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霞整個人都傻了,本就一夜沒睡,愣是眼睛都沒合上,就跟着周芽芽去了能見周鎮山的地方。
“媽,你要不還是先回家休息會,華校長今天也不一定來。”周芽芽把前前後後的事跟黃霞說了,只不過更改了些內容,說自己調查了兩個月,確定那人就是自己父親,沒提到江成東而已。
“芽芽,我想見見他。”
黃霞聲音沉重如石。
周芽芽就帶着黃霞在包廂等,等了一整天,華林峰都沒有來,眼看酒樓要歇業了,黃霞眼中流落出失望。
周芽芽看着黃霞這般,不忍,還是打了華林峰的私人電話。
華林峰的車到了,周芽芽卻看着車上還有另一個女人下來,林玫也來了。
還好,周芽芽把黃霞安排了隔壁的房間,撞不上面,就不知道黃霞能不能聽她勸,忍住了。
“芽芽你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華校長,是這樣的,省城文匯中心最近有一個商業講座,都是聘請了國外的知名榮譽商人來,學校名額滿了,我想請您幫幫忙,能不能幫我搞一張會場的票,我想去聽聽。”
這事,周芽芽也是無意中看到的,周秀兒要跟符政偉去,周芽芽就聽了一耳朵,說是進去條件不簡單。
華林峰聽到這事,想了下,打了電話出去。
沒兩分鐘。
“行了,明天我讓小宋把兩張票送去給你,就這事嗎?”華林峰問。
周芽芽點頭,又看向了面容比較不爽的林玫,這明眼人一看就是吵架了。
“華校長,林老師,這麼晚打擾您們,真是抱歉了,主要是這進場票太難了,我就想着當面拜託的,您們有事就下次再聊吧。”
“你吃過了嗎?”華林峰根本像是沒聽見周芽芽的話一樣,徑直詢問,無視了林玫。
“華林峰,我們還沒談完。”林玫插了一句。
華林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林玫,我今晚說的就是我能爲你做的,我已經說完了,你回去吧。”
華林峰趕人走。
林玫苦笑,“我回去,讓你跟這小姑娘吃飯? 華林峰,她都能做你女兒了,你什麼時候這麼不顧忌身份,你真要這樣故意氣爸媽,氣我嗎?!”
林玫信任華林峰的人品,這麼多年,她如同高嶺之花,她從未對任何人動情,唯獨華林峰,從五年前相遇,她就對這個男人一見鍾情了,這五年來,她漸漸地融入進他的生活裡,和他的父母相處融洽,和他的朋友兄弟合作伙伴禮尚往來。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嗎,好不容易五年後的今天他們要步入婚姻了,可是他卻越來越疏離淡漠。
林玫特別痛苦,她是個十分有理智的人,可是面對這樣的華林峰,她骨子裡的那股子女性的妒忌完全將她的好修養打碎了。
華林峰用着不可理喻地目光看着林玫。
“她只是個小姑娘,林玫你在胡說什麼,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孩子面前亂說話,有什麼話回家再說。”
“回家,那是家嗎?我真的快要受夠了,華林峰,我到底還要怎麼做,你才能看到我的心。”
林玫仰頭,不讓眼淚流出來,華林峰見她如此,眉宇中又是煩躁,又是無奈,只得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帶着上了車。
“芽芽,你吃完飯再回去吧,林老師狀態不太好,我們就先走了。”
華林峰搖上了車窗,車徜徉而去,周芽芽在風中凌亂。
她感覺自己躺槍了,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突然想到了黃霞,快步走了上去,到了二樓包廂。
看着黃霞淚流滿面地坐在窗戶口,還看着遠方車消失的方向。
“他……他,怎麼可能……芽芽,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黃霞哽咽難忍地問,眼淚水如同小溪流一般流下面頰。
周芽芽抱住了她,輕拍着她的背。
“他一直都還活着,只不過不是周鎮山的身份活着而已,或許,對他來說,周鎮山這樣的身份也早就死在了過去,媽,他是爸爸,也不是我們的爸爸,您的丈夫了。”
周芽芽把殘忍地事實再度說來,黃霞在她懷中搖頭。
“他是鎮山,他怎麼能不是你們的父親……芽芽,他是鎮山啊,他還活着……”
黃霞哭到不能自已。
出酒樓門的時候,大堂經理都嚇住了,好在周秀兒提前找好了車來酒樓接她們。
黃霞回到她們的公寓,一言不發,一口吃的也不吃,水也喝不下,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楊容打來彙報工作,周芽芽只能讓周秀兒先做筆記。
又是一宿。
黃霞連眼都沒合,雙眼又紅又腫,無論周芽芽和周秀兒如何勸,如何安慰,黃霞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周芽芽有一絲絲後怕,擔心這事黃霞扛不住。
果然,早飯還沒吃下,黃霞就給暈倒了,嚇得周芽芽連忙送去醫院。
血糖太低,勞累過度,再加上精神受到刺激導致的暈眩,問題不算太大,休息幾日調整就可以康復。
關鍵,黃霞到了醫院,除了掛葡萄糖水,還是什麼都吃不下,總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周芽芽屋裡那本雜誌。
兩天後。
“他成了司令部首長的兒子。”
“他怎麼能忘記了我們。”
“他是華林峰,不是鎮山了……”
“他要成家了。”
黃霞面色沒那麼蒼白,也開始說話了,只是這些話,聽得更令人扎心。
“芽芽,媽真的快要忘記你爸了,媽甚至……甚至已經在考慮接受別的男人的追求了。”
“……”
周芽芽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誰啊?您怎麼都沒跟我說,我……”周芽芽只想着把周鎮山拉回去,沒想到黃霞那死腦筋已經開竅了。
這完全是弄巧成拙了,這……
“你爸還活着,鎮山還活着,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是我的報應嗎?”
黃霞埋下臉,痛苦不已。
周芽芽兩手握住了黃霞的手。
“媽,您擡起頭來,您看着我,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夠周到,我以爲您還惦念着父親,您如果真的已經放下了他,那您更不用這麼難過,您也看到了,他活得很好,您不要任何的自責,什麼報應,這絕對不是報應,這是讓您徹底放下,重新開始的起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