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德率約了南軒鬆。不過要等到明天晚上纔有空見面。
唐浩澤也不急着一時。
第二天中午，他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吃午飯時，一個年輕人在對面坐下：“唐總，不介意我在這裡坐吧。”
唐浩澤擡頭看他，臉有些圓，稍胖，近視眼鏡後一雙笑眯眯的眼睛。
很陌生！
他說：“不知有何貴幹？”餐廳中還有不少的空位，這人坐到他對面，而且明顯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自然是特地找他的。
“就是想和唐總談談！”年輕人笑着拿出一張名片。“我姓莫，請多多指教。”
方圓投資有限公司？莫宇？
唐浩澤沒聽說過。他接過名片看了一眼，又放到錢包裡笑伸手說：“莫總，幸會！”
兩人握手後，他又說：“不知道莫總想和我談什麼？”
“唐總和我年紀差不過，已經是一家價值數十億美元公司的創始人。我還虛長三年，但還是一事無成。唐總可謂是我們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我很是欽佩啊。”
唐浩澤聽着這話有些彆扭，他笑着說：“莫總謬讚了。所謂數十億美元，不過是外面的人虛估了圈子網的價值，不足爲憑。不過，莫總不會是爲了和我說這些客套話的吧。”
“哈哈！”莫宇低聲笑了一下，說。“唐總爽快。我也不文縐縐的了，說着那樣的話讓人難受。是這樣的，我非常看好圈子網。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投資圈子網。”
唐浩澤眨眨眼，笑着說：“莫總也知道，我們圈子網現在經營還算過得去，暫時不需要投資。所以莫總的美意，我只能心領了。”
莫宇看着他的眼睛，眼裡帶着笑說：“剛纔還說唐總爽快呢，結果唐總就誑我。我這人沒什麼能耐，就是消息靈通。我聽說貴公司的袁副總正在深【1】圳找投資呢。”
唐浩澤聽這話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他想了一下，說：“既然莫總也聽說了，我也不瞞你說。我們圈子網確實在尋求投資，但是這次融資方案，是經過公司董事會研究決定的。所以我只能說很抱歉。也許下次，我們有機會再合作。”
莫宇笑着說：“唐總，誰的錢不是錢。我投資和其他人投資，不都一樣嗎？而且圈子網雖然有好幾個股東，但唐總佔了大部分股份。接受誰的投資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唐浩澤猶豫了一下，說：“那不知道莫總計劃投資多少，有什麼條件？如果條件合適，我可以回去和董事會商量一下。”
莫宇臉上變得認真：“我手頭上有三億的閒餘資金，希望能拿到圈子網5%的股份。”
唐浩澤失笑說：“莫總，你剛纔也說圈子網估值四十億美元，雖然說是虛高。但我稍稍不謙虛說一句，要是想賣掉圈子網，三十億美元不在話下。你出三億要5%的股份。莫總的胃口未免太大了！”
莫宇對他的話不以爲忤，笑着說：“三億換5%，確實有些拿不出手。但是唐總，你也知道在中國做生意，不僅僅是錢的問題。”他頓了一下，說。“聽說現在圈子網遇到了一些麻煩……”
唐浩澤定眼看着他。
莫宇笑着擺手說：“唐總不要誤會。我只是道聽途聞知道有這麼個事。”
唐浩澤笑了笑，說：“莫總消息還真是靈通！”
“家裡長輩能量比較大，我認識的朋友自然也多一些。朋友多了，消息來源也就比普通人多一點。”莫宇含笑說。“如果唐總覺得我的條件太高，不知道唐總覺得多少合適？”
唐浩澤想了一下，說：“實不相瞞，圈子網這次融資，是無投票權的股份。如果莫總有興趣的話，三億可以拿到圈子網八百萬股。”
莫宇臉上的笑收了起來，搖頭說：“唐總，三億換八百萬股。還是沒有投票權的。那太少了！我想要兩千萬股。”
他頓了一下，又笑着說：“如果唐總願意，我可以找朋友幫圈子網說一聲，那些事情大概也就不會發生了。”
唐浩澤抿嘴想了一下，說：“莫總，我現在沒辦法馬上答覆你。我需要和其他股東開會研究。”
莫宇站起來，伸出手說：“那我就不打擾唐總用餐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唐浩澤站起來和他握手，笑着說：“我會盡快和董事會研究的。”
莫宇走出餐廳後總覺得剛纔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想不到想不出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而在唐浩澤這邊，莫宇離開後他臉上就一直木着。
