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爽總算是聽進去了趙林的意見，只是對出國不是很感冒“那邊有大餅卷蔥嗎，天天咖啡漢堡的我可不習慣。”
一個在溫飽線上掙扎的人還有臉嫌棄人家米國的飲食，趙林道“那邊天天吃牛肉，還不夠你造的是吧。”
化身科研小王子的樑爽在課題研究上不知道超出趙林多少倍，和他談工作就是找虐，反正把他忽悠地轉投計算機懷抱就算成功了，總比看着他在這根繩子上吊死要好得多。
出國這種事情私下裡討論的很多，真正成功的非常少。個人電腦都出來好幾年了，樑爽卻連計算機都沒用過幾次。按他目前這個研究方向來看，這種野狐禪就算是米國也沒幾個實驗室願意接收他。
“你這畢業設計改一改，弄個綜述之類的就行。省下力氣讀點兒計算機方向的書，要不怎麼能有大學看上你這種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趙林在細節上和他討論不着，但是大方向還是很清楚的，如果樑爽按着趙林指的路子走下去，混個年薪百萬也不是難事。
好歹也是跟老三界拼出來的京大學生，趙林一點也不擔心他會考不上一個國外的研究生。像這樑爽這種人，就算是現學現賣也比那些米國學生強一百倍。
“那我考一回試試？”樑爽被趙林說得心動，他現在是曲高和寡連個能討論的人都沒有，憋在實驗室裡搞來搞去，就算做出來什麼東西也沒人欣賞，真不如按趙林說的去國外看看。
趙林半仙兒算命一般掐指一算“未來是計算機的世界，你就放心大膽地往裡跳吧，學成之後記得回國就行。”
“廢話，不回國我在那呆着幹什麼，我媽你幫我養啊。”樑爽道。
趙林道“咱們這個專業到底是幹什麼的，你怎麼想起來研究這個來了？”
“教材都是你編的，怎麼還來問我。”樑爽道。
“我哪有空幹那個，都是外包來的。你給我好好講講，要不等你走了，我怎麼和新生交待啊。”趙林道。
樑爽道“咱們其實都是搞哲學的，自己不開發個課題出來，就只能做打下手的。我是跟着導師忙活夠了，以後就專攻三大哲學問題的第一個問題——我從哪兒來——這件事了。”
“那你看我應該怎麼辦？”趙林聽得直冒冷汗，這是個瘋子的世界，只有天才和騙子才能生存。等到樑爽畢業之後，沒考上國外的研究生留校了還好，萬一真考上了，就趙林這水平也就只能混個洗試管洗到手脫皮的結果了。
樑爽道“要不你轉系吧，你那個文學雜誌不是很火麼，去中文系看看他們應該會要你。”
“那咱們系不就沒人了？”趙林在這邊輕鬆的過了半年多，真要轉系還有點不捨得。誰知道去了新地方會不會被作業累死。
樑爽道“咱們繫有人沒人有區別嗎？”
“說的也是。”趙林上了半年多的學，連老師的面都沒見過，還得自己編教材，這學上的也是醉了。
就好像一個隱世門派，師傅一直在閉關，從來都是大師兄傳功。現在大師兄都要走了，自己一個新來的守着個空屋子還有什麼意思。
雖然說趙林上大學只是爲了體驗一下大學生的生活，順便混個畢業證，但是玩單機也太沒意思了。
兩個人在實驗室裡聊聊天就把一個系給撤掉了，沒有了這兩個學生做襯托，看那些老師還有什麼臉面在校領導那裡申請科研經費。
從學校裡出來，趙林對上學徹底沒了興趣。搞科研得投入大量精力，自己總不能放着大把的錢不去賺，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這上面吧。
就算是轉到中文系也沒什麼意思，那種重點院系的要求是很高的，不但輕易逃不了課，而且有大把作業得做，就更別提考試了。
趙林在校園裡晃盪一會，一拍腦門兒算是把事情想明白了。樑爽被當成科研民工很正常，但是自己不一樣啊。
讓香江那邊的公司投點贊助到某個老師的課題裡面，弄個聯合研究小組出來，自己怎麼還不能輕鬆混到畢業。到時候就算是樑爽這個擋箭牌沒了，一樣可以輕鬆自在，還能在身上披件好衣服，往來香江和內地也方便很多。
想到這裡，趙林又回到實驗室去找樑爽。系裡的老師都富得流油，沒聽說哪個有經費不足的問題，這事兒還得從樑爽這裡打聽。
“你怎麼又跑回來了？”樑爽正收拾東西。既然打定主意從計算機下手，這點設備就沒用了，還得先還回去才行。
趙林一邊上手幫忙一邊問道“你幫我打聽打聽，看咱們系裡哪個老師缺經費，我想辦法給他拉點贊助來。”
“都是國家課題，不缺錢，也不接受外部資金，你就省省吧。”樑爽拒絕的很快。他從大三開始就被這些老師拉去幹活，保密協議都簽了不知道有多少，從來沒聽說哪個老師收過外面的錢。
“你好好想想。”趙林不信，搞科研的不缺經費這種事怎麼也不可能，就算大多數老師都心安身正，但是總得有那麼一兩個放得開的吧。
樑爽道“有個搞蛋白質的可能缺錢，他是國外回來的，比較年輕資歷淺，還總是天南海北的跑着找古細菌，要來點兒經費都花在路費上了。”
“那我要是能幫他拉點贊助，你看我這後面幾年的考試是不是能免了？”趙林問道。
樑爽道“差不多吧，他對教學不感興趣，做起實驗來比我還要瘋狂，應該沒空管你。”
“那這人我得見見，你走了之後我就指着他活着了。”趙林大喜，這樣多好，不用把大學生這身好皮脫掉了。
“我先幫你盯着，等他什麼時間有空了我和他說一說。不過他脾氣可不好，這事不一定能成。”樑爽對趙林的事情還挺重視，雖然不學好，但也是他唯一的師弟，這點忙還是要幫的。
趙林道“等他出關了，叫上他先一起去涮個羊肉，要是還沒結婚我再幫他找個老婆，就不信搞不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