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現在,香琴對另外一個優秀的男人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在意,而且,還無法向他坦言與他是怎麼相識的。
他憤怒嫉妒的想要立刻,不管不顧的,先去和欒航打一架!
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打架的念頭很蠢,極其的蠢,不僅解決不了各種問題,還會引發各種麻煩。
張宸毅嘴角繃的緊緊的,臉色鐵青的低聲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有張嘴,因爲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將那些到了嘴邊的質問她的話傾瀉而出。
香琴過往所做的一切,滿心都是爲自己好,她就算是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也很正常,她不想說的事情,他應該尊重。
而且,香琴對欒航的反應,並不像是兩人之間有什麼難以忘卻的舊情,而是她很煩躁,甚至,有些驚慌。
張宸毅滿腦子都是在找理由,來說服自己,讓自己重新的冷靜下來,恢復理智。
但是,這樣的自我勸說並沒有多麼好的效果,最後將他釘死在座位的不是他自己的理智,而是龔香琴一直在緊緊的抓着他的手,按在他的大腿上,不讓他動顫。
原本,兩個多小時的飛行,本應該是兩人甜蜜的珍惜相處時光的日子,可是,因爲欒航的出現,讓張宸毅和龔香琴之間的氣氛變的冰冷而緊繃。
然而,兩個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人想到去改變這種氛圍,這種緊繃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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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飛機到達了北京,緩緩的降落了下來。
龔香琴解開安全帶,看着張宸毅起身拿行李,她也立刻跟着站起身,想要幫忙,被張宸毅給制止了。
看着他將行李拿出來放在地上,龔香琴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你是回軍區,還是和我們回家一趟啊?”
“時間緊,我回軍區。”張宸毅神色淡淡的說道。
龔香琴因爲兩人之間的這忽然變的生疏而冷淡的氣氛而難受,她自然明白爲何這樣。
她是因爲隱瞞欒航的事情,對他心有內疚,面對他就多了幾分的小心翼翼,而張宸毅因爲她的隱瞞,心有不滿,甚至感到傷心。
可是,難道她要將前世與欒航的糾葛都要告訴他嗎?!
告訴他,讓他知道原來她曾經愛過欒航,她還爲了他死過一次,恐怕知道這些會讓張宸毅心中更有疙瘩,更會覺得膈應吧。
而且,她只要對張宸毅說前世的事情,就必然繞不開她前世的愚蠢,那些她犯的過錯,她前世對他的嫌棄。
不!不能說!她沒臉面,也沒膽量去向他坦白一切。
張宸毅不是她的媽媽,可以無條件的包容她的一切,這是她的愛人,哪怕他很愛她,也不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她前世和其他男人糾葛的一切吧?
他會失望的,會開始嫌棄自己的吧?
龔香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笨拙的緊緊的抓着張宸毅的手,一直看着他,祈求用真誠歉意的眼神來表達自己的內疚。
“唉,你啊……”張宸毅被她溼漉漉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氣也被澆滅了啊,這心裡就只剩下了無奈,心疼,愛憐,還有釋然。
“每個人都有權利保留自己的秘密,我尊重你。其實,從你和我結婚第二天到現在,你身上有太多我沒想明白的點,我也曾很多次疑惑過。但是,後來我就想明白了,我無需刨根問底,只要你對我還有心,在我身邊就好。這件事也一樣……”張宸毅伸手,溫柔而包容的揉了揉她的發頂,盯着她的眼睛,衝她笑笑,小聲的說道。
龔香琴被他這麼一說一揉,心底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暖的她鼻子發酸,眼睛開始泛溼,他總能讓她每天更愛他一點。
龔香琴眨了眨眼,眨去眼中的溼意,也衝着他笑了,小聲道:
“你對我的尊重和包容,總是讓我自慚形穢,讓我覺得要努力的更愛你才能配得上你。你剛纔的那番話,更是讓我發現其實我擔心你會嫌棄我,是對你的侮辱和不信任,我給你說,我對欒航沒一點曖昧情愫,我現在將他當成壞人,而且他不認識我的……”
張宸毅聞言,想到剛纔香琴那冰冷顫抖的手,確實不是什麼曖昧的情緒,他剛想再問清楚一些,可是,機艙門這時已經打開了,鍾玥有些冷淡的聲音在他們上方響起:“香琴,宸毅,該走了。”
兩人的談話被迫打斷,龔香琴提起一個包,往旁邊瞅了一眼,見欒航就在他們身後,便衝張宸毅小聲道:“以後,我和你說清這事。”
張宸毅點頭,心情瞬間放晴,正要拉着龔香琴的手要走呢,不料,欒航將揹包甩在肩上,衝他道:“我也回軍區,一起回。路上聊聊,算是家訪。”
家訪,是徵兵的一道程序,張宸毅去參加特種部隊的考覈,欒航是隊長,對他家訪一下,倒也合情合理。
欒航此刻這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要對他家訪,讓張宸毅無法拒絕,只得點頭同意了。
龔香琴卻是皺緊眉頭,冷冷的看了欒航一眼,覺得他不懷好意,一定在打歪主意,便阻止道:
“還沒考覈呢,現在家訪沒有必要啊。宸毅,你和我今天先去趟秦老那裡把脈吧,要不你訓練起來就沒時間了。”
“我看你體格不錯啊。去秦老那做什麼?難道是你小子腎虛不行啊?”欒航拍了拍張宸毅的肩膀,用手摸着下巴,嘴角微挑,一臉壞笑的低聲說道。
“欒航!你嘴怎麼那麼損啊!”龔香琴一聽都要炸了,眼睛噴火的瞪着他,怒罵道:
“你懂不懂的尊重別人啊!你個自視甚高的混蛋!你是不是一直覺得就你自己能耐高貴,其他人都不是人啊?!”
這一聲怒罵,令欒航,張宸毅還有鍾玥,都十分驚訝的扭頭看向她。
“一句玩笑話能讓你這麼憤怒,看來你對我的印象很差嘛。”欒航嘴角一勾,眼眸閃過驚詫意外,卻是吊兒郎當的聳了聳肩。
龔香琴偏過頭,冷哼了一聲,已經不想掩飾對他的不喜。
前世,欒航最後對她說的那些話,那憐憫的眼神,不屑的語氣,她以爲自己淡忘了,可是,並沒有。
她不僅不被欒航尊重,而且她所有的拼搏進取,在對方的眼中就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就是個樂子,甚至她都不是人,就是個唱跳的猴子,供對方戲耍玩樂。
這種被輕視和糟踐到地底下的感覺,還不如直接被對方殺掉呢,死了還能保留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