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抹了把眼淚,看了眼皺着眉頭的安老爺子,心裡卻暗自歡喜,這老頭子還是關心着她的。
“還不是你那個好女兒,她真是嫁對了婆家,昨天在我這理虧了被我打罵了兩句就跑回去告狀了,今天趕集碰上張氏那個老不死的,當街就把我給打了,你瞅瞅這些傷,可都是鑽心的疼。”
劉氏邊說邊把身上的傷拉出來給安老爺子看着,看他臉色鐵青,怒意隱忍的樣子,眼底滿是得意的神情。
只要讓老頭子知道這些都是別人造成的,她也是個受害者就成了,這樣一來就算她大鬧一場也值得被諒解。
“這張氏是不是腦子被門擠了,不講道理還打人,這換古時候都要拉去見官了。”
安老爺子看到劉氏背上的傷時,心裡頭是真怒了,平日裡她跟人吵的兇點就兇點,也不至於動手,但張氏又有着親戚關係,這樣做就太過了。
“咱這破地方有事也是找村長,見啥官。老頭子,我不管了,這事你得給我做主。”
“你讓新月把糧食拿走不久成了,鬧出這麼多麻煩現在高興了沒?”
安老爺子對劉氏又惱又無奈,自從安曉蘭搬走後麻煩就沒斷過,這個家一天到晚都是吵吵,以前是打罵她們姐妹倆,現在除了婆媳矛盾就是鄰里紛爭,他就是再習慣也開始覺得受不了了。
“怎麼?你現在還埋汰了我嗎?要不是有我攔着,家裡這點家底早點要被掏空了。哈,今天要田了,明個兒要地了,後天要糧食了,大後天是不是就該管要錢了!”
劉氏扶着腰坐了下來,陰沉着臉說道。
“現在這樣也沒見好哪去,看看你,鼻青臉腫的,背上也傷着,最好以後沒留什麼病根纔好。”
安老爺子點了煙桿抽着,聞着一屋子的藥酒味也是不喜的。
“那老頭子你說,這事該咋整?白白放過張氏的話以後我還怎麼出去見人。”
劉氏也破罐子破摔的態度,既然事兒鬧開了索性就鬧大點。
“說起來,這還不是蘭子那丫頭搞出來的,要解決也得把她捎上。”
安老爺子這話一出,立刻引來屋外正在掃地的齊氏。
“公公這話說的沒錯,有因就有果,要不是蘭子攛掇小姑子來當說客,事情也不會弄得這麼複雜。婆婆這罪不能白受,蘭子必須得給咱一個交代。”
齊氏橫插一槓的說道,換做平時肯定會被劉氏罵一罵,但她的話點醒了劉氏。
“上回可是齊氏親眼看到蘭子那賤丫頭倒貼錢給那個小混混,我可沒有冤枉她!誰知道他們跟擺渡的老江合起夥來擺我們一道,現在所有人都以爲我是惡毒後媽,霸佔人家的財產,我呸!這小賤人一定成精了,難不成我活了大半輩子還被她玩在手裡頭。”
劉氏一想起被拿走的那一半工錢就覺得心疼,要是能借此機會把錢給要回來,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記吃不記打,劉氏還是不死心的惦記着,就算在安曉蘭手裡吃了虧還是不服氣,上回是她大意了,這會兒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我問你齊氏,有些話不能亂講,你真親眼看見蘭子拿錢給那個小混混了?”
安老爺子質問齊氏,肅然的臉色不免顯得有些威嚴。
“千真萬確的公公,這種事我哪裡敢亂說呢。”
就算是捕風捉影的事又怎麼樣?沒人能證明他們的清白,她也不會錯過任何替安曉燕報仇的機會。
“嗯,這丫頭真太不懂事了,新平的辛苦錢都這麼糟蹋,看來不替他管管女兒是不行了。”
安老爺子猛抽了幾口煙,吞雲吐霧間沉痛的說道。
“要不是老頭子你不信我說的話,我早就替新平好好收拾這不懂事的賤丫頭了。”
劉氏難得讚許的看了眼齊氏,幸好她發現了這了不得的姦情,不然她真要愁怎麼才能把錢拿回來了。
“行了,她也是你的孫女,別老賤丫頭的喊,不懂事就好好教,總會有開竅的時候。”
這句話是默許了劉氏做主的意思。
“知道了老頭子,這害人精也就你這做爺爺心軟的護着,換做別人早就把腿打斷了。”
劉氏說完,齊氏也跟着附和。
“公公就是心地太好,蘭子纔會變本加厲的做出這麼荒唐的事來,就算大伯他來了也會同意讓婆婆給他管女兒的。”
她故意提起安新平,是因爲知道他是大孝順,基本都不會忤逆安老爺子跟劉氏的決定。
“哼,要不是娶了林氏,老大還是不錯的,可惜這傻小子娶了個一肚子壞水的女人,現在又要把我們一家往絕路上逼,怎麼能不叫我寒心。”
能把霸佔別人的財產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也就只有劉氏她了。
“婆婆別難過,只要教育好蘭子這丫頭,相信日子會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的。”
齊氏假惺惺的安慰着,她當然希望安曉蘭兩姐妹能再次回來,這樣她才能找機會慢慢的折磨她們,不過目前實在有點懸,劉氏要麼撲空堵不到人,要麼就是有安老爺子在中間做和事佬,恐怕一時半會兒她是實現不了這個願望了。
“教育好?哼,我看難。這丫頭心眼多着呢,能把她爹媽的錢騙到手,還在村裡勾勾搭搭些野男人,能是簡單的貨色嗎?我看,以後這村子裡怕是要出妖孽了。”
“哎呀,說不定真成妖孽了。”
劉氏與齊氏兩人互相唱着雙簧,聽得安老爺子臉色變了又變。
嘭!
只見他一掌打在炕上的小木桌上,面色陰晴不定的說道:“教不好那就打到好爲止。”
“呀,你這爺爺真捨得?打壞咯我可沒辦法跟老大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