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又多了一個人要加深了防備,但唐浩澤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但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他那樣寬心。比如去滬市找唐浩澤卻深感丟臉的周韜。
他在滬市逗留了兩天都沒找到機會再見到唐浩澤,只好又返回了京城。
當他回到京城才知道又出了不小的事。
那個朱雲煦昨晚突然被紀委帶走調查了。出了那樣的事,老鄧沒心情管周韜去了滬市的結果。得到周韜回來的消息他就將人叫到自家:“老朱這次是要毀了!”
“到底怎麼回事?”周韜沒想自己才離開兩天事情就發生了變化。“他不是持有外國護照嗎?怎麼還被紀委帶走?”說是協助調查,但朱雲煦手上事如果真被調查出來,他們大概也沒辦法脫身。
“他走不了了!紀【2】委這次的行動出人意料的快。那些人招了,紀【3】委這次還是小事。我收到消息,警方也已經針對他立案了。他可能還沒從紀【2】委出來,就又要進警局?”
“那麼嚴重?”老鄧雖然沒有明說,但周韜從他的語氣中聽出,警方肯定是掌握了朱雲煦的鐵證。否則不會輕易動一個“外國人”。他沉默了一會,擡頭咬牙說。“能找到機會和他談談不?”
“如果你找不到機會,我更加找不到了。”老鄧看着他的眼睛。“那條線你關係最強。”
周韜抿嘴,良久才說:“我找人問問,他的挺住了。不過,我聚德他不會胡亂說話的!”
“我也希望他不會胡亂說話。”老鄧臉上陰沉。“在他進去之前,他給了一個電話。要我們用五倍的價格買下他那些股份。”
周韜脫口而出:“他瘋了?”公司的股份看似很值錢,但是他們都已經打算在這次風頭過後就暫時散夥。也就是說以後公司的股份就會一文不值。
朱雲煦要求他們用五倍的價格買下,應該是自己也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願意將身上的事扛下來。但是要讓他們花錢消災。但那樣的代價他們這些人是不可能願意承擔的。
周韜卻不認爲其他人願意花那筆錢,而他和老鄧願意也吃不下。況且他也不願意虧花幾億來買平安。朱雲煦那是在找死!
他低聲說:“他那口子和孩子呢?”
“前天就去了加拿大。”老鄧冷笑說。“如果不是這樣,他可能也沒這麼快進去了。現在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走不了才提前將孩子送出去。那未必不是防着我們啊。”
周韜又沉默了,說:“我找個機會給他遞個話!”
老鄧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唐浩澤朱雲煦被有關部門大帶走並非一無所知。保鏢在一開始就將這事報告給他了。但是他沒想到過了幾天後,突然從新聞上得知朱雲煦自殺了。
圈子網也引述其它媒體的報道:“富商朱雲煦疑因抑鬱症自殺。”
報道中稱朱雲煦被帶走協助調查,在審訊室中用抽風機中的塑料葉片割破了頸部動脈身亡。
唐浩澤看到這則新聞後,第一時間覺得不對。
朱雲煦是老鄧那夥人中的中堅力量,做過的事很多,而且留下首尾不少。所以唐浩澤對付對方時纔會專門針對朱雲煦進行了調查。
唐浩澤沒有從調查結果中找到朱雲煦有所謂的抑鬱症的跡象。事實上他這人雖然做事狠辣,但家庭幸福。沒有外遇,和初戀情人育有一對兒女,兒子已經十六歲,而女兒才四歲。
他派去的調查人員經常能拍到大的他陪女兒玩的照片。從那些照片上可以看出,他的情緒中絕對不包括抑鬱。而且調查人員也沒發現他有去看心理醫生的跡象。
所以唐浩澤對他自殺的結論存疑。
當然,他也對此也沒有什麼惋惜。
朱雲煦不知道將多少人弄得家破人亡。雖然不是他親自動手,但背後都有他的首尾。不管是按照道德還是法律,他都是應該死的。
但他這時死,未免死的太得其所了。
朱雲煦手上不乾淨,而且手裡有老鄧那些人屁股上的屎。只要深挖下去,老鄧他們就算不坐牢,也要脫一層皮。如今朱雲煦死了,媒體大肆報道了,想要施加壓力的人就出師有名。針對這個案子的調查極有可能會被迫中斷。
老鄧他們似乎成了最大的利益獲得者!
