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股寶麗服裝廠,加上還周常德的錢,加起來一共五十萬,算上炒股的手續費兩萬,總共八十八萬,減掉五十二萬,還剩三十六萬。
吳華自己也沒想到還能剩這麼多錢,原本是以爲剛好把入股的錢籌齊的。
忽然想起明天就到了古畫的約定時間,吳華也沒耽擱,在周家閒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帶着劉冬梅,拿着錢便去了西街的貴林軒。
此時此刻,正在貴林軒二樓的張桂林和何常在正喝着茶,下着圍棋。棋盤上黑子已經被團團圍住,渺無生機,氣數已盡。
張桂林放下手中的黑子,嘆息道:“何兄棋藝是越來越精湛了,以前還能和你四六開,沒想到如今會輸的如此不堪,怕是連兩成都不到了。”
何常在搖搖頭,將白子放回盒中,淡淡道:“張兄心不在焉,無心於棋,如何能勝?可是在擔心那小子會回來拿畫?”
“知我者非何兄莫屬。”張桂林苦笑一聲,擡頭望了望窗外,心中也在默默地祈禱着。那副萬壑松風圖他是真心喜歡,當初爲了尋找這幅畫廢了不少苦心都沒能找到,如今卻要時時刻刻惦記着被人贖回去的滋味,讓他非常難受。
奈何當初已有君子協定,他也是個極其守信譽的人,只好在心裡求神拜佛希望吳華千萬不要來。
何常在道:“張兄何必如此擔心,他不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年輕人,這纔不過一週時間,他如何能夠拿來十萬塊錢,這筆錢放在窮人家裡,恐怕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他又怎麼可能一下子掙到這麼多錢。”
“也不是全無可能,何兄可不要小看了那位小兄弟了,他既然能在一眼看中秋山問到圖,還能發現其中的秘密,取出萬壑松風圖這種頂級畫作,眼力必定非同尋常,咱們切不可大意。”
“終究是個孩子而已。”何常在搖搖頭,“一沒人脈,二沒地位,如何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湊到這麼多錢?”他還是不太看好吳華。
“世事無絕對,何兄也應該知道最近股市出現了一支神股,從第一天的開盤價八塊,到今天收盤,已經漲到了五十”說到這裡,張桂林臉色微變,似乎已經想通了什麼。
何常在不信吳華小小年紀敢去碰股票這種東西,就算是他們這種經歷豐富的老油條,也不敢說十拿九穩。聽到他提及東方化工這支股,倒開始爲自己沒能提前買進感到惋惜。
交談之際,導購小姐忽然走上來,恭恭敬敬道:“老闆,吳華來了。”
張桂林瞳孔一縮,兩人面面相覬,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出了愕然之色,沒想到還真的來了。
“他可有拿什麼東西?”張桂林小心問道。
“提了一個箱子,好像是上次帶走的那個!”
張桂林嘆了口氣,心知對方肯定是來贖畫的,一臉的無奈,“真是說曹操曹操到,請他上來吧。”
不一會兒,吳華和劉冬梅在導購小姐的帶領下,慢慢來到二樓。
“張老闆,先前多謝你慷慨解囊,吳華感激不盡。”吳華上前感謝,也不算是什麼客套話,真真實實的感謝,畢竟當初要不是張桂林肯這麼收,他也不會掙到這麼多錢。
張桂林嘆了口氣,苦笑道:“這些天我是求神拜佛希望你不要來,但你還是來了。”說着,就來到二樓拐角處的一個角落,打開盒子將那幅畫拿了出來看了一眼,惋惜道:“終究還是不能把你留在這裡啊。”
看着張桂林那依依不捨的樣子,吳華心裡滑過一絲賣給他的衝動,不過這些只是一閃而逝的情緒,理智還是佔據着主導位置。
等將畫拿到手之後,吳華仔細看了一下真僞,見沒有差別之後,纔將手裡的提箱放到桌子上,“這裡面是十二萬,多出來的兩萬就當是答謝張老闆的救急之情。”
對於該花的錢,吳華沒有絲毫的心痛,理智歸理智,但正常的人情世故還是要處理的。
“幫你看了這麼多天的畫,我就不和你客套了。”張桂林爽朗的收下了這錢。
見他並沒拒絕,吳華心中鬆了口氣,兩萬塊錢用來投石問路,還是值得的。張桂林在西街這麼多年,有些東西肯定要比吳華知道的多,如今先打好關係,不一定現在就要用,作爲以後的關係儲備也可以。
錢是最好的磨合劑,兩人很快便談笑風生,一口一個吳老弟,一口一個張老哥。
而此時在一旁的何常在眼睛裡則充滿了好奇和不解,面前的吳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夠一下子掙到這麼多錢,而且還如此大方的拿出兩萬來打理人情交際。
兩萬是什麼概念?
