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生活優渥而且思想成熟的女生,她不會仇富。而且唐浩澤現在是她家的救命稻草,她也仇不起來。剛纔唐浩澤身邊的保鏢也讓她現在還有些忐忑不安。雖然不願承認,但她實際上是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女生而已。
她跟在保鏢身後,沒敢在到處亂看。她一路跟在保鏢身後來到一個院子的西廂。進門時,她明顯猶豫了一下。
有錢人的糜爛,她聽說過,也見過不少。作爲有錢人家的孩子,她平時來往同齡人大多也是家庭比較有錢。一些男生聚在一起,說是今天睡了那個女人,昨天又讓那個女人給自己生下了私生子等等之類的。更有爲自己欺侮了某個女人然後用錢擺平的事沾沾自喜的。
而唐浩澤似乎是全世界最有錢男人……而她相對而言,是一個自覺長得不錯的窮人家女孩。進這門,風險很大!
唐浩澤在書房內已經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等到敲門聲響,他就讓人進來了。
門開後保鏢就進來了,身後有一個高挑女生。女生綁着一個馬尾,身上穿着的是運動服裝。相貌倒是相當不錯。
唐浩澤朝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伸手,微笑說:“張小姐請坐!”
雖然他對美的追求不是很強烈,但面對美麗的事物總比面對醜陋的更能令人心情愉悅。二十歲左右的女生最是青春活力的年歲,而這位張小姐算得上是美人。美人也是一道風景,看着能讓人賞心悅目。
張瀟拘謹地坐下了。
唐浩澤讓人泡了茶送來,這才說:“張小姐,令尊受傷的事我很抱歉。我的保鏢太過緊張我的安全。整個過程,他們應該負主要責任,但那是他們是出於保護我的原因,所以我也不能指責他們!希望你能諒解!”
張瀟心裡總是有些緊張。但她聽了他這話,還是忍不住腹誹他這抱歉毫無誠意。心裡雖然是那麼想,但她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她連忙站起來說:“唐先生您言重了!我爸爸說昨天的事不能怪那幾位保鏢先生,是他當時太莽撞,唐突了您才讓您的保鏢誤會。而且現在誤會已經解開,您無需掛懷!”
“張小姐不用拘謹,請坐!”唐浩澤也就是禮貌性地說一句抱歉。“昨天的事是誤會,令尊心胸開闊,令我欽佩!昨天事情我也已經瞭解過。我本來想請張先生來談談的,不過聽說他受了傷只好作罷。剛纔聽保鏢說你帶了一個項目想要和我談?”
“哦,是的!”張瀟將手裡的文件雙手遞了過去。“這是我爸爸的公司在京城四環外開發的一個房地產項目,在這之前已經投入了大量資金。這個項目因爲一些外在原因被政府要求暫時停工。因爲這個問題公司的資金鍊出現了一些困難,希望能找到一個新的投資者。唐先生也知道目前京城的房市非常火爆。這個項目只要能開發出來,利潤肯定能讓您滿意的。所以請您務必考慮一下投資這個項目!”
唐浩澤伸手接過文件,說:“在四環外五環內雖然位置比較偏,但只要是在京城範圍內,房地產項目基本都是能賺錢的。”
他擡眼看着還站着張瀟,說:“張小姐不用拘謹,請坐下談!”等她坐下後,他才說。“剛纔你提到這個項目被要求停工了。不知道爲什麼被停工了?是程序沒走齊,還是影響社會穩定?”
“程序上肯定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提供各種審批文件給您。而且唐先生也知道,京城在各類行政管理方面都很嚴格,如果程序沒走完,房地產開發項目是不可能動工的。至於社會穩定,我爸爸的公司遵紀守法,也不可能出現影響社會穩定問題。”
唐浩澤呵呵笑了一下,是:“我的意思是這個項目有沒有什麼不和諧事情,比如有人上訪之類的。”
張瀟連忙說:“沒有沒有。這個項目開發的地皮都是從當地政府負責拆遷的。如果有拆遷糾紛,那也是政府的事。”
唐浩澤心想:事情那有那麼簡單。
如果政府層面鬧出事,企業難道一定會沒事?不過他也沒多說,只翻看文件。
這份項目策劃做的很好。整個項目的進度、投資的數額、項目的工程預算圖和銷售預期都有詳細的說明,而且做的很合理。各種許可文件也很齊全。
但是,裡面沒有提項目爲何被停工。
他簡單翻了一下文件只將重要的內容仔細看了,然後擡頭對張瀟說:“張小姐,這文件做得非常好!項目的前景看起來也確實很不錯。但我在這份文件中沒能找到項目遇到的困難的描寫。文件中也沒有就這方面做出風險評估。如果沒有這方面的評估,我們是不可能投資的。”
張瀟還是在校生。她雖然聽懂唐浩澤問的是什麼,但她對這個項目的內容並是很瞭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唐浩澤的問題。她支吾了一會說:“唐先生,我聽我爸爸說過,這個項目的地塊的其中一個區域挖出了一個古墓。”
唐浩澤一聽,將文件放下說:“張小姐,那樣的情況對項目的收益損害會非常大。那麼說來這份文件上列明的收益前景都要打一個折扣!”
