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四聽到他這麼問,下意識的搖頭,不,她當然不願意!
她親眼見過香琴痛苦的滋味,就是她這個旁觀的人看着,都能體會到她內心的那種絕望,萬念俱灰。
若是,若是這種事情真的發生在欒航和自己身上,伍小四隻是換位想一想,就覺得一陣窒息向自己襲來。
痛苦的喘不過氣來。
伍小四握了握自己微微有些發抖的手,擡起頭來,認真地盯着白羽軒問道:“哥,若是阿航離開軍隊,就不會有危險了,對嗎?”
“我也無法向你承諾絕對沒有危險,但是,客觀上,危險會少很多。”白羽軒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抓了抓,開口道:
“別擔心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只要活着,就可能會發生意外而喪命,讓他離開軍隊,也只是想着你們過日子,可以更安穩一些。你別胡思亂想,開心的過好每一天。”
伍小四點點頭,可是,皺緊的眉頭,卻始終無法舒展。
這種問題,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忽然間,殘酷的問題擺在了她的面前,讓她變的無比的心慌,也非常的害怕。
她怕欒航會發生意外,會出危險,她怕自己會經歷跟香琴一樣的痛苦。
“好了。你再想可就是杞人憂天,沒有必要了。”白羽軒見她皺眉,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一揚,笑着說道: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和曉茹年底要結婚了,你作爲哥哥唯一的親人,可要幫着我忙活起來了,還有兩個月,再不行動,可就晚了。”
“哥,你們年底就結婚?!怎麼這麼快?!”伍小四聽到這消息,又驚又喜,不禁將之前的煩擾給暫時忘記了,而是追着他問道:
“你怎麼讓曉茹同意的啊?我今天和她在一起吃飯,她都沒說這事呢。”
“這種事,當然是由我告訴你更驚喜啊,曉茹不說,這是在照顧我的感受呢。”白羽軒笑着爲女友說好話,頓了頓,猶豫了一下,又解釋道:
“這麼早結婚,是曉茹提出來的,就是爲了安她父母的心,你也知道,張伯父的身體越發不好了,曉茹想讓她爸看着她出嫁,以防萬一會留下遺憾……”
伍小四點頭,表示理解,想了想,她咬了咬脣,猶豫之後便堅定地道:“哥,我也想和欒航早點結婚。”
“不行!”白羽軒立刻喊道,情緒一時沒有控制好,有些激動。
“……爲什麼不行?”伍小四不解又受傷地看着他,“我和欒航感情很好很好,我們都在一起睡覺了,爲什麼不能早點結婚。我,我向他要個名分,不很正常嘛!”
白羽軒,“……”
要什麼名分!當寡婦的名分嗎!
過了明年,若欒航還好好的活着,他一定不會再反對。
“再等一年。”白羽軒盯着她,開口道。
“爲什麼還要等一年?!”伍小四眼睛一眯,忽然間一道靈感瞬間閃現,她猛的抓住白羽軒的胳膊,激動地問道:
“哥!是不是這一年,欒航一定會有危險?!所以你纔不同意。”
“……你想多了。我就是想要多留你一年。”白羽軒不知道怎麼應付突然間變的很敏銳的妹妹了。
“你和曉茹都結婚了,你哪裡還需要我這個妹妹啊,有我嫂子陪着你不就好了嘛。”伍小四瞪了他一眼,被一再的欺瞞,她的脾氣也上來了,站起身,氣呼呼地說道:
“你不想給我說就算了。我走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白羽軒趕緊站起身,抓住她的胳膊,皺眉問道。
“我心有點亂,我去找香琴聊聊。”伍小四說道。
“那我送你過去。”白羽軒見她非要走,而且,自己實在是向她說不出真相,便只能妥協道。
“……嗯。”伍小四自己發完了脾氣,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衝他認錯道:“哥,對不起。我剛纔不該發脾氣的。我有點急躁,沒控制住。”
白羽軒被她說的心一軟,心裡也覺得愈發的愧疚,明明就是自己在瞞着她,她有什麼好道歉的。
若是道歉,那也是自己來。
“傻妞。走吧,我送你去香琴那。”白羽軒拍了拍她的背,低聲說道:“哥哥都是想要爲你好。”
“可是,哥,有時候你想給我的好,並不是我想要的啊。我是個成年人,不是個小孩子。”伍小四看着他,
“我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脆弱。”
“……”白羽軒微微擰眉,瞅着她說道:“我發現你現在嘴皮子很利索啊。”
“我是做記者的。”伍小四皺眉,又瞪了他一眼,提醒道:“哥,你別轉移話題。我剛纔說的話很重要,希望你認真考慮!”
“好,我會考慮的。”白羽軒答應的很敷衍,一看就不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伍小四氣的咬牙,可隨即一想,哥哥寵着自己,雖然偶爾會管着她,制約她的行爲,可是,這也算是幸福的煩惱。
她計較那麼多幹嘛。
哥哥不告訴她,她可以去找香琴啊,她相信香琴一定會明白她,爲她解心中的疑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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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香琴,這麼晚過來打擾你,希望你不要嫌棄我煩。”伍小四抱住給她開門的龔香琴,趴在她的肩膀那,脆弱地說道。
“我當然不嫌棄你了。快進來吧。”龔香琴拍了拍她,“我剛哄了大寶和小寶睡下,兩個小傢伙鬧疼了一晚上,睡得晚。”
“真是可惜,沒法和他們玩了。”伍小四鬆開她,然後扭身衝她哥擺手,“哥,你快回去吧。”
“我和宸毅說兩句話,你不用管我。”白羽軒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後走到張宸毅面前,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去書房。
“你眼睛有些紅紅的,是哭過了嗎?”龔香琴看着小四,心疼的問道。
“嗯,我聽說了阿航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一想到他很可能會出意外離開我,我就很害怕很害怕。香琴,東北那次,宸毅失蹤,被懷疑已經死了的時候,你怎麼撐過來的?!”
“我那時有寶寶了啊,爲了孩子,也必須撐着。”龔香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