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夫頓了頓,繼續說道:“不止如此,柳湘雲從葉夫人有孕時起,就命陳某將能致滑胎的藥物之名全告訴了她,葉夫人懷胎十月,也不知避過了多少次危險,誰知她在最後一月卻還是中了柳湘雲的陰招!”
“你說這些可有證據?”
葉諸明眼露寒芒,目光從柳湘雲身上掃過,就嚇得她臉色一白,身子止不住抖了一下。
要是這件事情是柳湘雲做的,他自然不會放過柳湘雲!
陳大夫頭磕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丞相大人明鑑,陳某今日說這些話,便是將自己的罪也供出來了,合謀殺人,可是死罪,陳某既願以死來證明這一切,怎麼還會有假?更何況我還有證據!”
“陳大夫,春風閣已荒廢十幾年,能有什麼證據呢?”
葉姝妤悠閒地端了茶抿了一口,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陳大夫仰頭:“葉夫人喝的藥我一直都有保存,而且就在當年葉夫人所在的春風閣裡面埋着!”
當年陳大夫怕出了什麼紕漏,便留了一手,他以爲這輩子便可以這樣子過去了,卻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有用上這些東西的一天。
“胡說八道!”
柳湘雲語調一變,尖利得刺耳:“你定是被葉姝妤收買了纔會這樣來冤枉我!”
葉諸明盯着柳湘雲,冷冷說道:“去春風閣。”
“老爺!”
柳湘雲身子一軟,竟從椅子上滑了下去,跪坐在地:“老爺你難道真的相信他們的空口白話嗎?妾身可是服侍了你十幾年啊!那,那藥渣能做什麼證據?他們只要偷偷進入春風閣倒些紅花進去便是,就要憑這個冤枉妾身嗎?”
葉諸明微不可察地嘆了一聲,還未說話,老夫人先開了口:“有什麼事,先去春風閣看了再說!”
一行人急匆匆地朝春風閣走去,就連一向慢吞吞的老夫人動作都快了起來。
柳湘雲讓青梅扶着,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葉書容身上,彷彿只要葉書容鬆手,她就會立刻癱倒在地。
她此刻心頭滿是悔恨,爲何當年做了那麼多,機關算盡,卻獨獨忘記了那些人!
她就不應該留有一點好心,就應該將當年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全部殺掉!
難道,真的要如此一敗塗地麼?
她擡頭看了看天,只嘆老天不公。
她機關算計,好不容易嫁給了葉諸明,卻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她不甘心,精心算計,步步爲營,付出了多少心血纔有如今的地位!絕不可以就這麼斷送了!
葉書容凝着眉,白皙精緻的臉上滿是擔憂與疑惑。
十五年前她還沒有出生,這件事情又從來都沒有人提起過,她自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看姨娘臉色,似乎,她真的做了那樣的事還留下了證據!
葉諸明腦子有些亂,他心頭長嘆一聲,腦海中浮現出顧舒笑意盈盈的模樣。她不美,卻是這世上他最喜歡的女子。
當年,他從宮裡出來,便聽下人說她難產,火急火燎回了府,卻終是沒見到她最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