在這個時代,張桂林這家珠寶店,一個月的營收也才兩萬,亦或是等於一些小餐館一年的收入。
此時此刻,他纔開始正視起面前的這個年輕人來。
吳華見何常在一直在看他,嘴角微抽,微笑示好。何常在也注意到了他細微的臉部變化,略有些尷尬的收回了目光,暗道我可沒有那種愛好,你小子千萬別想歪了。
臨走時,張桂林忍不住開口問道,“吳老弟,可否告訴一聲老哥,你這錢是怎麼來的?”
吳華很是自然道:“東方化工啊,難道你們沒有買這支股嗎?”
兩人神色黯然的嘆了口氣,顯然他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代,吳華這也不建議他們再買。
下午六點鐘的時候會學校。
剛到寢室,一直在抑制着自己激動情緒的劉冬梅,剛進門便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興奮,雙手死死的摟着吳華的脖子,又跳又吼道:“吳華,咱們有錢啦,你真是太厲害拉。先前可憋死我了,終於能正常的說說話了。哎呀我的天,我這輩子從來沒想過能有這麼多錢,你簡直就是我人生中的偶像。”
說完,拿起存摺看了一眼,上面那好幾個零數的令人頭暈。
吳華呵呵一笑:“這點錢就頭暈啦,這只是開始,以後還有更多更多的錢,讓你數的透不過氣來。”
“真的麼?”劉冬梅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不等吳華回答,眉頭一皺,低眉道:“等以後你有錢了,身邊肯定會有很多的女孩子陪着你,到時候你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吳華用手指摸了摸她的鼻樑,微微一笑:“傻瓜,現在是什麼年代了,我可不敢取幾個老婆,那可是犯法的,不過只要你不反對的話,我可以偷偷養幾個,你看怎麼樣?”
“討打。”劉冬梅用粉嫩的拳頭捶打他的胸口。
如今入股周常德的服裝廠,認購證的事情也算是圓滿的完成,一個月的時間,吳華便從最初還要爲幾塊錢捉襟見肘的日子,過上了衣食不愁的時光。
就此滿足了麼?當然不可能。
僅僅是過上這樣的日子,並不能滿足吳華內心的追求。下一步,他要去香港,推廣自己事業的第一步。
晚上週常德又在太白樓請客,廠裡的白虹和劉梅也算是熟人了,這幾天經常碰在一起,加上白廠長對吳華徹底的改觀,周厚明也經過東方化工這支股對自己師父心服口服。同時也暗暗佩服自己老爸的眼光,能讓自己拜上這樣一個奇人。
席間談笑炎炎,格外溫馨。再也沒有像前幾次那樣,稍不注意就擦槍走火,*味十足。..
周厚明端起酒杯像吳華敬酒:“師父,我以前不懂事,經常惹您生氣,希望您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今天我自罰三杯,以示誠心。”說着,連幹三杯白酒。
吳華也幹了一杯,打趣道:“好吧,既然你今天主動認錯了,那我就姑且放你一馬,本來還想在一起去香港的路上好好收拾你的,你小子識趣。”
衆人哈哈大笑。
就連劉梅也在一旁笑道:“厚明你可真是福靈心至在今晚賠了罪,不然路上可有你受的呢。”
“還是師父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咱們這些小孩子一般見識。”周厚明笑呵呵道,儼然已經忘記了吳華的年紀和他其實差不多。
這會兒坐在周常德旁邊的白虹,臉上覆雜,眼睛時不時地看向吳華的方向,嘴脣微動,想說什麼卻又有一種難以啓齒的感覺,手上的酒杯是拿了又放,放了又拿。
吳華觀察細微,早就注意到了正在一旁糾結不已的白虹,見他遲遲未能動身,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對向白虹:“白廠長”
話道一半,白虹見吳華竟然還主動給自己敬酒,哪還有什麼抹不開的面子,急忙起身道:“吳先生你坐着,這酒該是我來的,沒想到還勞煩了您,以前”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以前那些不痛快的事兒咱們就不說了,讓他隨風而逝。”吳華輕描淡寫道。
“那我先乾爲敬,以後我白虹保證服從廠裡的安排,爲咱們廠創造更大的業績出來。”對於這心胸寬廣的吳華,他是真的服了,一口酒滿上,仰頭便幹了。
“咱們都是這個廠裡的一份子,你們是,如今我也是。爲了以後輝煌的業績,乾杯!”周常德也高興的舉杯。
“乾杯!”衆人一起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