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來接張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不打算復婚,她又怎麼會來這裡。
“好啊!好啊!我這都等不及了,這可是一件大喜事!”王忠義笑呵呵的說道:“宸毅那孩子,和你般配着呢!”
“這真是一件喜事了!沒喜酒,先吃喜糖也行啊。”柳小梅也是一臉驚喜的看着她,忙不迭的問道:
“宸毅什麼時候回來了?快過年了,總要回來了吧?”
“他有任務,現在說不準什麼時候回來呢。”龔香琴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語氣也充滿了喜悅的說道:“不過,應該也快回了。”
“香琴,香琴,你剛剛說會和小毅再婚,是真的嗎?!”張母從裡面換衣服,聽見他們的話,也不管棉襖的扣子還沒繫好,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高興瘋了一樣的問道。
“你不嫌棄我不能生孩子了?”龔香琴轉身看向她,問出這一句,多少還是有些怨懟在裡面。
“不嫌!我真不嫌了!我真想明白了,沒孩子咱就過繼,小毅他就想和你好好過日子。香琴你是個好兒媳婦,之前是我自私,是我壞。你只要還和小毅好好的過,你就是想打我罵我都行!”
說着,張母上前,就要抓着龔香琴的手,去打自己的臉。
“你別靠近香琴,她現在懷了孩子,你別冒失的又將孩子給害沒了。”張父卻是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往後一扯,虎着臉說道。
“懷孩子?!孩子?!”張母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龔香琴,愣了幾秒鐘,她嘴角哆嗦的開口問道:“你肚子裡的是小毅的孩子?”
“當然是小毅的。”張父開口道。
“小毅的孩子?是我的親孫子?!”張母瞪着眼睛,瞧向龔香琴,然後又猛的看向張父,激動又緊張的一連串的問道:
“你沒騙我?!這是真的?是真的嗎?香琴懷孕了?她有小毅的孩子了?”
“是真的!”張父看她這高興的像是瘋了一樣,臉上的神色也不禁緩了下來,嘴角也跟着咧了咧。
“嗚嗚嗚……太好了!太好了!小毅有後了,嗚嗚嗚……”張母鬆開張父,竟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放聲大哭,痛悔的說道: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對不起兒子,香琴,我對不起你啊!都是因爲我,才生出這麼多事啊!你們不要我,就是我活該,是我活該……”
“行了,別哭了。哭的煩人。”張父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沉着臉說道:“上次你也說改了,說你活該,還不是裝瘋賣傻的騙我們,你少哭兩句,多做點事,比什麼都強!”
“他爸,我再也不敢了。”張母抹乾眼淚,看向龔香琴,一秒從哭臉變成笑臉,高興的一連串的說道:“香琴,你懷孕多久了?開始孕吐了沒?有沒有什麼想吃的?以後我給你做……”
龔香琴嘴角微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笑着說道:“我剛懷孕一個月,偶爾才孕吐一下。大娘,你的病一直不好,我先將你送到醫院看看吧。”
“我沒事了!我一聽見你懷孕了,我這身上的病就全都好了,覺得渾身都是勁……”張母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興沖沖的說道。
張父看了她一眼,輕哼一聲,移開了視線。
龔香琴笑了笑,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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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母雖然拍着胸脯說自己一點事沒有,但龔香琴還是將她送到了醫院,而且,第一件事就是將她身上清洗乾淨,衣服從裡到外都要換新的。
也幸虧現在是冬天,若是夏天,指不定身上都要有蝨子了。
“大伯,等她好了,你準備接她回家住嗎?”龔香琴臨走時問道。
“不接!我都和她離婚了。等她身子好了,就送她去你說的那什麼養老院去。”張父怒氣仍然未消的說道:
“她就是死性不改,對她稍微好一點,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就要晾着她纔對!”
龔香琴聞言就只是笑,也不勸,因爲她覺得張父說的蠻對的。
“大伯,那你看着辦吧,我就不管了。北京還有事,我要回去了。你好好保重身子,宸毅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龔香琴囑咐他道。
“你有孩子了,就要多休息,更別胡思亂想……”張父對她更不放心,衝她說了一大堆的囑咐,才和她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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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
張宸毅費力的從牀上坐起來,背靠着枕頭,從喬老漢手裡接過來藥,自己喝了下去。
“咳咳……能自己喝藥了,這身子看着是好些了。”老太太在一旁笑着說道。
“嗯,有些力氣了。”張宸毅將藥碗放下,也笑了笑,“終於不用再當個廢人了。”
“你身子底子好,再養一個星期,就能下炕走路了。”喬老漢將藥碗拿開,將家裡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說道:“我今天去鎮上買點年貨,中午的飯我已經做出來了,到時候熱一熱就行,還有那柴火我……”
“行了,你都囑咐八百遍了,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就麻溜的走吧,我和宸毅又不是殘廢。”老太太特可愛的打斷他的話,衝他擺手,催促他趕緊離開。
喬老漢許久沒見老伴兒這麼有活力了,被她嫌棄嘮叨,反而笑了笑,心情十分好的離開了。
撿回來宸毅,確實是一件好事。
若是能讓宸毅爲他和老伴兒送終,不僅能了卻他的一樁心事,還能讓老伴兒開心。
只是,宸毅會願意嗎?
若是有人來找他,帶他離開呢?
他是個外鄉人,應該不會有人來這附近尋他吧?
然而,喬老漢的這些希望,等到了鎮子的雜貨鋪,在看到尋找張宸毅的告示之後,全都破碎了。
“這告示都貼了快一個月了,賞錢也是成倍的往上翻,我要是好運的看見他就好了,那可就發了。”
鋪子的老闆見喬老漢一直看告示,便笑着調侃道:“你看了這麼久,該不會是在哪裡見過他吧。”
“……沒有。”喬老漢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