圈子網現在遇到的事，其實也不算太大的麻煩。
那些檢查雖然給圈子網帶來的一定的困擾，但那些人都是照章辦事。圈子網就算明知對方是來找麻煩的，卻也找不到對方的錯處。
剛纔那個莫宇貿貿然來想要來投資圈子網。年輕人聽風就是雨，那似乎也很正常。不正常的地方是圈子網的融資方案，還是保密的。
公司內部除了幾個股東和決策層清楚之外，知道的人沒有幾個。就算是袁總已經去了深【2】圳尋求投資。但那個具體方案，最多隻是那些潛在的投資者知道。
既然那些人是有意向投資圈子網的，自然也不會暴露出去。
而莫宇似乎很清楚圈子網這次融資方案要銷售多少股票。
兩千萬股，對於圈子網的總股數量來說正好5%左右。如果莫宇不知道圈子網的拆股和募股數量，這個數字不會說的那麼確定。
他只是用八百萬股試探了一下，如果對方同意，唐浩澤覺得那可以接受，畢竟已經超過他的心理底價。但是對方提出兩千萬股。
唐浩澤聽到莫宇的要求，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每股十五塊錢？比員工內部股價格都要低了幾塊錢。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融資方案被泄密了！
他心裡有了那個想法之後，就連莫宇話裡隱隱的威脅都沒怎麼在意。那些人來檢查，不敢做出過分的事，那說明對方也是心有忌憚。
而且就算是那些人要搞事，他也不是沒辦法辦法應對，只是方式會比較激烈，對圈子網的影響也會很大。
下午上班後，唐浩澤第一時間打電話讓沈亦和甄德率來自己的辦公室。
公司裡，他最能信任的人，就是他們兩個了。如果說融資方案泄密，沈亦和甄德率是他唯一能馬上排除嫌疑的。
聽說公司可能出了內鬼，沈亦抿嘴皺眉，一言不發，似乎是在考慮誰是內鬼。
甄德率明白這公司出了內鬼，事情有多嚴重。如果真是有人對外泄密。有了這一次，就會有下一次。
“浩澤，我們必須將人揪出來！”甄德率沉聲說。“這次融資方案泄密還不算嚴重。並這是我們佔主動的事，泄密也就泄密了。但是能接觸到這個方案的人，都是有可能接觸到其它機密的。”
唐浩澤緩緩點頭說：“我也是在想，我們其它機密機密有沒有被泄露出去。”
圈子網一些研發項目，因爲他的存在，不少都是在中國範圍內超前的。
對於互聯網行業來說，經營是生命線，但創意是根本。
圈子網還在開發的兩個大型網絡遊戲、雲技術和手機系統的研發，還有視頻客戶端等等這些都是圈子網商業機密。如果那些東西被泄露出去，圈子網的損失不僅僅是錢，更加會讓圈子網的市場戰略佈局失敗。
那有可能要了圈子網的命！
“先確定誰接觸過方案。”沈亦突然說。“公司高層出賣公司的可能性不大。我更懷疑經手過的某個職員。”
唐浩澤卻不敢馬上將所有人排除嫌疑：“公司高層中，都熟知方案。泄露的可能有三種可能：黑客、內鬼，或者是袁總那邊談判的對象。”
沈亦馬上說：“我馬上讓人檢查公司局域網。”如果是有黑客入侵過，應該可以找到痕跡。“不過黑客入侵的可能性不大。向總的防火牆相當強大，而且他已經修補了不少的系統漏洞。”
“先確定所有接觸過方案的人。”唐浩澤想了一下。“調看監控錄像。”
沈亦說：“高層的辦公室沒有監控！”
“高層暫時排除嫌疑。不過這事暫時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唐浩澤抿嘴說。“其他人暫時不用說。”
沈亦點了點頭，說：“我先去和向總商量！”
“我調查到底都有誰接觸過那個方案。”甄德率知道這件事，自己處理是最好的。沈亦爲人冷淡，不適合和其他人試探。而唐浩澤是總裁，做這件事太過明顯。只有他這個業務部負責人和所有部門的溝通往來都很多，去試探最合適不過。“不過現在已經確定接觸過方案的人，沈亦可以先查看他們的錄像。”
沈亦點頭。
唐浩澤拿出莫宇的名片，對甄德率說：“這個莫宇，你查一查。他說家裡能量不小，可能是個太子爺。”
甄德率拿過了，說：“這事交給我！”他確實是最適合查的。他經常在外面跑，路子多，可以打聽到不少的消息。“不過你覺得公司那些煩心事，是不是他弄出來的？”
唐浩澤想了一下，搖頭說：“我也不能確定。如果他是在我們被行政處罰之前就找到我們，那就基本可斷定是他。但是現在，也有可能是得到消息後，想用自己的關係作爲籌碼。”
甄德率覺得也對。如果公司真的有內鬼。那些事，這個莫宇自然也就知道了：“你對他的要求有什麼想法？”
“先弄清楚他的底細。然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唐浩澤沉着臉說。“在海里遇到一頭鯊魚投一塊肉餵它，不僅僅鯊魚不會滿足離開，還有可能會引來更多的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