爲了讓爺爺高興,我跟西行兩個人在爺爺面前拜堂成親了--”
陳春花先是一驚,接着又是一喜,這是好事啊,那個顧西行,大軍官啊,看那做派,看那氣勢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她本就擔心,萬一這軍官跑了,自家以後哪裡去找這麼體面的女婿?將來白果還指望着他呢。
沒想到他們居然就在老爺子面前拜堂成親了,不管是沖喜也好,哄老爺子高興也好,反正這個女婿跑不了了,她得謀劃謀劃,怎麼樣才能讓這新女婿把自己果果給撈出來纔是。
因此臉上立刻擠出一抹笑來:“那是好事啊,給老爺子衝一衝,說不定就好了呢!對了,西行呢?”
蕭白蘇此刻心中亂糟糟的,也沒理會陳春花說的沖喜的話,只道:“他有事,昨天晚上就走了。”
昨晚本來說好要陪着自己和爺爺的,可接到電話,在收繳閔一東殘餘勢力的時候,好像出了什麼棘手的事情,他就急急忙忙的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