“不是的,唐先生。雖然挖出了古墓,但那也不是什麼大幕。而且我爸爸調查過,那個墓葬並不具備歷史代表性,只要將裡面有價值的東西都取出來土地還是可以用的。至於風水方面的考慮,只要做一場法事就不會有問題了。”
唐浩澤笑着搖搖頭,說:“對不起,張小姐。我聽說令尊曾拿着這個項目找過天方集團,之前還奇怪天方地產爲什麼會拒絕投資。現在我大概明白天是爲什麼了。因爲沒人願意和不誠實的人合作!”
張瀟慌亂第站起來說:“唐先生您誤會,我爸爸是非常有誠意希望您能投資這個項目。不是我們不誠實,是我不會說話,有很多東西我都不能準確地回到您的問題。我這次來也只是想請您考慮這個項目。如果你有問題,我爸爸會來給你做詳細的解答。”
之前張瀟是擔心父親的傷,覺得自己也可以幫父親辦好這件事。現在唐浩澤提出的問題她也可以回答,但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能否讓唐浩澤滿意。如果這個項目還找不到投資商,她爸爸的公司就要破產了。
她爸爸說唐浩澤是他們唯一的機會。這種壓力讓她不敢隨便回答唐浩澤的問題,擔心一個回答讓唐浩澤不滿意,徹底失去這個機會。
所以她現在已經後悔了。要是因爲她的笨拙讓唐浩澤直接拒絕了這個項目,她沒辦法承受這個結果。她帶着祈求說:“唐先生,我爸爸隨時都可以來!”
唐浩澤想了一下,重新拿起文件說:“如果令尊有時間,請他明天過來就可以。明天上午八點半,我可以給他半個小時。”他明天上午確實有時間。天方地產在京城已經沒有空閒地皮了,而京城的地皮很難拿,所以他對這個項目確實有興趣。
不是天方集團或者唐浩澤第一次中途投資其它公司的房地產開發項目。但在京城這樣的項目很難得。
唐浩澤覺得既然有時間,就給對方一個機會。如果項目太過麻煩,他不碰就是了。
如果給對方半個小時而且項目值得投資,那這個項目可以給天方地產帶來七八億元的收益。半個小時賺七八億,那也不算是浪費他的時間。
讓保鏢送走張瀟後,唐浩澤就撥通了程總的電話,提起了這個開發項目。最後問他:“這個項目看起來挺不錯。你知道這個項目嗎?”
“知道。在四天之前我就和那位張先生面談過。不過我覺得這個項目存在一些無法預計的風險。所以拒絕了他的合作請求。”
“無法預計的風險?你查到了什麼?”
程總說:“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那個項目雖然挖到了古墓,但也不是什麼大墓,沒有多少殉葬品。那樣的墓葬不至於說要讓整個項目都停下來。我聽說那個項目有人開了口要卡住不讓他動工。”
唐浩澤想了一下,問:“是誰?”
“只知道明面上的人,這個人看起來沒那麼大的能量。”程總的言下之意是要卡那個項目的人可能是藏在背後的人,能量很大。
唐浩澤問了那個“明面上的人”,然後說:“這個項目我先問一下,如果能解決那些問題,我就讓他再去找你談。”
那樣的項目如果要合作,最好還是讓天方房地產集團出面。所以即便他決定要投資,最後也還是要程總去詳細談合作事宜。
和程總通完話,唐浩澤又馬上撥通了寧翔鵠的電話。將程總說的那個人和那個項目的事說了,然後問:“這事你收到什麼風沒有?”
寧翔鵠說:“你等下,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和你說。”
等了七八秒鐘後,纔有聽到他說:“這事我聽說過。其中的關鍵不在那個項目,而是在於那個張謙。”
唐浩澤奇怪了:“他得罪了哪個大人物?”那是得多大的仇才非要讓人家破人亡?
寧翔鵠笑着說:“也不能說是得罪了誰,但可以說是懷璧其罪?”
唐浩澤更奇怪了:“這話怎麼說?”既然不是那個項目的問題,那位張先生懷的“璧”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