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航先去找了醫生,拿了酒精和冰袋,然後才和醫生一起回了病房,推門一進去,意外的發現張宸毅居然已經醒來了。
“嘿,兄弟,感覺怎麼樣,腦子還在不在?沒燒糊塗吧?”欒航走到他牀邊,坐在後,笑着調侃道。
“是不是出事了?”張宸毅啞着嗓子問道。
欒航沒立刻回答,待醫生給張宸毅做完簡單檢查,確定病情沒有加重,他就讓醫生直接走人了。
然後,他一邊將酒精倒在紗布上,給張宸毅擦拭脖頸處幫他降溫,一邊說道:“還好有你在,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纔沒出大事。香琴妹子平安沒事,就是她孃的手臂中了一槍,現在搶救呢,沒生命危險。”
張宸毅聞言,也輕呼出一口氣,放鬆下來,感覺欒航粗魯的動作,也有心情調侃他了,“這麼說,我沒得罪你,反而是救了你啊。你幹嘛還用這麼大勁,好像要將我的皮搓掉一樣?!”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知道那龜孫子在憋着什麼計劃嗎?!是讓我親手殺了龔香琴!”欒航提起這事,就一陣後怕和火大,狠狠的罵道:
“媽的!等我回北京後,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誰敢這麼坑我。我一定要弄死他們!”
“什麼?!”張宸毅驚的身子猛的彈起,想要從牀上坐起來,卻是被欒航給狠狠的按壓住了,“好好躺着,現在還沒出大事。”
張宸毅定定的看了他半天,深吸一口氣,終於將眼中的殺機重新隱了下去,過了好半天才慶幸的說道:“還好當初我謹慎了,若不然……”
“說的對!我一想到這事的後果,就脊背發涼,恨的牙牙癢。”欒航將紗布扔下,坐在一邊,說道:
“你之前就猜的很對,追捕那個龜孫子就是個僞目標,我接到任務時,還被下達了封口令,還不讓去見鍾玥。你想想,若是那夥人將鍾姨先引走,然後再引着我進入宅院內,他只要先殺了龔香琴和其他人,再有人引鍾姨回來,我被拿着槍逮了個現行,只要這時間差佈置的完美,再加上各種疑點,無人給我證明,到那時,我就是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張宸毅沉默的點頭,眼中若有所思,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擊着牀,慢慢的開口說道:“還好我一發現你,再追蹤你無果之後,就去了宅院,將這事告訴了香琴她們。”
“對!也幸虧我之後興起了回頭找你的念頭。根據第二次的跟蹤,被你發現了這裡面的端倪。”欒航也說道。
若這裡面,少了哪一個環節,稍微大意一些,那就是悲劇收場。
張宸毅和欒航互看了一眼,都從了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慶幸和後怕。
“雖然今天的危險算是過去了,但是,這事還沒完,不會這樣結束的。”過了一會兒,張宸毅再次開口道:
“這是一招離間計。對方的真正目的不是你和香琴,而是你的父親和龔軍長。誰都知道你家和香琴一家榮辱與共,十分親密。若是你親手殺了香琴,那你們兩家就從朋友變成敵人,你父親和軍長兩人也會斗的兩敗俱傷,雙雙落馬,他們的位置也就騰出來了……”
欒航聽的眼皮子猛跳,沉思了一會後,冷着臉衝他點頭,陰沉的說道:“你說的不錯。今年確實不一樣,軍區政委等領導人會進行換屆選舉。想讓龔軍長下臺的實在太多,這種小動作,在未來三個月內,恐怕更少不了了。
這次的幕後黑手很貪心,想要玩一石二鳥的計策,沒弄成的情況下,或許就會玩簡單粗暴的了,直接對龔香琴下手,估計不會弄死她,而是關押她,因爲她出事了,鍾姨和龔軍長的注意力絕對會轉移,甚至以她爲威脅,讓龔軍長支持其他人。”
“香琴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真的危險了……”張宸毅越想越着急,“現在香琴在哪兒呢?身邊有沒有人護着她?”
“就在樓下的急救室呢,有四個人護着呢。這會兒絕對不會出什麼事的,那些人還沒有這麼囂張。你現在是先將身子養好,這樣纔有能力保護你女人。”欒航說着,再次往紗布上倒了些酒精,就要去扒他的衣服,給他擦拭胳肢窩那裡。
“……等等。還是我自己來吧。”張宸毅擡起那個沒打針的左手,衝他催促道:“趕緊給我啊。”
“嘖嘖,老子這麼伺候你,你還挑三揀四的,”欒航沒好氣的將紗布扔到他手裡,埋汰道:“不讓我給你擦,你還以爲我要佔你便宜不成!”
“你那叫擦嗎!你那力道叫做扒皮!”張宸毅瞪着他,“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倆個人有深仇大恨呢。”
“得了,你趕緊給我,你就將就着受吧。”欒航從他手裡又將紗布給搶回來,嘟囔着道:“你自己不行,你又不讓我擦,你難道還想叫護士,到時候你怎麼給香琴妹子交代?!”
“……你想的可真貼心。”張宸毅聞言笑了,只是笑的有點苦,“不過,我現在就是向她交代,她也不聽啊。”
“嘖嘖。按我說你們倆人也不是就沒戲了。”欒航連嘖了兩聲,想到剛聽到兩人的糟心事,衝他安慰道:“香琴妹子剛纔來看你了,還拜託我過來照顧你,還有……你家的那些事。”
“……你都知道了?”張宸毅愣了愣,想到剛纔自己的‘夢’,低聲呢喃道:“我剛纔好像感覺她在這,不過,我還以爲是做夢呢。”
“哪裡有美夢讓你做。”欒航看了他一眼,“香琴真的過來了,瞧她那心急的樣子,就是還很關心你呢。”
張宸毅沉默着沒有說話。
欒航也不再說了,給他用酒精擦完之後,過了一會兒,讓他量了一下體溫,溫度確實降下去了不少,也不禁放鬆了。
“謝謝了。”張宸毅也覺得頭沒有那麼沉了,渾身的痠痛感也有所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