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浩澤和盧夢迴到滬市時,報紙上對某品牌乳制質量問題的報道,剛剛出現不到一天,就被壓了下去。但網絡上卻甚囂塵上。
圈子網也集團似乎也惹上不小的麻煩。
唐浩澤以回到滬市將行李丟回家,就直接去了隔壁的總部大樓。
通過專用電梯來到辦公室後,就給甄德率打了電話。沒一會,甄德率就過來了。
“怎麼回事?上面給壓力了?”
“其它幾家企業還好。但三鹿比我們想象中要有能耐得多。國家食品監督部門下文要求我們撤銷之前做過的公告,措辭比較嚴厲。連它們所在省政【2】府也發函來要求我們將三鹿奶粉重新上線。”
唐浩澤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對那些什麼要求不以爲然,就說:“不用管他們!”
“我也打算搭理他們,不過似乎有人的推波助瀾。而且這個風波有向所有國產乳製品蔓延的趨勢。”甄德率皺眉說。“我們發出公告,保護消費者權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保護國產乳製品的市場。如果因爲這次風波讓國產乳製品產業進入蕭條,不是我們的錯我們都得背鍋。”
他說的背鍋,不是公衆會給圈子網集團黑鍋背,而是整個產業,甚至是某些政府部門都會將導致乳製品行業敗落的罪名扣在圈子網身上。
圈子網集團背不起那樣的鍋!
唐浩澤問:“我們有什麼行動?”
“已經找了各種自媒體,主要對事件進行澄清。同時也了公關公司幫忙公關。那些乳製品企業也在做公關。不過你也知道,競爭就是那麼一回事,看有機會了總想要將競爭對手拉下馬。”
唐浩澤想了想,說:“我們再發出一個公告,就說我們平臺銷售的乳製品都是質量保證的。讓每個每個產品牌都將國內外的檢測報告貼出去。還有,讓他們安分一些!”
中國式競爭是很野蠻。有機會就連大局都不顧。
“當年”的三聚氰胺毒奶粉事件,未必沒有一些乳製品以爲看到機會崛起就煽風點火的原因。只不過最後桌子被掀翻了,誰都沒落得個好。
中國乳製品生產機制本來就有問題。很多乳製品生產企業是沒有自己的奶源的,而中國的養牛戶,少則養殖幾頭,多則養殖十幾頭。這些養殖戶他牛奶都是賣給奶站。企業是從哪些奶站收購牛奶。
而那些奶站,實際上都是村幹部或者家人開。
恆遠投資了不少的奶牛場,也在生產乳製品。所以他對這個行業比之前幾年瞭解得更多。
中國他奶源質量並不好!
因爲散養,養牛戶很少會飼餵精飼料,都是喂草和秸稈。而中國對牛奶的營養含量標準卻按照前蘇聯的標準。
比如蛋白質含量要達到2.9%。這個標準是中國奶源很難達到的。像三鹿那樣已經霸佔了中國奶粉中低端市場的大型企業,不可能全部奶源都自己養牛場提供。它的原料大部分都來自那些奶站。
奶站或者奶農爲了賺錢,有兩個潛規則。一個是注水;另一個是注完水後要增加氮含量。
有那一個笑話。
某個他奶站收了一個養殖戶送來的牛奶,發現一桶全是清水,就大罵那那個養殖戶。那養殖戶不好意思地說:“太忙,忘加奶了。”
還有一個笑話。
技術還比較落後的年代裡,一個新分配奶牛場的工人在擠奶時尿急。都是男人,就地解決。一個老師傅見狀,連忙拿裝半桶奶的奶桶接了。
那新工人驚恐萬分:“這是給領導送的奶。”
老師傅卻說:“領導要求更高!”
當年人爲提高牛奶蛋白質含量的潛規則,就是加尿素!那是行業內都知道的。只是當做不知道而已。畢竟現在國際上流行的蛋白質含量方法有漏洞可鑽。
只是也許這奶源注水太多,**素都掩蓋不住了,這纔有人網裡面放的三聚氰胺的。
不管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企業都不可能不知道。不過唐浩澤不管三鹿是默認還是完全不知情。它的責任都不輕。
也許三鹿也有自己的苦衷。比如說一公斤鮮奶的收購價是三塊六到三塊八,而它們是靠着低價格佔領了中國市場。一包一斤裝的奶粉最便宜的只要十八塊錢。如果不用那樣的辦法,恐怕賣得越多虧得越多。
國內奶粉生產企業多達百餘家,三鹿能在重重包圍中脫穎而出,不是沒有“道理”的。
甄德率點頭說:“我們已經向進駐專賣平臺的企業發出倡議書。希望他們能同心協力維護國產乳製品的牌子。”
唐浩澤卻說:“從網絡上反應來看,公衆對我們這次的行爲還是比較認可的。我們的專賣平臺大概也有一定的權威。不管別人怎麼說,只要沒有發現問題的乳製品,我們都要繼續銷售!”