唐浩澤跟寧翔打聽消息。
沒兩天寧翔鵠就給他回了電話,結果不出他所料:“朱雲煦的案子結了。影響太大,調查組的壓力很大,警方也被要求終止調查。聽說老鄧他們已經開始清算資產了。”
聽到這個消息後,唐浩澤知道自己手裡的抓着的牌廢了一大半。
而此時老鄧正召集自己一夥人開會:“老朱是爲我們去的。原本屬於他的,我們不能昧下,而且我們還要給他一些補償。他手裡的股份,我們按照公司資產的兩倍價格收下。有沒有意見?”
會議室裡氣氛陰鬱,沒人開口。
“那就老朱的那份就這樣決定了。”老鄧像是沒有感覺到會議室裡氣氛,扭頭對低着頭達的周韜說。“周韜,這件事你來安排吧。”
他話還沒說完,突然響起“砰”的一聲。坐在左邊的一個男人拍了桌子,冷笑:“這個處理好得很。兩倍的價格?老朱也算死得太值了。”他對着周韜咬牙說。“周韜,這事你辦得漂亮!真得很漂亮,漂亮得讓我不敢出現在你面前了!我怕那天也得了抑鬱症。”
他猛地站起來,椅子被帶倒,連頭都不轉就走了。
老鄧臉上陰沉。朱雲煦作爲他們之間一個關鍵人物,自然也是關係好的人。剛離開的那個就是。
他知道朱雲煦一死,他們這些人就永遠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了。剛纔那人只是將這種態度直接表現出來的。而其他人雖然嘴巴沒有說出來,但看看在場的其他人的表現就明白了。
他看着有皮笑肉不笑的,有面不改色,也有低頭當做聽不到看不到的。周韜做的事,在座的恐怕誰都清楚。剛走那人的話更加是直接捅破了那層紙。
他現在就算想挽回,也不會有人願意和隨時可能要自己命的人合作。
這條裂痕,他再努力也不可能彌補。以後他們這些人就算還聚在一起,也不可能同心了,連表面上的統一都做不到!
老鄧心裡喟嘆:既然聚不到一起,那就順其自然吧!
那人走後,會議室裡只剩下衆人的呼吸聲。
良久,老鄧纔開口說:“如果沒有其它意見,老朱的事就這麼定!另外,大夥兒都知道,公司不能經營下去了。兩年後,我們就申請破產清算。”公司需要連續兩年虧損才能申請破產清算。“在這之前,剩下的資產,我們按照各自的股份分了,大夥兒先考慮一下,我們下週在開會討論。”
他等了一下,依然沒人開口,他就說:“既然沒意見。那就散會吧!”
老鄧先走出了會議室,周韜在後面追了上去。老鄧似乎知道他追上來,頭都沒回,只壓低聲音說:“圈子網已經有好幾天沒放出對我們不利的消息了!”
周韜沉聲說:“我去找古三。”他明白老鄧的意思。之前古三說過主要唐浩澤幾天之內沒有任何針對他們的行動,就代表有和解的意願。
雖然他恨不得弄死唐浩澤全家,但他如果那麼做了,眼前的老鄧就不會放過他。
這一躺他是必須要去的。只要真的和唐浩澤和解了,他們之前做的一切纔有用。他們的公司已經被上面盯上了。現在他們要暗中進行資產轉移,這件事必須做得“隱蔽”。如果唐浩澤在圈子網上嚷嚷,就算有關部門視而不見都不行。
他們這次算是載在唐浩澤手裡。之前損失不少,如今公司轉移資產也只能直接給各人,因爲他們的心已經散了。
以後他們也許還能繼續合作,但那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力氣向一處使。
兩人去了老鄧的辦公室。門關上後,他們說話也不用像剛纔那樣小心。
老鄧一邊想他大班椅走去,一邊說:“和唐浩澤的事了結之後,公司就沒什麼事了。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暫時還沒想。”周韜酒櫃拿了最烈那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灌下肚子,火辣的感覺能燒掉他內心陰霾。“等這邊的事弄完之後再考慮。”
“這件事收拾完後,我也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周韜笑了,只不過聲音有些蒼涼:“我也肯定要休息一段時間!”
老鄧知道他之前和朱雲煦的關係不錯。不管是表面上的功夫還是真的朋友。但當週韜讓朱雲煦上路之後,他的路已經變得很窄。
至少,之前的圈子周韜肯定是要被排斥。走仕途,前途也不是很大。
其實老鄧未來的路子也不會很寬。至少仕途他是沒辦法走了。商業上也可以說是要“從零開始”。不過只要這件事過去後,他做個富家翁,有什麼好的投資項目就投資一下,日子也能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