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嫺再次問了一遍,得到的回答依舊是“是”。
好端端的千鯉池用來養鱖魚?鱖魚雖然說味美,可是長得又不好看。
這狗皇帝在想些什麼東西?
程慕嫺是當局者迷,錦書卻是心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那這些鱖魚,大了以後要送去尚食局的嗎?”
錦書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小太監立刻回了一句:“不是呢,陛下交代了,這些魚都是送去皇后娘娘宮中小廚房的。”
程慕嫺拿着白玉扇子的手都停下了半空。
щщщ●ttκa n●CΟ “爲何方纔不說?”
面對程慕嫺的疑問,小太監憨厚的笑笑:“陛下交代了,娘娘問起就如實說,娘娘不問,那就不說。”
原來如此。
程慕嫺想着日頭大,也不好叫這些人在這等着,叫人送了鱖魚去千鯉池以後,去未央宮領一碗消暑的綠豆湯。
小太監叩頭謝恩。
“那娘娘還要去千鯉池坐坐嗎?”程慕嫺沒有走,那些小太監也不敢先她走一步。
錦書這麼一問,程慕嫺搖了搖扇子,道:“不去了不去了。”
這好端端的一池子鯉魚非得換成鱖魚,這還有個什麼看頭?
錦書心裡憋笑,傳了軟轎送程慕嫺回去。
只是在回去未央宮的路上,程慕嫺忽然改了主意,說要去見見陸又白。
陸又白現在正在勤政殿批閱奏摺,一聽說程慕嫺來了,立刻就叫人傳。
程慕嫺纔要行禮,誰知道陸又白上前就說一句免,隨後牽了她在一邊的榻上坐着。
“臣妾來了,可是打擾陛下批閱奏摺了?”程慕嫺嬌嬌一笑,哄的陸又白心花怒放。
“不曾。”陸又白索性拿過程慕嫺手中的白玉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替她扇着:“正好朕覺得無趣,你這朵解語花來的正是合適。”
說這話的陸又白,一隻手環住程慕嫺的細腰,把人往懷裡一帶。
陸又白只覺得懷中人兒身上的衣裳料子分外順滑,卻比不上她那一身白玉細膩。
程慕嫺才問了一句鱖魚的事情,陸又白含糊的應了,人卻開始不老實。
鬧到最後,程慕嫺氣的直錘他。
這可是勤政殿東偏殿!是西昭帝皇用來批閱奏摺和召見大臣的地方!這廝居然拉着她好不要臉的做了這種事情!
陸又白是真的食髓知味,要不是程慕嫺身子嬌弱,他倒是巴不得日日如此纔好。
這樣的陸又白,在程慕嫺眼裡,就像是一頭餓久了的狼,看見她這頭肥羊就開始流口水。
關鍵是她只能逆來順受,不能反抗。
好在這個混蛋沒有在明顯的位置上落了痕跡,不然程慕嫺回頭走出來勤政殿,就想一條白綾吊死算了。
此刻她正被男人捧了腳穿鞋。
程慕嫺臉上的紅霞還沒有褪去,眼角尚且有淚痕,顯然是被欺負慘了。
程慕嫺本來還想要委婉的提一嘴選秀的事情,但是想想之前的慘痛經歷,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閉了嘴。
陸又白替小女人穿好鞋襪,抱着她坐在榻上道:
“卿卿方纔想問朕什麼?”
程慕嫺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翻了一個白眼,叫陸又白自己體會。
陸又白又不惱,還親自倒了一杯溫茶遞到程慕嫺嘴邊,叫人喝了,這才舒舒服服的抱着她——批閱奏摺。
陸又白這個操作,程慕嫺着實是看不明白。
偏生男人還不許她亂動,加上她的確是沒力氣,只能乖乖的坐在他懷中。
可這朝政上的事情,她一個后妃,是不能看的。
程慕嫺很自覺的轉過小腦袋,閉上眼。
勤政殿裡面靜的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程慕嫺是真的累了,本來只想假寐,結果真的睡着了。
對於這個結果,陸又白很是滿意。
陸又白抱着程慕嫺飛快的批閱奏摺,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本來應該兩天批閱完的奏摺,陸又白硬是一個下午全部批閱完畢。
程慕嫺是餓醒的。
醒過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今夕何夕,直到看見男人的臉,程慕嫺總算是回了神。
陸又白親親她的臉,“睡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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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嫺這纔想起來她真的在陸又白的懷中睡了一個下午,驚訝之餘,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其中。
“晚上御廚做了清蒸鱖魚,你嚐嚐。”
“好。”
程慕嫺這頓晚膳用的比平常要多一些,尤其是那一盤子清蒸鱖魚,在一邊等着伺候帝后二人的盛泰公公就這麼看着一盤子鱖魚全部都進了皇后娘娘的肚子。
更要命的是,向來不苟言笑的陛下,居然還笑着問娘娘要不要再吃一條。
要不是娘娘說吃飽了,盛泰覺得,這大晚上的,宮裡的人還要去池子裡摸鱖魚。
盛泰叫人上來收拾膳桌的時候,陸又白生怕程慕嫺吃得太多不好克化,硬是拉着她出來走走。
勤政殿外夜涼如水,陸又白和程慕嫺牽手走在前頭,後頭跟着一大串的宮人。
“這是要回去哪裡?”程慕嫺好奇的問了一句,陸又白低頭一笑:“回去你宮中。”
緊接着陸又白覺得手裡的那隻小手,似乎緊張的出了汗水。
“沒事。”
陸又白湊過來說話的時候,程慕嫺總覺得他眼裡有星辰,點亮了她這一方天地。
就這樣,程慕嫺鬼使神差的應了。
路走到一半,陸又白問起了程安博入宮覲見的事情。
他沒有問二人相處是否愉快,因爲他知道肯定不會愉快的。
他問程安博是不是有事情要她做。
程慕嫺也沒有片刻的遲疑,道:“父親說,要我同陛下說說,納了臣妾的庶妹入宮。”
程慕嫺說的很是直白,也不怕得罪。
“那,卿卿怎麼看?”陸又白是不會再讓別的女人進入後宮的,他只是想要看看程慕嫺的反應。
“陛下是天下共主,陛下若是想要納妃,納誰,臣妾都沒有意見。”程慕嫺這話說的很漂亮,端的是一副賢惠大度的模樣。
陸又白就這麼看着她,半晌以後纔開口說話:
“卿卿放心,她不會有機會的。”
這話,程慕嫺是信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陸又白何止是說程慕婷沒有入宮的機會,連程慕婷的婚事,都被他賜給了一家武官府上的二公子。
程慕嫺知道這件事以後,臉上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至於程慕婷,已經在府上鬧了一天的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