“確實是那樣!之前我們就將每批入庫乳製品抽樣送去香江進行檢測,並且將所有檢測結果公示。這讓我們的專賣平臺形成一個口碑不錯的品牌。大概也能爲其它品牌背書。我們的用戶大概也會相信。”
“現在平臺的銷售量如何了?”
“銷售量比以往更加火爆。奶粉銷售昨天突然出現一個銷售高峰。很多用戶都留言說是不敢買線下銷售的奶粉,更相信我們的平臺。”
生意好了,唐洪澤卻沒有感覺到高興。圈子網專賣平臺的不可能支撐起全國乳製品行業。
他想了一陣,說:“說服那些企業,調查清楚問題到底發生在那個環節。中國乳製品行業在奶源方面還比較粗放。需要監控的環節太多。”
“是該查清楚。不然多寶魚事件就是前車之鑑。”
這次籌建到的產品中,三鹿有兩種奶粉被檢出400毫克含量以上的三聚氰胺,那說明不是污染造成的,極有可能是人爲故意投放的。而且這個似乎還是比較低。“以後”檢測出來的含量甚至過六千毫克。吃一包能死一個成年人。
另外產品被下線七家企業,檢出的兩就比較少。但圈子網卻不管檢出多少,都全部下線。那是圈子網定下的規則。
如果不盡快查出問題出在那個地方,影響會很容易擴大。
唐浩澤記得“未來”會有數十家主要的乳製品生產商的產品被檢出有三聚氰胺,但含量不高,看着像是被污染的,或者是收了某些個奶站牛奶後才被污染的。
他覺得,三聚氰胺奶粉事件更像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典型事例。
不僅一些企業是無辜被污染受牽連的,有一些沒有檢出三聚氰胺的產品,同樣因爲這次事件而一蹶不振。用了十年時間還沒能完全恢復元氣。
唐浩澤皺着眉,輕輕敲着桌子,半晌才又說:“至於那些壓力,可以不管他們。我們的公告只是陳述事實而已,他們就算不打算講道理,也不敢對我們硬來。等事件水落石出後,他們就該縮回去了。”
他頓了一下,又說:“像上次一樣,發起我們的用戶組成一個志願團隊,在全國範圍內收集乳製品,然後送去檢測。”
圈子網集團就三鹿等八家企業的乳製品下線處理,做出的公告上只是說:“送去香江檢測的樣品中發現三聚氰胺。鑑於其爲高毒性化學品。爲了保證消費者健康,我司乳製品專賣平臺即日起對三鹿公司……等八家企業所有乳製品下線。檢測出問題的乳製品尚未銷售,之前銷售的乳製品產品樣品並未發現問題。上述八家企業的乳製品在確定其安全之前,我司將無限期下線。”
在公告中,圈子網集團並沒有說那些產品都有問題,只是說圈子網收到的一批發現有質量問題,所以才做出下線處理。那樣的處理,誰來了也說出個不對來。
甄德率和唐浩澤商量過後,馬上就去行動了。
很快,時隔數年之後,圈子網的用戶再次發起針對乳製品的社會監督行動。
唐浩澤以個人的名義捐出五百萬,專門支持這次志願行動。那些志願者在網絡上開會分派好任務,要在全國各地採集兩千個乳製品樣品,然後集中送去香江進行檢測。
而購買乳製品、郵遞和檢測等全部費用都由唐浩澤個人支出。
最後得出的檢測結果當然不具備法律作用,但是它在網民眼裡可能要比官方公佈的結果更具可信度。
畢竟幾年前圈子網在劣質奶粉做的事,現在又因爲這次出現毒奶粉而歷歷在目。在網民眼裡,圈子網是值得信任的。
這個行動剛發起,媒體就進行了報道。
各家乳製品生產企業馬上宣佈將對全環節進行自查,保證產品質量安全。並承諾自行送樣品檢驗。
唐浩澤看到進駐乳製品專賣平臺的企業都紛紛在圈子網的企業認證賬號上發出類似的公告,心底好受了一些。
他也不想出這個頭,而是這個頭他必須出。
現在不管是城市還是農村,很多孩子都吃奶粉。因爲父母需要工作,根本沒辦法母乳餵養。一旦那樣的奶粉流入市場,吃了那樣的奶粉的孩子受到的傷害是不可逆的。
他是唯一的“知情者”,有解決的能力,不能昧着良心當做不知道。
而且他在圈子網設立乳製品專賣平臺,爲了就是阻止那樣的事發生。
現在那些奶粉生產商自查,應當不會在出現“歷史上”的後果。
而且圈子網這次直接將佔據國產乳製品半壁江山的三鹿說下線就下線的處理;還有網民針對三鹿奶粉的口討筆伐,大概也能讓其它乳製品生產企業明白,如果他們產品質量出了問題,是遮掩不住的。
他們可以不再將產品送到圈子網的專賣平臺銷售,但現在很多網民都是在圈子網查看那些奶粉更好,才購買的。哪怕是計劃線下購買,也會先在圈子的專賣平臺查詢資料做參考。
他們也放不開圈子網。
盧夢也想到了許多。她陪着唐浩澤看了幾家公司的公告之後,說:“現在就差三鹿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