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等人這邊,時間回到十分鐘前,張宸毅剛離開——
一個長的凶神惡煞的刀疤男,提着包,哼着曲,眼朝天的經過張母等人身邊,被他們的行李絆的差點摔倒。
本是一件小事,可這刀疤男頓時間來了脾氣,衝着張父罵道,“媽的,死老頭,趕緊的將行李拿開一點,堵住老子的路了不知道啊!”
“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就拿開。”張父臉色一僵,見他不好惹,趕緊將行李給拉到身邊。
“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啊!老子剛剛差點摔倒了!”這刀疤男一看張父好欺負,旁邊也就跟着個老太婆和十五六歲的男孩兒,就起了壞心思想訛詐,“趕緊賠給老子十塊錢,要不然老子將你東西都給倒了!”
“是你自己沒看路,你又沒摔倒,你咋能要我們錢呢?!你想訛我們,沒門!”張母指着他氣的說道。
“嘿!”刀疤男一聽就怒了,一擼袖子,提起他們的一個包,拉開拉鍊,直接就往地上倒!
嘩啦啦,裡面的東西灑了一地。
張家明憤怒的衝上去,要去打他,可是,卻被男人狠狠的一下子就推倒在地上。
“啊!打人了!打人了啊!!”張母看見小兒子被打了,頓時嗷叫起來,衝着周圍的人喊道,“你們快幫幫忙啊!他打人了!”
周圍有很多人,確實有幾個人熱心腸的,想要衝出來管事,可是,這刀疤男,長的十分壯實,又一臉凶神惡煞的,原本想出來的人,剛往前一站,被他舉着拳頭威脅的一瞪,頓時就縮了起來,實在是擔心捱揍。
“哼!”刀疤男見沒人敢出頭了,瞪了哭鬧的張母一眼。
而這時,車站的工作人員聽見動靜,已經跑到了跟前,扒拉人羣,嚴肅着臉問道,“怎麼回事?”
刀疤男看見他,立刻笑着衝他遞了一盒煙,好聲好氣的笑了笑,說道,
“大哥,這鄉下老頭先是用行李絆我,然後又偷了我的東西!我讓他們趕緊還東西,可是,他們說我訛詐。我想找自己的東西,纔打開他們的行李的。而且,明明我啥也沒幹,就輕輕推了一下,是她兒子自己摔倒的,可是,這老太太卻又說我打人,哭的就像是我將她兒子打死了一樣!真是粗鄙的鄉下人,就知道哭鬧!”
“你,你胡說八道!!”張父聽到他竟然如此的顛倒黑白,將過錯推到他們身上,氣的面紅耳赤,聲音顫抖的看向衆人:
“大傢伙剛纔都看見了吧?你們給說個公道啊,是不是他想訛人不成,就耍混將我們的行李給倒出來了?也是他將我小兒給狠狠的推倒的!”
刀疤男也看向衆人,嘴角帶着獰笑,大有你敢出來,我就記住你,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意思。
周圍看熱鬧的都是平民百姓,誰都不想多惹事,況且還會招惹上這個兇狠狠的刀疤男,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是擺了擺手,搖頭說沒看清楚,不知道咋回事。
漠視。
袖手旁觀。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張父難以置信的瞪着眼,因爲衆人的冷漠覺得滿心的心寒,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近乎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們明明都看見了,你們怎麼能不說?!你們咋能這樣?!”
在這一刻,張父的心口受到了強大的衝擊,衆人的推卸和冷漠,帶給他的傷害和震驚,甚至比刀疤男還要重!
他忽然間明白了,這不是他在的小村子,遇見啥事大家都會站出來說話,這個大城市,這城市的人,爲了少惹麻煩,不會插手閒事。
之前他來這北京幾次,他碰到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笑眯眯的,沒人對他們這樣!
爲啥?
爲啥是這樣?!
“這城裡人看錢看權待人啊。你有錢有權就對你笑,你沒錢沒權就滾蛋……”
張父不禁想到在醫院聽那位生意人說出的話。
兩天前,他們的親家是軍長,所以,他們住的是高檔病房,他們吃的是好飯好菜,他們出門做的是小轎車,他們從來沒有碰見過壞人,因爲身邊寸步不移的跟着一個戰士……
看錢看權啊!
張父氣的看向那保安,還想爭辯兩句,卻是被保安不耐發的吼道:
“行了行了,一點事就鬧!我正在前面忙着呢,哪有空管你們這破事。趕緊的將東西給撿起來。其他人趕緊的散了,散了,別圍在這裡!”
張父被吼的渾身一哆嗦,而其他的人也大多都開始散了。
“他還偷我東西呢!”刀疤男卻是擰着臉,不依不饒的叫道。
“你給老子老實點,適可而止啊。”保安摸了摸他剛纔給的煙,衝他警告了一聲。
“嘿嘿,大哥,我懂,我明白了。你去忙,去忙。”刀疤男諂媚的一笑,目送他離開後,扭頭看向張母等人,露出一兇狠的笑,“趕緊的賠老子二十塊錢,今天這事就算了了。”
“沒天理了!”張母被嚇的一哆嗦,張嘴就要大叫,可是,刀疤男衝她一笑,舉起拳頭,低聲要挾道,“你再喊一聲,我就打你老頭子,打你兒子。”
張家明憤怒的紅了眼,立刻就要衝出去再去揍他,卻被張母給死死的拽住了,哭着道,“不,不能去,他會揍你的。我給錢,給錢。”
張母嚇的哭着從兜裡掏錢,覺得天都要塌了,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他們怎麼就會遇見這樣的惡人,想不明白剛纔那些人怎麼都不出來說實話,想不明白爲什麼沒人幫他們!
刀疤男看她掏出一手絹,裡面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有不少錢,想也沒想,直接就從張母手中將手絹給搶過來就跑!
“啊!搶錢了!搶錢了!!”張母愣了一下,才驚叫出聲,滿臉的恐慌和難以置信。
張家明從地上爬起來,就追了上去。
“家明,別追了。回來啊,回來!!”相比錢來說,張父更怕小兒子出事啊,滿面焦急恐慌的喊道。
可是,張家明根本就不聽,還是繼續追趕,一會兒就因爲人潮,消失在了張父的視野內,看不見他了……