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氏扯到安曉星讓齊氏很不高興,但除了這一點,其他的倒是挺合齊氏的心意。不僅是齊氏,安新海在這個時候也是意外地“配合”。
這母子倆的思維真是一樣的簡單,走在大街上就是那種頭腦簡單容易拐賣的那一種。齊氏也跟他們一樣,以爲每天這樣囂張蠻橫天上就會掉餡餅,不過一旦自己成了那個被他們針對的人,才知道箇中滋味,想不清醒都難。齊氏本來只是想着他們反正都沒有好臉色,自己索性期期艾艾地說幾句可憐話然後一走了之。可沒想到劉氏上來就說了她想聽的話,之後安新海也緊跟其後。
安新海一夜過來倒是把齊氏昨晚說的事兒忘了,可沒想到一大早起牀就又聽齊氏提了一遍,昨晚的怒氣立刻被引了上來,臉色難看地不行。還沒說話,劉氏又衝了出來一通亂吼,吼得安新海腦仁疼,心裡也挺煩劉氏的。但是,他主要的怒氣還是來自於齊氏的不知好歹,所以在劉氏說完之後順勢衝齊氏擺擺手說:“滾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齊氏抿了抿脣,反正已經要走了,也沒什麼心思繼續僞裝,低下腦袋就往外走。
一切順利,齊氏此刻又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終於要脫離這個地獄了。難過的是,以後看到兩個兒子的機會就少了。正悲喜交加無法自拔呢,沒想到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齊氏一愣,還沒走出去呢就被呼啦跑進來的一羣人擋在了門口。
待看清走進來的是什麼人時,齊氏立刻臉色大變,差點栽倒在地上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陳青。齊氏一瞬間腦子凌亂不堪,什麼都思考不了,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陳青怎麼會帶着人過來呢,而且還那麼明目張膽的。兩人不是都商量好了嘛,他怎麼又改變主意了,而且一上來就陷自己於不義之中。這樣的不利處境,就算齊氏被浸豬籠,警察可能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管她的死活的。
陳青這架勢有點像上次王老闆來找安新海算賬的那氣勢。安新海乍一看也以爲是哪個仇家又來了,轉身撒腿就往屋子裡跑,一刻都沒停留,跑進自己的房間就麻利地關門落鎖,然後偷偷地從窗戶裡往外看,老婆孩子父母都不要了。
劉氏也是被嚇得夠嗆,連忙躲到了老爺子的身後,看對面的幾人沒有上來就打人,這才鼓起勇氣探出半個身子問:“你們……你們是誰啊?”
陳青帶着人不緊不慢地走進院子,等走到中央的時候正好把齊氏擋在了他帶的人的後面。齊氏一直在盯着陳青看,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好端端地一齣戲就這麼唱砸了。
陳青自顧自走到院子裡的石凳子上坐下來,擡起頭掃了一圈,然後淡定地開口,“二老放心,我來找安新海。”
劉氏見他說話不緊不慢的,不像是來找茬的樣子,便從老爺子身後走了出來,試探地問:“你找我們阿海乾什麼?”
陳青回頭看了齊氏一眼,正好對上了她茫然的目光。好像是預感到陳青會說什麼似的,一瞬間,齊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聽到陳青用他那特有的沙啞語調,一字一句地說:“我來請安新海給齊阿梅寫一份休書。”
上午九點鐘的光景,應該是家家戶戶下田忙活的時候,可是今天,村子裡的人卻不約而同地留了下來,原因嘛,當然是因爲安家又出了個大丑聞。一傳十十傳百,有些人甚至扛着鋤頭就直接去看好戲去了。
“哎,聽說了嘛,老安家的兒媳婦搭上了外面的野男人,給安新海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呢!”
“真的假的?安新海的媳婦?你說姓齊的那個瘋婦啊!”
“呦,人才不瘋呢,瘋子能搭上大戶啊!”
“哦?多大的大戶?”
“郊區的陳青,據說還懷了陳家的種呢。”
“呦,真是大戶啊。那安新海不氣死啦。”
“可不嘛,這會兒正鬧着呢。陳青那是什麼人啊,帶着人直接去安家要人去了。”
“那麼囂張呢,這不搶人家媳婦嘛,要坐牢的!”
“得了吧,那安家的三兒子也不是好人!”
“走走走,別說了,快看看去!”
“哎你不農忙呢嘛!”
“看完熱鬧再去!”
…………
村子裡的人就擅長傳些流言蜚語,一個早飯的功夫,這出大丑聞就在村子裡傳了個遍,跑到安家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紛紛圍在安家門口和周圍的院子裡,希望能在現場看個熱鬧。即使現在老爺子的臉色比鍋底還黑,也沒人被嚇着。此刻院子裡的氣氛劍拔弩張的,他們這些看戲的又哪裡會怕安家發難啊!
結果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幾乎大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當然除了要去農忙的村民早一點晚一點無所謂的,也有一些確實有事的,匆匆聽了個八卦就離開了,只能遺憾地表示沒看大這出精彩的大戲。
即使是看不着的,一路上也議論紛紛,津津樂道說個不停。這不,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鎮上安新平夫妻倆的耳朵裡。安新平如今也算是村裡的名人,原因是各方面的。早先當然是因爲安曉蘭跟老爺子鬧得那點事情,後來安新平回來開了個店,先是擺攤後來乾脆開了個店面,這讓村子裡的好些人都羨慕不已,自然都傳開了。
如今,有去鎮上辦事的人正好經過安新平的店,有心去多個嘴,變相地湊個熱鬧。對於醜聞這種事情,一向都是幾家歡喜一家愁,一看跟自己沒關係,都樂得湊熱鬧。別說這人正好路過安新平的店,就算不經過,他也樂得去跟多這一嘴。
眼看着到了安新平的小店,那人一點都沒猶豫就拐了進去,一進門就熱情地打着招呼,“呦,安老大,你在店裡吶,家裡出了個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還有心情開店啊!”
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的慣用臺詞,不直接說是什麼事,這樣狀似不經意地說出來,既撇清了自己挑撥的嫌疑,如果對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說不定還會感激他的消息呢。
安新平顯然是什麼都不知道,愣了一下才說:“李哥,你說什麼?我家裡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