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過來給幾個小子添了盤菜,看看趙林在那裡瞎吹牛,笑了笑又忙他的去了。
家裡老二在縣城守着炒乾貨的鋪子,現在已經站住了腳,老三雖然考試已經失利了兩次,但今年有了趙林給他找來的資料,考上大學應該也不難。
只有老大讓他沒法放下心來,這輩子混的好了也不過是個種地的料,他實在想不出來能讓老大幹點兒什麼。
如果趙林把他的這個心頭之痛也給解決了,那可就太好了。
趙林身邊也一直缺個貼身辦事的人,像拼酒、開車、欺負人之類的活兒,不是非常信任的是沒法勝任的。
他一直想的是從王衝那裡擇一個,可是到現在也沒能成功。和他們相比,沈波濤雖然專業性上差了點兒,但好歹也是表親,信任值上天然滿分。加上他的爆脾氣和好酒量,那真是再合適不過。
這邊吹了半天大學生活,老大就着趙林的故事又喝了兩碗下去,真是把酒當涼水來喝了。
“京城好賺錢麼?”好不容易等到趙林說累了,老大才插嘴問道。他腦子一點兒都不笨,只是反抗精神發作的太早,所以在學業上纔沒有一點兒成就。
眼看着老二老三的前途一片光明,他這個家中長子壓力山大,趙林就成了他的唯一一根稻草。
趙林噴了半天的唾沫星子,酒都醒了一半“只要動腦子,哪裡不能賺錢?咱們村裡現在不也賺到錢了嗎?”
“都是公家的錢,又不能往自己腰包裡裝。”老大不屑道。
趙林道“你要真這麼想賺錢,我可以帶你去京城。不過到了那裡,你得聽我的。”
“那邊我人生地不熟的聽你的我沒意見。”老大當即就表態道。不過他又加了一句“幹一年能賺多少?”
趙林看看已經醉趴下的三表哥,往嘴裡扔了顆花生米道“先保底五千塊吧,以後再往上漲。”
“五千塊!”老大一下子站了起來叫道。那豈不是幹個兩三年就能當上萬元戶了,一個月幾百塊的收入,就是鄉長也掙不了那麼多!
趙林擺擺手讓他坐下“低調,低調。你要是嫌多,我可以給你減一點兒,比方說一半,怎麼樣?”
沈波濤哪能同意,坐下來道“不用,再多點兒我也能接受。”
“到時候我會安排你去學俄語,什麼時候能簡單交流了什麼時候再跟着我做事。”趙林說道。
沈波濤看在那五千塊錢的份上說道“學它幹嘛,你還打算讓我出國啊?”
“沒錯兒,你先說能不能耐住性子學吧,這事咱倆要是談不攏後面再說就沒意思了。”趙林直勾勾地說道。
前半生都在和學習做抗爭的沈家老大,一頓酒的功夫就被趙林拿下,雖然答應的時候有些咬牙切齒“能行,你就瞧好兒吧。”
“放心,弟弟不會讓你吃虧的,到時候給你請個美女大學生做家教,一對一的給你補習,怎麼樣?”趙林又加了一碼,省得他到時候消極怠工。
因爲沈波濤性子的原因,沈重一直沒找人給他說媒,導致他二十好幾了還沒結婚,一說到女人就在人面前擡不起頭來。別說老二,就是老三都有女方倒追的,只有他在兩個弟弟的襯托下無人問津。
“看你說的,不就學人家說話嘛,有什麼難的,至於還專門請個大學生當老師麼。”沈波濤不好意思起來。
趙林呵呵一笑道“那行,到時候就把你扔老毛子堆裡自己學,我就不管了。”
“別啊,沒一點兒基礎也不行,要不還是先請個老師教我幾天再說吧。”沈波濤不樂意了,再顧不上害羞,開口要求道。
“就這麼說定了,過幾天咱們一起回京城。”趙林舉起碗跟他碰了一下說道。
這邊和兩個表哥喝完酒,趙林找着沈重囑咐道“升了官記得先把村裡的路修了,不然東西做多了運不出去也是麻煩。”
沈重看看醉薰薰的樣子笑道“這還用你個小子說,我早就準備好了。”
響鼓不用重錘敲,不是每個人都需要趙林提醒的。
喝了酒,自行車也能騎出風馳電掣的感覺。一出了村裡的土路,趙林就把車蹬子踩的飛快,耳邊的風聲嗚嗚地叫着,那感覺比汽車開到一百八十碼還過癮。
半路上被風吹吐了一次之後速度才降了下來,老酒不上頭,喝多了一樣難受。
總算在徹底暈倒之前回到家裡,被沈嵐罵了沒什麼感覺,一頭栽在牀上就睡了過去。
被妹妹趙青拿雞毛撣子撓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還好在路上吐了一次,沒把家裡弄髒。
“我要坐車。”小妹把趙林叫起來之後,氣鼓鼓地說道。趙林回來把車停在院兒裡就跑了出去,不陪她玩也就算了,除了一條狗和一箱子書,連玩具都沒有給她買。
趙林摸摸肚子道“我還沒吃飯呢。”
“我不管。”趙青發脾氣道。
“小海呢?”趙林起牀洗把臉,打算帶着弟弟妹妹一起玩一天。
趙青道“你不會帶他的,你也找不着他。”
“爲什麼,他藏起來幹嘛?”趙林不解道。
趙青嘿嘿一笑道“他吹牛說你的車好,爬到上面跳來跳去,給你把頂篷踩了好幾個坑。”
趙林聽完把雞毛撣子從她手裡要了過來,在手心裡拍了兩下道“走,先找他算帳去。”
有趙青這個小告密的,趙海哪裡能藏得住,直接就被趙林從小樹林裡揪了出來“伸手!”
“不打右手行不行,一會兒還得練大字,寫不好咱媽還要揍我。”趙海可憐巴巴地看着趙林道。
趙林道“不行,我的是我的,咱媽是咱媽,不挨着。”
說完就把他的右手心打的紅腫一片,保證他今天的大字沒有趙青寫的好。小妹在一邊拍手叫好,捱了這幾板子,今天挨批評的肯定不會再是她了。
“行了,帶你們兜風去。”打完手心,趙林把雞毛撣子扔回屋裡,拉着兩個小傢伙上了車。
一碼歸一碼,該批評就批評,該打手心就打手心,該帶着玩還是要帶着玩。分清是非對錯纔是教育的最大意義,與之相比,單純知識的累加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